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立威
这次征召众人前来，他这才意识到这些部下的实力已经远远不是自己能轻易拿捏的，特别是李言此次如此狂妄之举，简直是狠狠打了他的脸。
这些部下召来的部下已经跟他手里的兵丁相差无几了，这三人联合起来的家丁数目更是远超他，更不论还在城外驻扎的李言。
他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些部下看样子平日里没少搞小动作，否则从哪里来得这么多钱粮养兵。他当即下定决心，此次镇压结束后定要再招些家丁。不过想到又要花费银子在这些家丁身上又觉得肉疼不已。
程百户神色一正没有接话，转而说道：“好了，你们都是同僚，以后还要相互扶持才行。莫非认为此次征讨土司是本官的主意不成！”
三人闻言一脸错愕，不是这位百户大人为了追回自己庄子损失的钱粮才要给那些土司一个教训的吗。
“此次征召大家，是来此钦州千户所的于千户派来了使者，命令防城百户所镇压桂潞寨的桂双成。此次不管你们有什么小心思，最好都收起来，本官也不妨告诉你们，要是平不了桂潞寨，本官这个百户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至于你们会有什么后果，自己掂量！”
果然这程百户一搬出来于千户的名头来，几人顿时被震住了。几人虽都是这于千户治下的部下，不过别说这位于千户，就是副千户他们都没见过。见过最大的官唯有这位眼前的顶头上司，正六品的程百户。
至于其他卫所的百户他们也是连见都没见过，也只是听闻过其名头。这于千户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属于传说中的人物，居然派了使者前来。他们再也不敢多言什么，只得乖乖俯首听命。
见到这些部下如此“乖巧”模样，程百户得意地捋了捋胡须说道：“好了，走吧，去城外见见李言，再商讨商讨如何出兵！”
防城外一里处，一处地势平坦之地被泾渭分明地分成了四块大小不一的地方，三小一大，大的那块地上此刻已经竖立起了一排排用竹架临时搭起的围墙和瞭望塔，一队队身穿黑色劲装的兵士在来回的巡视。
竹墙内则是一座座竹屋接连被搭起，这些竹屋搭建的比较随意，只是竖立起周围的几堵墙后，顶上就用树枝杂草挡了挡。
另外远离住所的一些茅厕也被临时搭建起来，再有就是一口口土灶也用石块堆积起来。此刻，一些土灶上已经在架锅烧火。
程百户和齐越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颇具规模的营地，几人夸张地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瞧瞧，眼前的景象让几人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接连确认了几次后，几人这才意识到这不是错觉，程百户叹了一口气，看其样子既有安心又有担忧。
就在他们跨进离营地二十丈的位置时，只听得瞭望塔上一个黑衣青年大声呵斥道：“站住，什么人！黑蛟卫驻地，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黑蛟卫？这不是李言的驻地吗！”
程百户闻言心中一惊，几人对视一眼后，纷纷发出内心的疑问。
“这位小兄弟，这位是防城百户所程百户，不知此地是哪位将军的驻地，烦请通报一声！”马林看着几人都没有说话，便微微抱拳说道。
瞭望塔上的黑衣青年，在程百户几人身上凌厉地来回扫了几眼后，这才从腰间拿出一个号角吹了起来。
些许后，大门前的拒马这才被搬走，李言在一群身着怪异的黑衣人簇拥下走了出来，走到程百户几人前数丈的位置停了下来。
李言见到程百户几人，原本苦涩的脸上总算是出现了喜色，还不等两方人开口，率先就向程百户恭敬地行礼。
程百户见到这一幕，原本还满脸和善的神情，顿时换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李言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
突然被这么一呵斥，李言自然是知道程百户此言的意思，腿一软就要小跑过去时，突然想起什么，一边将已经迈出一步的脚收回来，一边扭头看向身旁的高大少年，脸上竟然浮现出畏惧地的神情。
程百户几人被这李言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吓了一跳，纷纷把眼神看向了其旁边的高大少年。越看这少年，程百户越觉得似曾相识，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也是，上次赵正去见这位百户大人，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这位百户大人自始至终都没把赵正放在眼里，收了钱便离开了，自然也记不清赵正的面貌了。
