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二嫁偏执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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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帝王心思

皇宫下钥时,乾清宫殿内已经点了灯,琉璃灯罩将烛光映得透亮。

燕昶心情不佳,回了乾清宫,不曾用晚膳,坐在御案后批阅奏折。

太监总管全德守在门口,一心担忧龙体,却无可奈何,只得吩咐了御膳房将养胃的粥水时时温着,说不定陛下几时就饿了呢。

这时,一嫩脸小太监急匆匆赶来。

全德看着眼熟,这不正是自己收的儿子?

他被自己安排在采买司,时时便能出宫,料想是又在宫外遇上甚么趣事儿了。

全德上前一步,拦下鲁莽的徒弟:“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小太监凳子见是全德,连忙弯腰告饶:“义父莫怪!小子是来传消息的!”

全德挑眉哼声:“又是些朝中官员狎妓斗酒之事?”

小凳子摇头,凑近了低声道:“奴才赶着回宫时,路过大将军府,见将军府管事急匆匆请了闲赋的李老太医进门……”

全德闻言一愣。

“先前便隐约有人传大将军病重,您说是不是……”

真到时候了?

全德心下一惊,肃起脸来:“朝廷重臣岂是我等能议论的!”

小凳子一惊,见全德脸色不好,利落认错道:“是儿子失言,义父责罚我罢!”

全德哼一声,板下脸来半训斥半提点地说了小凳子一通,才打发了人离开。

自己则心思一转,理理衣摆,轻巧进了殿门。

殿内帝王燕昶坐于御案之后,神色冷漠地看着宗室上奏请求充盈后宫,诞育皇嗣的折子。

他后宫单薄,仅有两个潜邸时推脱不去的侧妃,登基后被他随意封了个嫔位扔在后宫,这几年来从不曾宣召,遑论再选人入宫。

正思忖着寻个筏子给闲着无事的宗室找些苦头,就听下头全德太监轻声道:“陛下,奴才有事禀报。”

燕昶换了个折子打开,手持朱笔,头也不抬:“何事?”

全德下意识想勾起笑脸,但转念一寻思,觉得不妥,便收敛表情,低眉垂眼道:“方才奴才得知宫外骠骑大将军府上消息,说是大将军情况不好。”

他说完,就闻上头帝王啪嗒一声放下折子,却不吭声。

全德正揣度龙心有无大悦,就听皇帝淡淡到:“朕知晓了,出去罢。”

全德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赶忙躬身:“奴才告退。”

等全德退出殿外,燕昶沉默片刻,拿起桌案上的折子,翻看过后又放下,瞧着有些心神不宁。

案边烛火噗嗤一声,亮光晃悠几下又重归平稳。

燕昶忽然出声:“来人。”

守在暗处的护卫悄悄出现。

大梁帝王身侧长伴金吾卫,这是由皇帝亲掌的禁军势力。

金吾卫分明暗两部,明卫守卫御前、护卫宫城,暗卫散布京中,监察百官。

燕昶叫出了暗卫统领,又确认了骠骑大将军府情况。

得知顾持明情况愈发不好,他面上却并无太大波动,心底却在沉吟。

最终,燕昶一言不发,挥手让暗卫退下。

加快了处理奏折的速度,在月上枝头时放下最后一本折子,他起身进入内殿,叫全德传膳。

全总管乐滋滋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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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会过后,燕昶在西暖阁处理政事。

全德奉上热茶,正要退下,就听见帝王出声下令:“去一趟太医院,着梅回春、罗恩往大将军府走一趟。再去文华长公主府,许久不见她入宫坐坐,不妨来与朕说说话。”

全德一愣,梅回春与罗恩乃御医,且都是太医院医术超绝之人。

皇上的意思是要好生诊治、全力保住骠骑大将军的命?

不是盼着人死?

“还不快去?”

全德回神:“奴才这就去!”

他收敛心底疑惑与意外,吩咐底下人跑了一趟太医院,又紧忙着亲自出宫一趟,面见文华长公主,传达皇上心意。

不多时,文华长公主入宫。

她一身端丽宫装,面容典雅,躬身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皇姐免礼。”燕昶放下手中奏折,叫人扶起文华长公主,语气和缓,“皇姐近日可好?可有遇上不舒心的事?”

“一切都好,也不曾有闹心之事。”

长公主不知皇帝突然召她所为何事,面对燕昶的问话答得一板一眼。

“那便好。”燕昶微微颔首,又随意关怀几句驸马与孩子的情况,长公主一一回答,偶尔也说笑些府中细碎小事,博皇帝一笑。

燕昶提起了不久后的公主府宴会:“早些时候驸马手植一园桂花,到如今该开花了罢,不知几日后皇姐生辰宴能否嗅见满院桂香?”

驸马手植桂花,全因文华长公主喜爱。

闻言,长公主脸上笑意真切起来:“已经开花了。臣府上的引桂园里有一品种名为‘状元红’,花色深重远望着如红霞染色,香气也浓郁得很。生辰宴那日花期正盛,陛下若有兴趣,届时不妨前往一赏。”

燕昶笑着颔首,而后话音一转:“听闻骠骑大将军府谢夫人很得皇姐之心?你生辰那日她也会赴宴?”

文华长公主一愣,反应过来皇帝说的是顾大将军的夫人谢氏:“……顾、谢夫人与人为善,还曾救昭哥儿一命,臣心生亲近,便多了些往来。”

“……只是顾大将军伤势未愈,谢夫人一心照料,已经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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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大将军府。

谢泽妘守在顾持明床前一夜未眠,晨起用过早膳,去看了眼伤心卧床的顾老夫人,又回到床前守着。

伺候的大丫鬟孟春心底担忧,有心让谢泽妘到榻上歇一歇,她却不愿。

孟春皱着眉之际,外头另一个大丫鬟花朝匆匆进来:“夫人,公子回来了!”

谢泽妘转身:“今日还未到白云书院放旬假的时候罢?夫君曾吩咐,未到要紧时不要扰他,以免耽误课业。”

花朝低声道:“公子身边跟着姑娘,许是她将人叫回来的。”

“……罢了,他也该回来。”谢泽妘起身,轻轻叹了声,“我总是不愿相信,可他的确没多少日子了……身为人子,顾青钊该回来尽孝。”

说着,她神情落寞下来。

孟春与花朝见状,想劝上几句,却想不出什么好话来。

这时,门口布帘掀起,转进一身着澜衫、文质彬彬的青年,顾洛云跟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