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交错的触觉
斯沃一把拽过卡尔，加速跑过一个拐角，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在门上，把沉重的大门撞开一条缝。
他迅速闪身躲进门，手上用力，把卡尔也拽进来，顺手把门推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小心翼翼贴在门上，从门缝中观察外面。
没几秒，两个黑影就追到这条回廊上。
回廊虽然宽阔，却一览无余，只是站在拐角处，就能能够清晰看到回廊中的一切。
没有看到猎物，两个黑影动作逐渐迟缓，似乎是有些疑惑。
斯沃大气都不敢喘，放轻呼吸、靠在门边。
门缝狭窄，从房间内往外看，只能隐约看见一条线状的视野，勉强看见黑影的部分举动。
他看见黑影们停顿片刻。
几十秒后，一个黑影从右边第一扇门推起，挨个检查房间，另一个黑影等在原地。
这样不行，它们迟早会找到这个房间的。
要在它们找到这个房间之前逃走，或者，挨个击破这些黑影。
斯沃一边极速思考，一边指了一下门，对卡尔打手势：【需要帮助】。
卡尔心领神会，走到门边，帮他一起抵住门。
在想出对策之前，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大脑运作的同时，斯沃的眼睛也没闲着，一刻不停地搜集着房间内的信息。
空旷的房间、巨大的壁画，画上莫名奇妙的红色涂抹痕迹……
这些线索看似毫无关联，但是“鸟”道途的本能告诉他，世界上不会存在毫无关联的事物。
唯一的可能是，它们之间的关联藏地太深，他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
观察房间之余，斯沃还抽空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
搜查房间的黑影已经搜到左边第三间房间，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他给卡尔打手势：【有危险】【保持警戒】【需要帮助】
卡尔点头，右手握成圈，显然是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斯沃也不再观察房间，而是通过门缝死死盯着黑影的举动。
看到黑影从对面房间出来后，沿着直线走来，斯沃单手打手势：【前进】
他猛地拉开房间门，把黑影拖进来，一拳挥上去。
卡尔紧随其后，拳拳冲着头颅砸，生怕砸不死这个黑影。
黑影先被斯沃锤的愣了一下，随后迅速调整姿态，收紧双臂、手肘用力，挥拳，和卡尔的拳头撞在一起。
或许得益于「圣歌莉娅教堂」中黑影体型同化的能力，这一拳不分胜负。
卡尔一击无功，迅速收回手。
借着卡尔拖延黑影的时机，斯沃迅速躲在墙边，试图缩小身形，减少地方的注意力，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只要卡尔能拖住半分钟，另一个黑影支援速度再慢一点，他有把握击杀这只黑影。
他屏息凝神，等待时机。
卡尔和黑影的对决拳拳到肉，两人的招式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每一击都直冲对方门面。
又一次交锋后，他和它同时抬起右腿，向对方踹过去。
突然，卡尔的左腿晃了一下，像是被一双无形的腿踢了一脚，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斯沃瞳孔微缩。
坏事了，出大问题。
黑影借机改变招式，往前跨出一步，一脚踩在卡尔的膝盖上。
它脚下用力，似乎想把卡尔的膝盖踩断。
斯沃顾不得隐藏身形，一头把黑影撞开，拉着卡尔往边上撤。
他一边撤，一边盯着黑影，防止它突然袭击。
但是他只有一双眼睛，防得住一个黑影，防不住另一个。
前来支援的黑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以手作斧，狠狠劈在他脖子上。
斯沃眼前一花。
最后一幕，他看到的，是墙上贴着的古怪风景画。
那一副风景画上，红色的颜料涂抹成倒三角型，似乎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风景画下，卡尔正拿着店主人的画，猜想爱莉的用意。
他坚信，时间有限的前提下，爱莉不会做没有用意的事。
只不过，他盯着画看了好几分钟，依旧没有一丝灵感。
迫不得已，他只能试图去骚扰斯沃，问问斯沃的见解。
刚一转头，卡尔就被吓了一跳。
斯沃整个人瘫在地上，按四肢的倒向看，应该是倒地之前就脱力了。
难道，附近有“堕落”？
卡尔心中警铃大作，他立刻把斯沃拖起来，拖到角落的位置，安置好不省人事的队友。
在这个没有声音的「圣歌莉娅教堂」，如果有一击就能击晕斯沃的“堕落”，他的确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他手中还拿着店主人给的画，应该没有哪个“堕落”那么不长眼，会来骚扰他们。
无论如何，保持警戒都是好的。
卡尔一面用视线巡逻房间，一面整理现有的线索。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出口”，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到“空间错乱”有关的规则，卡尔迅速回顾自己的记忆，试图创建出「圣歌莉娅教堂」的平面图。
如果他没记错，进来之后，应该是先右拐进入回廊，然后在回廊中第一次左拐，第二次右拐，第三、四、五、六次均是左拐。
正常情况下，如果这些回廊长度相同，接连向同一个方向拐弯三次，就会回到最开始的那条回廊上。
卡尔越是计算，越是心惊。
如果真的在一个循环的回廊中，至少有一条回廊，应该有一个三岔路口。
可是没有。
每一条回廊的尽头，都是一个拐角，只有一条路线。
那么，就只剩两种可能。
第一，他们走过的路线，在平面上看，是交叠的“回”型，实际上因为三维空间存在z轴，这些回廊并没有任何相交处。
第二，这里的回廊，会移动。
如果是第一种，他们按原路返回时，应该不难找到入口才对。
所以，卡尔偏向于后面那种更麻烦的情况。
而且，现实的情况不具有唯一性，甚至可能出现一二两种情况并存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整个「圣歌莉娅教堂」，是一个巨大的三维立体移动迷宫。
如果真的是这样，找到出口，简直就是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