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秘闻
“恭喜赵兄！冲破皮膜关，离气血更进一步。”拓跋浮屠走过来道贺。
“多谢拓跋兄指点，否则今日，我只怕突破不了。”赵羽抱拳郑重道。
“小事，”拓跋浮屠含笑看向另一边，那里，秦元居然趴在木桶里睡着了，白白的熊鼻上，正鼓起碗大一个鼻涕泡，且还随其呼吸，不断膨胀收缩着。
至于那桶药液，早已在他熟睡时，被尽数吸收了。
赵羽不禁莞尔。
“赵兄，你可知秦元是什么来历？”拓跋浮屠忽然道。
“不知，但有所猜测，约莫是招摇山中某位大妖的子嗣吧。”
“不错！招摇山纵横千里，其中飞禽猛兽不计其数，可真正得道，有了一身强大修为的，据我所知，只有三位——白灵君，黑华君，青木君。”
“他们以山君自居，都是食气大成，甚至半步阴神的修为。而秦元，扎合，以及那条被你斩杀的青蛇，便是这三位的子嗣。”
秦元的长辈，竟是一位接近阴神境的大妖？这小东西，还真是个妖二代啊...
还有，自己随手斩杀的青蛇，也有这么大来头？看来日后再进山，却是要小心一些了，赵羽暗忖道。
“故而，赵兄日后再进山采药，只怕要小心一些才是。”拓跋浮屠也出言提醒。
赵羽点头应是，旋即犹豫片刻，还是难忍心中好奇，问道：“拓跋兄，不知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我练的龙虎罡斗拳，是极道寺道门一脉的武学，与佛门一脉的龙象功齐名。不过那位前辈传下的，只到先天篇，余下部分，要拜入极道寺才能修行。”
赵羽又问：“原来如此。我听说极道寺是前朝国寺，全盛时，号称佛道第一寺，为诸圣地之首。可如今，至少在庐州府中，我却没听过有极道寺的庙宇在。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
“赵兄有所不知。前朝大乾，诸多佛寺、道观、神殿并立，朝廷鼓励百家争鸣，那是中土上下数万年中，道术武学最璀璨的时代。
“那时的民间山野高手极多，有天赋的底层百姓，也一样有机会修道长生...有不少惊世天才，在那段岁月崛起，如彗星般照亮了大乾夜空...
“故而，大乾之昌盛，冠绝史书。史书记载：昭昭大乾，天俾万国，申锡无疆，享神配极。”拓跋浮屠眼神如烟云，似在怀念那段岁月。
赵羽听到这，顿时也生出神往之心。
“可惜，”拓跋浮屠一叹，又道：“大乾末年，皇室无道，天下群雄并起，最终被大衍取而代之。”
“大衍立国后，太祖皇帝便认为，大乾覆灭之根源，在于民间武道太过昌盛，甚至一度压过朝廷。于是，大衍朝廷便下令，拆毁前朝所有道观庙宇，不准其再受香火，违者伐山破庙，毁其传承。
“除此之外，朝廷又另立新神，重聚天下香火，可再不许百姓修道。他们花大力气收回流落民间的武道典籍，严禁私藏。甚至，专门为此设立行道司，监察天下。
“至于极道寺等，虽保留了传承，却也只能隐居于深山之中，门下弟子亦少有出世者。
“如今之大衍，百姓所信所拜的，都是毗卢尸佛、福生道尊，龙虺等神。而这些神灵，在本朝之前，几乎无人知晓。”
......
暮色四合，赵羽和拓跋浮屠点起油灯，就在小楼中对膝长谈。
许久不与外界交流的拓跋浮屠，此刻也一改往日沉默，滔滔不绝。赵羽更是幸遇知音，受益匪浅。
院子中，秦元正呼呼大睡。
天上月辉皎洁，星斗灿烂。
......
真灵观中，单申和铁牛已经回来，可却迟迟不见赵羽人。
“什么？赵羽师弟还没回来？”丹房中，穆红菱大发雷霆，质问单申。
“师姐，是赵羽他自己要独自往西走的。我也拦不住啊！”单申叫道，颇感委屈，同时看向一边的铁牛。
铁牛也面色戚戚，但还是老实道：“师姐，的确是赵羽自己要离队的。”
穆红菱深深叹了口气。
大山之中，危险重重，赵羽又仅有一点粗浅功夫傍身，这一夜未归，凶多吉少。
太可惜了...本是个顶好的苗子。
不过她还不打算放弃，沉吟片刻后道：“你们先去吧！待会我神魂夜游，去山中碰碰运气！不过招摇山太大，我也不见得能找到赵师弟。”
夜游！单申与铁牛对视，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艳羡。
那可是道术神通啊，是只有内门弟子才能修行的长生之法。也不知他们这辈子，还能否有机会接触到。
.....
此刻，武房弟子的小院中，萧伯正在站桩。
松鹤桩功配合呼吸法，极为娴熟。
月光洒在他赤着的上身，反射出点点光辉，显然也已过了皮膜关。
一趟桩功走完，萧伯竟一下跃上房檐，远远眺望药房的方向，低声笑道：“想进山采药换取蕴血丹么？天真！我八岁开始习武，每五日服药进补一次，还有专门的教头传授武学，推拿按摩，早已破了皮膜关，甚至筋肉关也不远了，又岂是你个破落户苦练一月能超越的。”
“你可别死在招摇山里，那就太无趣了...”
......
翌日清晨，招摇山，幽谷内，一人一熊在切磋比划。
赵羽使白猿通臂拳，正与体型比他大上数倍的秦元交手。
后者虽然神魂到了显形境界，但却困于熊身，并不能修行人族武学。
可因为从小吃了许多天材地宝，他的体魄远比一般猛兽强大，加上小山般的身躯，实在给了赵羽相当大的压迫感。
赵羽全心磨砺武学，秦元则更多是抱了玩耍的心态。
拓跋浮屠就在寒潭边吐纳打坐，如今他正冲击先天境界，吐纳是每日的必修功课。
赵羽一拳轰在秦元腹部，可劲力完全无法撼动扎实的熊皮，以及皮下厚厚的脂肪。
秦元咧嘴露出大白牙，嘿嘿笑道：
“赵羽，你恐怕至少要到气血大成，才能撼动我的防御了。不过你们人族的武学真有意思，我也从你方才的拳法中，领悟到了一点战斗技巧。
“难怪我母亲想修成阴神，重生为人，去学你们人族的武功。我们妖的肉身天生强横，可上限却太低了。”
白灵君想夺舍重生么？赵羽转念一想，又不觉新奇了。
人乃万物灵长，人体也是最精密的肉壳，蕴藏无穷奥秘和宝藏，这些大妖如能重生，凭借神魂强大的优势，很容易就将武功也修至高深境界，实现性与命同修，日后成就也会更高。
交手是秦元提出的，赵羽欣然答应，也算完成了陪他玩耍的诺言。
在这过程中，赵羽对白猿通臂拳的理解也加深不少。
一场打完，秦元就跳进寒潭中泡澡去了，巨大的熊躯浮在水面，宛如水中的一块浮冰，安详惬意。
赵羽则盘坐在小楼前，默默运转神魂。
他想试试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