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赶虫人
花帘月也觉得不安全,摸出电话和父亲单线联系,花千里一听大惊失色,不一会亲自驾车到了,接上了花帘月和杨斌,去了一个叫枫叶城的小区,这小区里面,花千里还有套小房子,非常隐秘,连花帘月也不知道。
花千里在车上听完杨斌的讲述,吓出了一身冷汗,说道:没想到他两家还真敢下杀手,不过凝眉,你别害怕,再坚持一两天,咱们就胜利了,时间不会很长。
花千里又对杨斌的脚伤致歉,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进入小区后,找到单元楼上了楼,原来这是一个极小的户型,只能供花帘月自己住,杨斌忽然想起陆晨的厉害,不敢留在花帘月这里,便对花千里说:伯父,我有辆房车,这就叫人开过来,我在楼下住,继续保护花帘月。
花千里道:那最好不过。
……
陆晨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内,用电脑把公司账户里钱转到自己的银行卡里,忽然意识到还得找个会计做账,但眼前顾不了那么多了,拿着银行卡叫上秋飞白去了春明茶楼,众人都很累,萧梦贞还有店要照顾,郝瘸子和二傻子昨夜没睡好,躺床上补觉。
最近一段时间,大金锣没敢出门,也没敢再去春明茶楼,自从陈铎把二毛化掉之后,大金锣心理上有很大的阴影,感觉自己老了,混不动了,新起的年轻人都太狠了,手段直接没底线,一上手就是死手,还顺带着毁尸灭迹,简直匪夷所思骇人听闻,自己混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狠的,也许是时候隐退了,打打杀杀已经不适合自己了,干脆去开个饭店,下半生安安稳稳的过吧。
大金锣决定退出江湖,要开饭店,高利贷的生意也不想做了,得收一收账,拢一拢本钱,这天恰巧来到春明茶楼来取高利贷人押在这里的资料。正在正理资料时,陆晨带着秋飞白径自闯入。
陆晨一进门把大金锣吓坏了,惊得目瞪口呆,他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手中正拿着的资料一哆嗦掉在了地上,大金锣今天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全无斗志,他已经被陈铎的狠欺住了,只不过他误以为陈铎就是陆晨,见了陆晨心惊胆战,胸口扑通扑通的跳,心道:今天完了,想退隐都来不及了,还是被陆晨找上门来,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陆晨一进门见大金锣坐在办公室,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大金锣在,省了自己不少事情,要是不在的话,真不知道去哪才能找到他。
陆晨指着秋飞白对大金锣道:还认得这女孩吗?
大金锣木木的答道:秋萌萌。
大金锣不知道秋飞白曾为躲债,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
陆晨点点头:认识就好,欠你多少钱?我只问本金。
大金锣不明白陆晨什么意思,支支吾吾的说:我……那钱……我……我不要了。
陆晨冷哼一声道:我们不占你那便宜,说!多少钱。
大金锣颤声说:十七万。
陆晨胳膊底下夹着个档案袋,把档案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三捆钞票,一捆一万,揣进自己口袋里,然后把档案袋扔进大金锣的怀中,把大金锣吓的眼皮直跳,下意识抱住档案袋,陆晨说道:里面是十七万,前后的事,咱们两清了。
大金锣额上滚下豆大的汗珠,他想的有点多,脑子飞快的转着,心说:凭陆晨那晚上的狠劲,敢杀人毁尸,欠钱是不会还的,像陆晨这么狠的人,我混了一辈子没见过,不如他狠的社会人借高利贷都不还,更甭说是他了,他来还钱,一定有别的目的,那句前后的事,咱们两清了,肯定是在警告我,你死的那个小弟,就这么着吧,来还你这十七万块钱,就等于给了大面子,这就算赔偿二毛了,这种黑道大佬表个赔偿的姿态已经很难得,人得知进退,就算是人家不来说这事,自己也不敢对人家怎么样。他说事情两清了,那就两清了,赶紧就坡下驴。
大金锣赶紧道:大哥,我服了,我认你做大哥。以前的事咱们两清了,有用的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言语,绝不含糊。以后我出门就说是你小弟。
大金锣这一套话是道上的套话,双方火拼,总有一方失败,失败了怎么办?有的可以再打找回面子,若是势力悬殊太大,只能一方服软,服软之后最好的办法就是认对方做大哥,化干戈为玉帛,不打不相识,自降身份给人家做小弟,这种小弟,不会常年跟在大哥左右,只是名义上的小弟,有的继续有合作,有的就是那么回事。
陆晨不明白大金锣这是什么意思,感觉大金锣说话很突兀,前言不搭后语,还认我做大哥?这是抽哪门子风?难道上次被二傻子吓坏了?
陆晨什么也没说,觉得大金锣不可理喻,冷笑一声,带着秋飞白走了。
大金锣见他走了,跌坐在自己老板椅上,心中暗喜:二毛那事就这么了(liao)了,既然都两清了,我也不用开什么饭店了,继续混社会吧,反正和陆晨的恩怨都结束了,就不用再害怕他了,而且我自认是他的小弟,他能奈我何?
……
陆晨和秋飞白走在街上,秋飞白走着走着,忽然哭了,陆晨回头看她道:你怎么了?