齐越是和赵正打过交道的，被这李言整的这一出，他这才想起，这些兵丁的打扮似乎就是那叫赵正的巡检手下装扮。看着赵正那张冷漠的脸，他双眼忍不住瞪大了一分。
发现这么多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赵正心中暗骂一声这李言中看不中用，眼下这个形势他也无法再将李言推出来充当傀儡了。
“在下龙门镇巡检，平石堡小旗赵正，见过诸位大人！”
赵正不卑不亢的样子，这让身为百户的程德贵极其不满，现在似乎什么人都能骑在他头上了。但是听其话语的意思，好像还是齐越手下，几人扭头看了眼齐越，只见齐越也是脸色异常难看地笑了笑。很明显他也不清楚此事。
程百户当即一个眼色，一旁的几人就领会其意思，既然程百户身后有千户大人撑腰，几人倒也没了什么顾忌，任千行和马林两人率先发难。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见了百户大人为何不拜！”
“小子你竟然敢挟持李总旗，活得不耐烦了！”
听到对面几人对赵正出言不逊，赵忠和赵忠国几人没有丝毫迟疑地拔出腰间的雁翎刀，大喝一声：“大胆！左右卫，预备！”
随着他们的一声令下，只见他们身后的营地里瞬间涌出无数个黑衣人，这些黑蛟卫立刻按照三段式的射击队列站好并举枪对准程百户一行人。
程百户面对这一突发事件脸色立即一白，他倒不是被这些人鸟铳吓着了，除了大炮这些火器中看不中用，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倒是这些兵丁整齐划一，令行禁止的样子，让他心惊不已，这些人一看来历就不简单了。
赵正一直含笑地看着这一切，他也没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以他现在的实力面对这百户倒也用不着再卑躬屈膝了。飞扬跋扈也不会成为他的催命符，反而能无形中减少许多麻烦，让这些人知道自己的厉害，少搞些小动作。
“且慢，且慢，大家都是自己人，刀枪无眼，接下来的对战还需要诸位，诸位兄弟都收起来，收起来，不要伤了和气！”
程百户到底是有些见识的，三言两语就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搅乱了。不过可惜，这些黑蛟卫完全就是赵正的私兵，岂会听从他人之命。这一幕让程百户面子有些挂不住，其他人见识过这些人黑蛟卫的精良后也是适时的闭上了嘴。
这些黑衣人不仅人数众多，个个都透露着强悍的样子，在这边境混乱之地，谁拥有的兵丁越多，自然谁的话语权就重。
“赵大人，你看！”
程百户一番试探，知晓这些人是完全听从赵正，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拉下老脸向赵正释放善意。
赵正玩味地看了其一眼，程百户神色如常地笑了笑。
“既然百户大人开口了。黑蛟左右卫，收枪！”
周围的黑蛟卫听到赵正的命令，整齐划一的将燧发枪收了起来，分列站在两旁。
程百户几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羡慕，如此精良的兵士可惜不是自己的。
“诸位想来是来此商谈有关征伐之事吧，请！”赵正在这几人面前立了威，也不在此事上多做追究，爽快地将几人请进营地中。
齐越几人还有一丝迟疑，反倒是这程百户朗口一笑：“既然赵大人相请，恭敬不如从命，请！”
说罢，程百户率先走了进去，赵正眼中露出一缕赞赏之色，这位百户大人虽然看起来是酒色财气之人，但还有几分魄力，也是能在这边境驻守一地，再差想来也是有几分不同的地方的。
反光是这些总旗就有些顾虑重重了，连百户他都能不放在眼里，更何谈这些总旗了，冲着他们笑了笑，径直走了进去。
瞧见程百户和此地的主人都走了，齐越几人再不乐意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进了。
先前在营地外面，他们只能通过他们看着里面的一角，此刻完全踏入其中这才知道其中的全貌。只见各种排水沟壑纵横在营地的各处，生活做饭的区域，粮草物资储放区域，起居生活区域以及茅房区域，更有一处操练的区域，一切都是那么整齐干净。
几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这都是哪里来的精兵悍将。
程百户记得赵正的官职，不过是宏盛商号的三少爷找他买的，区区一个商人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精兵。看他们的样子完全就是汉人，也不是安南国的奸细探子，奇怪。想不通其中的关键索性也懒得管了，有这么一支精兵在手，此次征伐那岂不是手到擒来，有这功劳在手说不得就能巴结上千户大人，调离此地了。
想到这里，他就越发兴奋，对赵正更加亲近了。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赵正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