第128章 你的选择
辩机听出了李治的决心，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应道：“臣谨遵圣意。”
能不能四个月后实现李治的梦想是个问题，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答应才是正确的选择。
听到辩机的回答后，李治才满意地点点头，这个辩机总是给他惊喜，令他很满意，交待辩机的事都做得很好。
辩机见李治的目的已达到，心里还惦记着狄仁杰的提醒，也就是审问一番韦思安的事，便轻轻询问道：“陛下，若无其他事，臣就先告退了。”
而韦家可能涉及李恪的猜测还不能说与李治听，否则更会加重韦家之灾。
没有证明韦家参与李恪谋逆之事前，辩机还是很同情韦家的。怎么说也是长安名门大户，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若再在这里和李治再耗下去，出宫后就将迎来落日，
审完韦思安，怎么都天色颇深了，还要去看李漱，不知脚到底如何......，三折腾，四折腾下去，恐怕又是夜深入睡。
令辩机意外的是，李治并没有放他离开。
李治笑了一声，嬉骂道：“急什么？”
“朕还有些问题想与你聊聊。”
辩机赶紧躬身道：“陛下请说，臣洗耳恭听。”
李治摸着胡须，想了想，露出和煦的笑容，看着辩机。
这是怎么了？辩机觉得李治这会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没疑惑太久，李治开口说话了。
“在宣你来之前，十七娘才从宫里离开。”
李漱来皇宫干什么？李治要求的还是她自己要来的？按照辩机所了解到的是，她从晋安公主府离开就回府休息了。
怎么能还跛着脚进宫？那应该就在自己前去见狄仁杰的时候。
思索中，辩机觉得有些奇怪的味道开始发酵。
“您也找了漱儿谈了接武媚娘回宫之事？”
他想的是李治也找了李漱，那会没找到自己，等不及的李治就先让李漱进宫来了。
“不是。”李治意味深长笑道：“是她主动进宫找的朕。”
“你说她为了什么？”
这下辩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李漱见李治也不和自己说，是要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
看到李治那奇怪的笑容，其中透露着暗示，辩机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陛下。”辩机抿嘴道：“她可是求您赐婚？”
“哈哈哈哈哈。”李治笑的前仰后合，手指着辩机，“你们俩真是冤家，你很了解她。”
果然是这样，被自己猜中了。
辩机心中哭笑不得，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臣确实很了解漱儿，她做这件事不足为奇。”他无奈说道，又担忧李漱到底是怎么说的，李治有没有答应。
若李漱仗着今日的功劳，一哭二闹三上吊，李治心一软答应了怎么办。
“她一瘸一拐走进殿里，抱着朕的大腿请功。”
李治笑意殷殷说道，看来出来他那会很开心，好个兄妹情深。
“陛下，您怎么回复的他？”
辩机硬着头皮问道，事已至此，只能搞清楚，哪怕李治答应了，也得想办法让他收回成命。
“你猜猜吧。”李治这会分明是要故意看辩机的囧样，话只说到一半，老卖关子。
“那臣就斗胆猜了。”辩机放下了拘谨，虽君臣是君臣，但现在他和李治更像在谈论女人那点事的好朋友。
“猜。”
辩机很自信答道：“您并没有答应他。”
这下李治有些小吃惊，好奇问道：“你猜的这么准？果真聪慧之人也料事如神吗？”
“非也非也。”辩机一本正经说道：“我对男女情爱之事在一定程度和陛下有些相同看法。”
“哦？”李治来了兴趣，瞪大了眼睛，忙说道：“快说。”
辩机立刻张嘴，滔滔不绝道：“陛下对武媚娘喜欢颇深。她于之陛下，就如某次晚上陛下偶然见到夜空中洒下柔和的白月光，皎洁无暇，美得不可方物，令陛下始终铭记在心。所以，陛下愿意为她做很多事。”
“而我，这样的女子有两个，相信陛下也能看的明白，能理解臣的心情。所以，陛下作为重情重义之人，不会替臣选择，而是尊重臣自己的抉择。”
辩机随口解释了一段白月光的含义，时间有限，说的很烂，但他认为李治肯定是听懂了。
“白月光......”李治显然被这三个字所吸引了，嘴里念叨着，忽而狂笑，拍手道：“没错，媚娘就是朕的白月光。”
“而你，有两个白月光！”李治眉目一皱，“你有些贪心，居然有两个！”
辩机哭笑不得，这李治还和他计较起来了，算个怎么回事。
“陛下，臣哪能和天子比。”
“哈哈哈哈。”李治也不是真的计较，他只是在打趣辩机。
“你猜对了，也说的很对。朕就是体谅你，就没有同意十七娘的请求，惹得她差点掉泪，瘪着嘴像阵风离开了，我看她的脚都像是好了。”
“不过。”李治接着讲道：“朕今日听人说了玄奘法师要为你做主一事，所以，那会朕告诉她的是——”
“听玄奘法师的安排，朕尊重玄奘法师。”
辩机也笑了，他倒不敢笑的太大声。他此前讲玄奘为自己做抉择，考虑姜离薇还是李漱的事情时，周围也没几个人在，也就意味着没几个人知道，竟然能很快传到李治耳里。
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这哪里是墙，是龙卷风。
他带着一些些惭愧，拱手笑道：“谢陛下，这难题终究是要交给臣的师傅。”
“你笑得出来？”李治突然间表情严肃，问道：“你心里没有答案吗？你会认可玄奘法师的选择？”
这下辩机沉默了，他看得出来李治是认真的，而且不是出于帮他的十七妹问，是纯粹作为同因男女之事而苦恼的男人所发出的灵魂质问。
你爱她吗？
你到底爱谁？
你要选谁？
内心像是一片无风无雨的沙漠，辩机也收起了苦笑，像个木头，呆呆答道：“臣也不知。臣每次一考虑这个问题，便觉得内心很痛苦。手心手背都是肉，臣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可人啊，很多时候都在想办法逃避，做人真难。”
辩机仰着头看向大殿上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