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后的鬼
鲸吞天下，鲨噬世界。
面对狛治信吾，区区无惨又怎能抵挡，又怎么能抵挡了！
天武杀道.断生道接替了珠世未完善的药物，生机自无惨体内源源不断泄出，代表衰老的褶皱便开始在这鬼祖身上浮现。
而被观月信吾扯断所有肉鞭和利牙的无惨，便要以这样丑陋衰败的形态面对那复仇拳鬼的愤怒十拳。
他的结局已不可能再更改了。
最后在狛治“我若为皇”的拳上，早已不够生机恢复的无惨头颅人生第一次露出一种表情。
一种失败而颓废的表情。
“你们这些低劣的生物，我，我......”
可鬼舞辻无惨已经说不出口了，就像炭治郎被他撑开了口，观月信吾此时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猪猡，明明有求饶的气力却不想想我为何还让你留有一线生机。”
没有再多余解释，观月信吾磁场转动了，但目标却并非眼前的无惨，而是周遭废墟中的一只濒死的小鬼。
无惨很疑惑，但下一瞬间就意识到观月信吾要干什么。
他在让小鬼吸食着自己体内所剩无几的血液。
无惨作为恩赐给予手下鬼的血液此时此刻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被喽啰掠夺，可除了无谓地扭动残躯，自己也再无办法逃避那小鬼的贪婪了。
“我杀尽你们啊！”
他无能狂怒的嘶吼换来的却是观月信吾扇烂他半扇面庞的一巴掌。
鬼舞辻无惨留下了他人生的第一滴泪。
但观月信吾没打算停手：
“很屈辱很愤懑吗？怎么会呢无惨，我以为你是没感情的呀，被路边的一只野鬼糟蹋自己高贵的血液就这么让你不甘吗？”
恢复过来甚至更强壮的小鬼还未清醒着产生恐惧便被观月信吾用磁场力量压下，他继续着对无惨说道：
“你这三无的贱鬼，还猜不到我要把你弄成什么吗。”
无惨惊惧的眼神中，更多濒死的小鬼带着期望的眼神被观月信吾自废墟中扯出。
“便器，你便要作为这群同样该死恶鬼的公共便器。”
小鬼没开始撕咬了，狗屁的血脉压制，狗屁的白面修罗，在马上就要面对的死亡面前都他妈的不存在。
“信吾！你是叫信吾吧，放过我，你放过我吧！我把血分给你，你以后就是上弦之上的超弦，不，你以后就是我的鬼王，只要你肯放过我呀！”
但观月信吾已经没管这慌乱的小丑了。
“狛治，那几只小鬼就交给你了。”
身后无惨的悲鸣逐渐消淡，观月信吾来到了炭治郎身边，早已赶到现场的祢豆子在他身边哭泣。
他额头上的火焰斑纹早已把生命透支，唯一还支撑他不再回想走马灯的就只剩祢豆子了。
没有细胞重组，观月信吾也只能帮他缓慢恢复伤势。
“观月先生，其他的柱们......”
“能活的我自然会去，死了的就只能以后祭奠，你这烧命的憨货，明明能让我喜欢却偏偏尽做些白痴事。”
“无惨......”
“狛治若连那点事情都处理不好，我便就拿杀鲸霸拳轰他了。”
炭治郎笑了，久违的笑容让他嘴角都显得生硬：
“太好了，谢谢你啊，观月先生。”
观月信吾没回他，初升的朝阳已经从东边的天际蔓延过来了，他扭头望向狛治，见到的也就只有理所应当的他一人。
所有的恶鬼都将于阳光下化为飞灰，珠世和愈史郎也在昨晚的战斗中死亡。
鬼灭中最后的鬼就只剩那桃红短发的纹身武痴了。
......
......
......
人虽然少了，但夜市还开着。
观月信吾掀开拉面铺的门帘，和记忆中一样的布置烘托着面香。
“欢迎光临！”
是和那个中年男人有六七分相似的少年郎。
面没有他父亲拉的劲道，但汤头的滋味却是一样的。
“你父亲呢。”
“哎呀，客人还认识家父吗，他被鬼袭击受了伤，但所幸还是活了下来，现在店里是我在管理。”
同样端上了一碟玉子烧，少年却回到锅炉旁做自己的事。
“那些鬼好不容易才被消灭，这碟小食就当庆祝送给客人你的。”
“不打算去亚美利加了吗。”
“家父还跟你说过这些吗！真是的......但现在樱岛都这样了，我还怎么能抛下他去国外嘛。”
“......你和你爹关系很好啊。”
“还将就啦，我明明不怎么喜欢拉面结果还是接了他的摊子，但也无所谓了，毕竟他是我父亲嘛。”
“大正时期的人就是比我懂孝义啊......”
连汤都没剩下一口，观月信吾结了账，带着打包好的另外一份拉面，身影重新融入被灯火照耀的夜幕之中。
他要给狛治带最后的断头饭。
山林里的空旷处，这是狛治给自己选的墓地。
他接过观月信吾手中的木餐盒，即使味觉根本不能接受食物的味道，蘸满汤汁的面也被他全部吞下。
“我真是搞不懂你，明明接受不了还要硬吃，当鬼这么久还戒不掉风俗习惯吗。”
“只是有些怀念人类时的感觉而已，而且之前好像还打坏了人家的座椅，当补偿不行吗。”
“给自己心理安慰找开脱，我当初果然还是该拿杀鲸霸拳屠你。”
“等会不也一样吗。”
狛治扭头了，他望向观月信吾眼中的平静蛰伏着复杂：“观月先生。”
“从来没叫过我名字，你这家伙又要搅什么了。”
是土下座，是狛治标准的土下座。
“能为我做这么多，我很感激观月先生。”
没有再开口说话，观月信吾等待着狛治的下一句言语。
“愿意为我怜悯，愿意将我拯救，传我武学同时也尊重我，最后也亲自来给我有尊严的死，我狛治不是没有道义的狗，这样的观月先生，我无论如何都是要感谢的。”
“然后呢。”
“没有了，讲出这些话就已经足够了。”
“嗯，那就来拼吧。”
两人之间已无再多的言语。
观月信吾脱下了上衣，对面的狛治也站起了身，最后的最后，人和鬼之间也只剩下战了。
这游荡在大正时代的江户亡魂今天就要死在观月信吾的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