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消失的路明非
路明非最终还是看着老唐吃完了那份提拉米苏，倒不是嫌弃，就是感觉对方应该比自己更需要这份食物，毕竟自己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
“我们必须搞清楚酒德麻衣她到底想干什么。”路明非说道，“我感觉她都不像是奔着蛇岐八家亦或者猛鬼众来的，而是奔着咱们猎人而来。”
“可咱们猎人就是这样，组织松散，更像是雇佣兵，别说基本工资了，保险都要自己买。”老唐叹气，“更况且这次任务很有可能和龙密切相关，凭借咱们俩，怎么掺和这件事都好像有点不自量力……”
“……”
事实如此，路明非没法儿反驳。
一个高中生，一个落魄的猎人，看上去就不像是正经的冒险组合，更像是漫画里的龙套角色。
真正的日漫主角都有着一大批美少女环绕在身边，渴了有人送水，饿了有人赠饭，就算是陷入街头流浪也会有人因为见闻色霸气而对他高看一眼。
哪像他们俩坐在一张社区公园的长凳上，想着今夜要不在这里凑活一夜。
“其实我猎人账户里还有5万美刀，要是能提出来我们俩不至于露宿街头。”路明非想起了诺诺给他留下来的任务悬赏，“只是我不好取出来，要是冻结了银行卡被警察叔叔打电话就说不清了。”
“哎……”
老唐叹了口气，仰面倒了下来，
“现在我们俩也算是面基了吧，只是一个上了贼船，一个有家没处回。”
老唐就是那种能摆烂绝不想着翻身的人，原以为此次来日本也就当个翻译，轻松得很，从来没想过会真正地流浪街头，但感受到任务的凶险之后，就会立马逃的远远的。
钱不是最重要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一点上，路明非倒是和他有点像。
“所以老唐，你真不是混血种吗？你连言灵都没有……”路明非也在隔壁的长椅上躺了下来，“我感觉我也不是混血种，但卡塞尔的人就说我是，搞得我有些怀疑了。”
“我感觉我运气比别人好一点，但也好的有限，买彩票从来没中过大奖，所以就不买了，买过一段时间股票，挣了点钱，但没多久我就花光了。这次过来出任务，连护照都丢了，也许我的运气都用光了吧。”老唐叹声道，“我总感觉我爸妈死的太早了，有很多话都没跟我说，比如我家其实在东方大国有好几套房产，推开门不是海景就是江景，每天有几十个女佣轮流服侍我……”
“你网络小说看多了吧，最近龙王归来的小说好像很火，不过我爱看无限流。”路明非笑了笑，“我也觉得我是个普通人啊，从小到大连只活的熊猫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和龙扯上关系呢？”
“是啊，龙到底是啥玩意儿啊，这么神秘，你说它们干嘛想不开找人类混血？虎啊，狮子，甚至恐龙，那时候有恐龙吧，它们都比人类强大很多。”老唐想着，“不过混了龙血的人是真厉害，我跟着一帮老盗墓贼见过最大的一个墓穴在西伯利亚，几乎把一座山都给掏空了，可从外面看，那几乎就是一座完整的山，几十年生活在山下的人连山体滑坡，泥石流都没见过。听他们说，是什么炼金矩阵来着。”
“可能他们都没有人聪明吧，人会利用工具，设计出那样的大阵来，掏空一座山，不过是想让自己活得久一点，人的寿命可没有龙那么长。咱们中国不是有个秦始皇吗？他也差不多掏空了好几座山，你说他会不会是混血种？”路明非看着天空，焦虑的内心莫名安宁了不少，“山海之间，有龙的话，他们至少应该能呼风唤雨吧。”
“能。”老唐肯定地说，“不过我见过一些壁画，，上面画的龙不是东方的五爪金龙，更像是肉翼更大，长了鳞片的蝙蝠。”
“在中国的壁画上，可都是五爪金龙。”路明非说到。“可能世界上那么多人，就会有很多不一样的龙，龙的族群很庞大的……”
“龙的事儿，我是真不想掺和了，连人的样儿我都没活出来呢。”老唐很沮丧，“感觉咱们就是误入了狼群的羊，被环而待饲。”
“那叫活出个人样儿……”
两人的声音渐渐小了。
微风吹拂，夏夜再无声。
……
“路明非失踪了。”
东京湾奥斯达连锁酒店套房内，陈墨瞳捧着银白色的笔记本，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睡衣，红色长发披肩洒落，少见地没有喝酒，而是点起了一炉香。
