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寨给山下的大户当狗
黄狗羡慕的看着李启。
从他记事起，很少有吃饱的日子，饿肚子反倒是常态，哪怕上了山也是一样经常饿肚子，也就随二当家下山办事的那几天，才吃过几顿饱饭。
“靠山吃山，守着这么大一片山，野味肯定不少，想办法弄一些回来，也能给山寨里的人补充一下油水。”李启对狗子说。
山寨守在长山上，在他看来这是守着宝山饿肚子。
“打猎没那么简单。”
黄狗一点也不看好李启的想法。
“碰上那些厉害的野兽，是要死人的，小一些的猎物又不好抓，多数时候打到的猎物山寨里一人分不上一口，补充的那点油水远不如自身消耗大，还不如找个地方晒太阳更节省体力。”
黄狗向李启解释。
山寨里的人都知道山上不缺野味，初上山时他也想过依靠打猎吃肉，后来问过山寨里其他人才知道，打猎没有那么容易，而且打猎太消耗体力，山寨里的那点粮食根本供养不起。
连肚子都吃不饱的他们，不适合打猎这种需要耗费大量体力的活动。
“想抓猎物没那么麻烦，也不用派人漫山遍野去抓。”李启先是摇头，旋即说道，“咱们可以挖捕猎的陷阱，山寨里这么多人，整天也没事情做，完全可以在山寨周围多挖一些捕兽的陷阱，等猎物自己上门。”
李启说出自己的想法。
山寨里的土匪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走路都歪歪斜斜，他又没疯，怎么可能真的指望这些人拿着家伙去山上打猎。
而且山上的这几日他专门了解过，山寨里大部分土匪用的都是削尖的木棍，像样的兵器都在几位当家和一些小头目手中。
没有趁手的兵器，碰到大型野兽，这种木棍连野兽的皮毛都难刺穿，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很可能翻转过来。
总不能让山寨里多派些人过去，用人肉撑死野兽，这也不现实。
“挖陷阱啊！我还以为你要山寨里的兄弟们上山去打猎。”黄狗明白是自己想差了。
一听到对方提出抓野味，他误以为是集合山寨里的人去打猎。
“是我没说清楚。”李启先是主动承认了自己话语上的问题，转而又道，“你觉得我说的这个办法怎么样？”
“办法挺好，挖陷阱确实能捕到一些猎物。”
“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挖陷阱，你把相熟的人都叫上，我也叫上黄二，咱们一起去挖。”
李启兴奋了起来。
想到挖完陷阱后，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吃上肉，嘴里不断地有津液生出。
“不用这么麻烦，其实山寨外面布置了不少捕兽的陷阱，每天去山上拾柴的兄弟都会检查一遍，看到有猎物，就会带回来。”
黄狗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到了李启的头上。
使李启刚刚冒出的那点兴奋瞬间被冰水浇灭。
以为自己提出来的这个获得肉食的办法会得到支持，现在才明白，山寨里的人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并且已经实施。
“那猎物呢？应该捕捉到不少猎物吧！”
“猎物确实有，但不多，还不够几位当家的分，咱们这些人就别惦记了。”
随着黄狗的解释，李启面露失望。
想要靠陷阱捕猎吃到肉的办法，还没开始便已经无疾而终。
至于找几位大当家去讨要肉吃，他连想都不去想。
别看初来山寨的时候，山寨大当家见到后，对他表现得十分重视，但他有自知之明，没有为山寨立下功劳或是做出对山寨有利的事情之前，几位当家都不会把他当成自己人，或者只当成山上的普通土匪。
不然他来山寨这么多天，秦二当家也不会把他丢给黄狗后便不再过问。
要说山寨有多缺读书人，也不现实。
就山寨眼下的情况，他一个读书人在山寨里还不如乡下一个种地的佃户对山寨用处大，反倒因为他读书人的身份，使山寨里多了一个吃白食的人，每天都要多消耗一个人的口粮。
“想吃肉要等下山才有机会。”黄狗用手在李启肩头上拍了拍，给李启一个希望。
“下山？”
李启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大当家带着你们下山劫掠过往的商队？”
土匪么，除了祸害乡邻，就剩下去抢那些从山下经过的行商。
“想什么呢，商队哪是那么好抢的？”黄狗瞅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敢在山东地面上行商的车队，哪一个也不是咱们这样的小寨子能招惹的，抢他们？咱们不要命了。”
“不抢商队！打土围子吗？”
土围子是乡下大户的代称。
家里有些家资的豪门大户，都会在自家周围用土坯砖做成一个围子，把自家围在中间，专门保护自家的安全。
像李家村的李老爷家就弄了一个土围子在自家周围，而且这种土围子相当于城池城墙，易守难攻。
寻常人家根本弄不起土围子。
那些敢给自己修建土围子的人家，往往都不是一般的人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在十里八乡都有名气。
“靠山寨里的几把破刀破枪，你觉得能破开那些土围子吗？”黄狗看着李启反问了一句。
“够呛。”
“不是够呛，而是根本不可能。”
“那下山做什么？总不能去给大户人家当佃农种地去吧！”
土匪不抢，李启想不出山寨还有什么来银子的道道。
山寨里这么多人，总要有吃有喝才能稳住人心，就算是一碗清粥，碗底也要有几粒米才行。
“这回你说对了，还真是下山去给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们做事，不过不是去种地，而是帮他们解决那些他们自己不好出手解决的麻烦。”
黄狗冲李启竖起了大拇指，夸他猜的准。
“山寨能帮他们解决什么麻烦？难不成帮他们杀人！”李启顺嘴问了一句。
可话一出口，转念他便想到了李老爷的事情。
脸色骤然一变。
李老爷派秦五来杀他的事情，这才过去几天，他可是记忆犹新。
“土匪杀人不是很正常。”
黄狗语气不以为然。
可这句话听到李启耳朵里，心中却在发冷。
想到自己被李老爷害的丢了功名，成了官府通缉犯，不得不逃上山做土匪，想到那些因为山寨勾结本地大户害死的穷苦人，很难不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