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瓦当

其实在内蒙古西部的大青山下黄河岸边，人们说到的昭君坟远不止这一座，计有包头昭君坟、八拜昭君坟、朱堡昭君坟等十多处，走到黄河边上但凡望见几里外平地隆起的大土丘，你若去问询当地人，他们多数会对你说那是昭君坟。其中包头昭君坟名声较大，依笔者的理解主要是在包头市南郊的召湾汉墓曾同时出土过“单于天降”“单于和亲”一对汉代瓦当，这两枚瓦当现存于国家博物馆，是汉代瓦当中的绝品，举世无双。召湾汉墓中还出土了三枚“千秋万岁”“长乐未央”“四夷尽服”瓦当，也是对上面两枚瓦当内容的最佳注释。其“单于和亲”当然是指昭君出塞，其“单于天降”也从一个侧面脚注了呼韩邪单于曾经在包头召湾古城生活滞留，而“千秋万岁”“长乐未央”却是胡汉人民向往长久平安生活的深情呼唤。这座习惯上叫作包头昭君坟的地望在黄河南岸鄂尔多斯市达拉特旗昭君坟乡境内，与河对岸的包头有一条过河浮桥常年通行无阻，而达拉特旗在从前的一段时间曾归包头管辖。这一处昭君坟，传说是昭君当年骑在马上要渡河时，一阵风刮过来，她的胭脂奁掉在了地上，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座大土包。传说多么美好多么芬芳，我们仿佛看见昭君身披红色皮氅，怀抱琵琶，正缓缓轻歌……

关于瓦当，过去我们只知道“单于天降”“单于和亲”“四夷尽服”之类相关内容的汉代瓦当，殊不知在阴山之北、蒙古高原的北部草原上，关于单于和单于瓦当还有更新鲜吸睛的消息曝出，令人耳目一新。据蒙古国新闻网二〇二〇年七月十七日报道，蒙古考古工作者在古代匈奴中心城市“龙城”遗址残存的房屋建筑材料中，发现了刻有“天子单于”和“天子单于与天母极千万岁”等古代汉文字样的瓦当若干。此龙城在蒙古国杭爱山一带，那里遗存有大型建筑台基和柱洞，是匈奴人祭祀天地、祖先和鬼神的地方。“单于天子”显然是匈奴人的自称，而瓦当上的汉字该如何解释呢？匈奴人没有文字，龙城的亭台楼阁出自汉族能工巧匠之手，恐怕才是合理的解答。“单于和亲”“单于天降”“四夷尽服”在南，“天子单于”“天母”在北，中间是万里大漠，汉与匈奴关系之复杂更需史家们去探寻，也许匈奴可汗也学着模仿大汉皇帝，自命天子了。而在大漠之南黄河岸边发现的那五枚瓦当，依文理似乎应该这般排列理解起来才更有意思：单于天降—单于和亲—千秋万岁—长乐未央—四夷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