她现在情绪波动相当之大，所以整张脸都绷得很紧，要不是檀香稍微舒缓了一下她体内的激素分泌，小魔女已经暴走了。
这是诺玛的主意。
据诺玛所言，那位在猎人网站的忍者，掺入了一件蛇岐八家的内部争斗之中，因此被两方甚至三方势力盯上，如今正在逃亡，所以需要其他势力的解救。
由于日本分部有辉夜姬这台超级电脑，所以在一般情况下，诺玛不会逾越代庖。
换言之，她如今的权限集中在诺诺手中的这台电脑上。
“你都找不到，整个东京超过1300万人，我去哪里大海捞针，找到路明非在哪？”诺诺强忍住砸电脑的冲动，“你说他是S级，要是在东京引发混乱，造成的结果是难以估量的，我一个人能把他看住？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基于数据库的最新分析，我们对路明非的性格侧写都出现了问题。”诺玛说道，“陈墨瞳专员，请注意你的情绪，我不会受到你的干扰，但这对你接下来执行任务非常不利。”
“谁能跟得住他啊？进了个网吧被一帮黑道众追杀，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你倒是翻监控录像啊，你在中国，在美国，在英国不都挺能的吗？现在说我任务失利，这种情况我跟丢了，能是我的错？”诺诺不接受这样的甩锅，“我是专员，又不是一台机器，有本事你们装一个定位芯片在他身上啊，你们敢吗？！”
诺诺虽然大部分是情绪化的表达，但总的来说并没有太大错误。
她自己的言灵用于追踪实在是过于鸡肋，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更加为难。
“陈墨瞳专员，我可以向你请求日本分部的援助，但这样会暴露卡塞尔学院在S级入学上的失利。据以往情报分析，日本分部与卡塞尔虽然是属于上下级的关系，但已经呈现彼此独立的态势，所以尽量不要暴露总部专员无能的事情。”诺玛回复道，“我已经向执行部申请一位专员来你的协助行动。”
“凯撒？”诺诺说道，“楚子航有别的事，这几年的王牌搭档叶胜和酒德亚纪去了三峡，不会是苏茜那个货吧？她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干什么？”
“是芬格尔专员，作为学生会新闻部的部长，他还是一位执行部的专员，他在错综复杂的情况下有着敏锐的观察力，非常适合作为你此次任务的辅助。”
“我不同意！”诺诺站起来，“怎么能是芬格尔，你疯了吗？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这条废狗，麻烦给我换一个。”
“芬格尔已经在前来日本的路上，请陈墨瞳专员不要过于情绪化地对任务搭档做出评价。”诺玛说道，“我已经查到，猎人网站的用户忍者是名为酒德麻衣，和一位哈佛金融学高材生混血种苏恩曦是伙伴关系，同时她也是酒德亚纪的亲姐姐。酒德麻衣与苏恩曦长期以【忍者】的身份活跃在猎人网站，搜集关于混血种的秘密。这次前往日本的任务是她与一个神秘人私下交易而达成，在她们口中，这位神秘人的代号为【银翼杀手】。这是我所能搜集到的所有情报。”
诺诺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酒柜旁边，开了一瓶法国原庄的葡萄酒，年份不算很长，1999年的。
在这个套房的酒柜里，这是最好的一瓶酒了。
虽然诺玛不建议她喝酒，但她已经找不到其他排解情绪的方法。
红色的酒水顺着杯壁滑入其中，诺诺深吸一口气，轻轻摇晃着高脚杯，闻嗅酒香：“你能算出这位酒德麻衣到底偷走了什么吗？”
“是和蛇岐八家有关的秘密，也是日本分部一直想向我们隐藏的一个最大的秘密。”
“日本的地下世界，到底有多复杂？”
“据我当前掌握的情报分析，蛇岐八家内部出现了分化，堕落者被本家称为【猛鬼众】，酒德麻衣偷窃的秘密文件，是【猛鬼众】的一项绝顶机密。此项情报我已共享给卡塞尔执行部主任施耐德·冯。”
陈墨瞳专员瞳孔微缩，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