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季科长是好人
江科长刚走到三楼，就碰到了急匆匆往下走的黄副部长，他身边还跟着之前跑上来汇报的职员。
两人的目光在走廊上相遇，江科长还未来得及开口，黄副部长已经怒气冲冲地抢先问道：
“季鹤川呢？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看到黄副部长已经知情，江科长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立刻转了风向：
“我正准备向您汇报这件事，季鹤川的行为确实太过分了，完全无视组织纪律，简直无法无天。”
“这么说，季鹤川真的打了刘养平？”黄副部长追问。
“是的，整个楼层都在议论这件事。”江科长回答。
“那就带路，去找季鹤川。”黄副部长气势汹汹地命令，示意江科长在前面领路。
当江科长引领着黄副部长火急火燎地来到二楼监督科的办公区时，他们看到季鹤川的办公室门口围满了围观的人群。
刘科长的惨叫声透过人群的缝隙，清晰地传到了江科长和黄副部长的耳中。
听到这凄厉的叫声，走在前头的黄副部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一直留意着黄副部长神色的江科长见状，心中暗自窃喜，连忙快步上前，对堵在门口的职员们大声喝道：
“都给我让开！不知道现在是工作时间吗？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都散开！”
江科长的一声怒吼，让众人意识到领导们已经黑着脸到来，围观的人群不敢再逗留，纷纷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随着职工们议论纷纷地散去，黄副部长和江科长这才走向季鹤川的办公室。
踏入敞开的大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不禁愣住。
刘养平刘科长满脸是血，手捂着嘴巴坐在地上哀嚎。
而季鹤川则从身后紧紧抱住一个穿着厨子服装的中年人，似乎在努力拉住他。
那名厨子打扮的中年人一边在季鹤川的怀里挣扎，一边对着刘科长破口大骂。
这一幕让江科长和黄副部长都感到困惑，不是说季鹤川打了刘科长吗？
可眼前的情况看起来更像是季鹤川在劝架，而那名厨子反倒像是施暴者。
黄副部长意识到情况可能与传闻不符，便没有急于开口，而是谨慎地微微瞥了江科长一眼。
感受到黄副部长目光中的不满，江科长心中充满了苦涩，对那个提供错误消息的职员恨得牙痒痒，但却有苦说不出，不知该如何解释。
就在黄副部长和江科长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室内的三人同时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
原本还在地上哀嚎的刘科长立刻收起了痛苦的表情，动作敏捷地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奔向黄副部长，哭诉告状：
“领导，您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这个该死的厨子，他动手打我，您看，他竟然把我的福运瘤都打没了！
呜呜，那可是我找高人看过的，能带来好运的福运瘤啊！
这个丧尽天良的厨子，天杀的你还我福运瘤，还我好运，还我的青云之路啊！”
刘科长一边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模样，一边痛心疾首地哀叹自己失去的“福运瘤”，同时对着那名厨子，也就是傻柱，愤怒地斥责。
刘科长带着满腹委屈，泪水涟涟地诉说，黄副部长却并未立即作出回应。
他深知在没有彻底了解事情经过之前，不宜轻率作出判断。
这时，旁边的江科长不失时机地插话问道：“刘科长，是谁打了你？是季鹤川吗？”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甘心，似乎还想再次确认。
刘科长停下了哭诉，一脸惊愕和疑惑：
“季科长？不，不是季科长，季科长是个好人，他还帮忙拉架呢。是那个天杀的厨子干的。”
刘科长的话音刚落，江科长的眼睛无力地闭上了，显然他已经放弃了之前的猜想。
既然无法将矛头指向季鹤川，江科长心灰意冷地退后一步，对此事不再过问。
而一旁紧紧控制着傻柱的季鹤川，在意外听到江科长与刘科长的对话后，眼角微微一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没有听到江科长的话一般。
在确认了并非季鹤川动手打人之后，黄副部长的表情依旧不动声色，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想法。
他再次向刘科长询问了事件的详细经过，确信季鹤川与此事无关，而是何雨个人的行为之后，他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
“保卫处的人都死了吗？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到现在还没见有人来处理！”
黄副部长的话音刚落，保卫处的人员急匆匆地冲进了房间。
领头的三十岁左右的科长，一进门正准备斥责，但一见黄副部长也在场，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立刻吞了回去。
他换上一副笑脸，走到黄副部长面前请示：
“领导，我是保卫科的陈进，请问您对此事有何指示？”
对于保卫科的人，黄副部长显然心中不满，面色冷淡：
“我能有什么指示？依法依规处理，不需要问我。”
说完，黄副部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季鹤川一眼，语气平静地说：“季鹤川，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虽然季鹤川对黄副部长为何叫自己感到意外，但情况不容他多想。他迅速回应：
“好的，领导，我这边处理完立刻过去。”
“嗯。”黄副部长简短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对一旁受伤的刘科长并未多加理会。
随着黄副部长离开，江科长向季鹤川投去一个友好的微笑，也转身走出了房间。
面对江科长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季鹤川同样回以一个微笑。
他们都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都在表面上保持着虚伪的和气。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人离去，办公室里最终只剩下了几位当事人和保卫科的人员。
保卫科的陈进对三位当事人进行了简单的询问之后，便押着戴着手铐的傻柱离开了。
一同离开的还有刘科长，他的脸上血迹未干，如果不及时去医务室处理，恐怕会有感染的风险。
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季鹤川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显得有些疲惫。
他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似乎在自嘲今天的种种荒谬。
谁能预料到，今天竟然会连续发生这么多离奇的事件。
先是刘科长和李为民的事情，接着是傻柱和马华的纠纷，现在又多了一桩与黄副部长相关的谜团。
对于黄副部长要求他去办公室的事，季鹤川感到困惑不解。
他与黄副部长并不熟络，也不了解对方的性格。
他只知道黄副部长以前在组织部非常低调，几乎就像是一个隐形领导。
就是这样一位看似无所作为、不显山不露水、不与腐败分子为伍的人，却能在前任梅部长任内稳坐副部长之位多年。
这足以看出黄副部长有着不凡的才智，是一个深藏不露、心思缜密的老手，不是那么容易相处，也不是那么容易伺候的主。
季鹤川想到这些，不禁感到一阵头痛。
这机关里的人，每个人都是人精，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稍不留神就可能着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