秋飞白抽泣不能成声:我……我长……长这么大,从……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
陆晨赶紧走过去,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秋飞白一哭引得过往路人侧目,其中路过一个老大爷对陆晨说:小伙子,女人得哄,别吵架,这大庭广众的。
陆晨心道:关你什么事?老棺材瓤子……
但表面上,陆晨笑嘻嘻的说:大爷你说的对!
陆晨劝秋飞白说:你别哭了,在大街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秋飞白想努力忍住哭声,却怎么也忍不住,抽泣声此起彼伏,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你知道吗?这高利贷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都决定要跳河了,这世界上没人关心我,也没人在乎我,人间本不该留恋,我来到世上就是个错误,没想到……没想到……你竟会这么……这么对我……
陆晨又递来一条纸巾说:别哭了别哭了。
秋飞白没有接,上前一把抱住了陆晨,秋飞白柔软的身体绝不亚于花帘月,她只是没有花帘月那冷峻而强大的气场,但她有一种小鸟依人、邻家小妹的柔软气质,泪眼迷离起来,任谁都想去呵护,秋飞白是那种非常适合做老婆的女孩,温柔贤惠,说话细声细气,永远崇拜自己的男人,从来不会和自己男人吵架,生气也只是自己吧嗒吧嗒掉眼泪,叫人心疼怜爱的那种女孩。
但陆晨不能被拥抱,秋飞白袭来的时候,陆晨心里一紧,紧接着一阵眩晕,吓得陆晨急忙把秋飞白推开,双手攥住秋飞白柔弱的美人肩说:秋飞白,这里是大街上,会被人误解的,要不……要不咱俩去吃饭吧。
路边就有一家米线店,陆晨为了不让秋飞白在大街上宣泄情绪,把秋飞白拉进店里,秋飞白坐在玻璃窗下,用纸巾擦着眼泪对陆晨说:对不起,我刚才可能失态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没人在乎过我,帮助过我,你是唯一一个……
陆晨不敢接话,怕她又哭起来,急忙招呼店老板过来点餐。
点完餐后,秋飞白擦干眼泪,不哭了,去消毒柜里给陆晨拿来餐具,先倒上热水,仔仔细细刷了一遍,一件一件整整齐齐的摆在陆晨面前,把一次性筷子从塑料袋里拿出来,用热水洗了洗,轻轻把筷子掰开,放在陆晨的面前,又拿出一张餐巾纸,不用三五下,折成了一个千纸鹤,轻轻放在陆晨的小碗旁。
然后一脸可爱的托着下巴看着陆晨。
陆晨也从没遇到过这么无微不至的女孩。一时心神荡漾。
不一会,店老板把两份滚烫的米线端了上来,米线一落桌,陆晨就要用筷子夹,秋飞白细语轻声道:哎,别急,烫,我来。
言罢秋飞白拿起陆晨的小碗,夺过陆晨手中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米线放在小碗里,又挑起来,轻轻吹了吹,递给陆晨说:好了,吃吧。
陆晨呆呆的看着小碗的米线,心中感慨:自小到大,也从来没人这么对过我,相依为命的爷爷到底是个男性长辈,从来没人如此嘘寒问暖过。虽是蝇头小事,但确实没有经历过。
秋飞白一个小小的举动,竟让陆晨的眼睛有些潮湿,不敢说话,怕说话时带着颤声。
有些人不用做惊天动地的伟业,一顿饭之间,就能将金箍棒化成柔柳,把一颗心溶解。
陆晨甚至不敢抬头看秋飞白,怕看到那双温柔的眼睛受不了。
等吃完米线,陆晨吃了一头汗,想到晚上还有事,两人决定出发,去找找那个叫罗文尚的人,一出门,一阵冷风吹面,秋飞白在陆晨身后,把陆晨后背的兜帽给他套在头上,轻声道:风凉,一头汗出门,别感冒了。
陆晨心头一暖,这辈子好像真的没人关心过自己的冷暖,在遇到秋飞白之前。
……
杨各庄是临水市市郊的一个小村庄,这不是小渔村,村子周围有大片大片的麦田,冬天的麦苗很短小,田地里铺着一层薄绿,出租车一个颠簸,驶过一座小石桥,进入村中。
这时天已经擦黑,正是人们归家的时候。
临水市的村子里房屋都有门牌号,陆晨和秋飞白一前一后,搜寻着三十三号房牌,走到村中小路的尽头,发现一个极小的院落,大门上钉着一个牌,赫然写着三十三号。
这个院子相当古旧,瓦是传统的青瓦,墙壁由石片砌成,院门是整块的木门,漆黑古旧,门上的铜环可以证明,这门比周围的建筑古老的多。
陆晨伸手去叩门环,刚叩了一下,声音不是很大,只听到门后有个极奇怪的声音说:谁(shui)?
陆晨一听答道:我们是来拜访罗文尚先生的。
虽然鲛人说罗文尚雇了他刺杀花帘月,但有确凿证据之前,最好客客气气,先礼后兵准没错。
没想到门里声音仍然问:谁(shui)?
陆晨忍不住贴门缝往里一看,正好身后有辆车拐弯,车灯照进门缝里,陆晨吓得寒毛直竖,门缝里压根没有人,只有一只小黑狗,怪不得里面声音个别,原来不是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