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史密斯能源公司
窗外的雾气慢慢散去，阳光斑驳，挤过窗户上厚厚的灰尘照射进来。
维克多走到窗边，试探性地把手放到阳光处，手指在阳光的照射下毫无血色。
手上并未有异样的感受，维克多松了口气，自己担心的事情并未出现，这个世界下的亡灵并不害怕阳光。
和大部分穿越者不同，除了语言和文字，维克多并未继承原身的其他记忆，对这个世界的政府机构和货币系统一无所知。
他打算先去镇中心问问情况，不管怎样，水电都是生活的必须品，即使是对于一个亡灵来讲。
目前的条件还不支持洗漱，维克多略微清理了一下粘在身上的泥，捋了捋头发，在二楼的杂物室找到一件还算干净的风衣，一双短靴，还有一块已经停止转动的精美怀表，表盖上雕刻着繁复诡秘的花纹。
换下了身上已经腐烂的衣物，戴上高顶礼帽，再配上俊郎的面庞，维克多现在颇有一种英伦绅士的气质。
没人会相信他是刚从土里出来的亡灵，他身上可没有丝毫的臭味。
离开教堂时，维克多看到那具骷髅正躺在教堂大门旁的空地上，好像在。。。晒太阳？
难道骷髅也需要补钙？阳光照射下，画面略显诡异。
听到维克多的脚步声，骷髅举起手打了个招呼。
出于礼貌，维克多挥手回礼：“小心着凉，朋友。”
这位不速之客目前为止还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危险性，再加上维克多还有其他要紧事，所以他选择暂时无视。
清晨的罗尔镇南街，除了刚刚驶过的公共蒸汽列车，维克多没看见任何人影，空旷的大街上很是寂静。
最近的一处房屋距离教堂也有不小的距离，远处的天空升起浓密的黑烟。
这幅场景让维克多想起前世课本上英国工业革命时期的照片，处处充斥着蒸汽、钢铁和浓烟。
在不远处的蒸汽列车站台旁，维克多找到了整个小镇的地图，上面有公共蒸汽列车的运行路线和时刻表。
维克多记下了地图上教堂的位置，还顺道把整个小镇的地图背了下来。
教堂位于小镇最南边，十分偏僻，只有唯一一条每三个小时一班的公共蒸汽列车经过。
小镇中心，一处标注为史密斯能源公司的地点吸引了维克多的注意，不出意外，这里应该就是小镇上的能源供应公司，距离此处大约十来公里。
三小时一班的公共蒸汽列车刚好错过，维克多为如何去到小镇中心而发愁，更何况他现在都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货币。
“先生，需要搭乘马车吗？从这里到市中心，只需要10克郎···不，5克朗便好。”
一辆拉满苹果的木质马车缓缓在站台旁停了下来，身着麻布衣物的中年马车夫坐在驾驶鞍座上，略微有些不自信地开口道。
维克多抬脚登上马车，避开堆满车厢的苹果，坐在车厢末位的木栏上淡淡道：“谢谢，请去史密斯能源公司。”
“好的，先生。”
随着马车越来越靠近，镇中心渐渐呈现在维克多的面前。
街边的没有店面的商贩，抄着一口本地的方言叫卖，有些身边跟着饥瘦的孩童，啃着卖不出去的水果；戴着蕾丝盖帽，穿着绣花圆裙的夫人们进出蛋糕店、珠宝店和餐厅；偶现的蒸汽小汽车传出滴滴的喇叭声；还有街边三五成群的可疑团体···
维克多感觉自己的听觉和视觉变得非常敏锐，他甚至能听到相隔几十米开外的讨价还价声，能够清晰地看到街对面的七八岁模样的乞丐小男孩正偷偷从一位女士身上抽出来的500克朗纸币上的字迹。
维克多不知道这是因为亡灵自带的天赋还是死神手册的影响，亦或者两者都有。
马车缓缓在一处办公大楼外停下，大楼的招牌上正是史密斯能源公司。
“先生，到了。”
维克多跃下马车，故意在衣服的口袋里摸了摸，随后才略带歉意道：“哦！十分抱歉，我今天出门似乎忘记带钱包了。”
其实自己根本没钱！马克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却一克朗也没留下！
在马车夫难看的脸色中，他从胸前掏出那块精美的怀表递了过去：“不过这块怀表应该能值不少钱，我现在需要去能源公司办理业务，在这期间，能不能请你帮我把这块怀表拿到钟表店去卖掉，除去车费之外，我会付你总共50克朗的辛苦费。当然，这不包括回去的车费。”
嗯，既然教堂转让给我了，里面的东西也自然属于我了。
马车夫接过怀表瞧了瞧，他以前路过钟表店的时候隔着柜台的玻璃见到过类似的怀表，他记得就连最便宜的一块也要2000克朗，声音激动道：“谢谢，先生，您是我见过的所有绅士中最慷慨的一位！”
对于他而言50克朗可不是个小数目！
维克多随着三三两两的人进入了这座大楼，里面的布置跟前世的政府政务大厅很像。
大厅的布告板上写着由于线路中断和故障，再过几天电力将暂时停止供应的公告。
一旁有公司的详细简介，史密斯电力公司是格林公国的国有电力公司，由国家的能源与发展部所设立。
据说是十几年前格林十三世继位之初实行能源公有化改革的产物，但为了表彰史密斯家族在过去几百年来为国家的能源发展做出的贡献，保留了家族名字。
不过目前为止也就镇中心的办公大厅、附近的商业街道，和一些特殊的建筑有资格享受电力供应，大部分普通人家里还是用传统的煤油灯照明。
这个国家的社会制度似乎比维克多想象中的还要完善和先进，但在某些地方又同时透出一些稚嫩和落后。
他很熟悉相关的流程，在各种指示牌的指引下，维克多来到二楼，找到了水利与电力的柜台。
或许是来得比较早，现在不需要排队，维克多走到柜台前坐下，轻轻敲了敲木质的柜台桌面。
“很抱歉打扰，这位美丽的小姐，不过我现在需要一些帮助。”维克多对着柜台内的年轻少女露出微笑。
长着几点雀斑的褐发少女从瞌睡中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到面前英俊帅气的维克多，立马精神起来，她笑容甜美，传出麻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您好，请问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有一处空置很久的住宅需要重新注册接入电力和水利系统，地址是南街121号，并且需要专业工人帮忙检修。”
“请稍等。”少女在桌面上的书册里翻找起来，“咦？”
“有什么问题吗小姐？”
少女指着书册里的记录，用迟疑的语句回答：“南街120号和122号的记录之间没有121号。”
“你确定吗？”
少女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再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随后站起身来：“嗯。请您稍等，我可能需要上报给公司的主管。”
维克多等待时，注意到另一边的柜台处，一位疲倦男子正把几份政府文件递给工作人员。
“查理，我敢保证，你要是再晚一天把文件送过来，我们的主管先生肯定会把你投诉到摩恩市的政府机构监督局去！”那位男性柜员接过文件，满口抱怨。
“你以为我想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荒野上的强盗有多凶！就连王都的大人们都不敢一个人出门。还有那些时不时出现的狗头人和亡灵法师！天啊！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狗头人。”
被叫做查理的男子情绪激动。
“要不是蒸汽列车跑得够快，铁质的外壳够硬，我恐怕早就死了！感谢机械与蒸汽之神！但凡治安厅的人有陛下千分之一的本事，公国的人口都能提升好几倍！”
“我发誓，这次回去之后我就辞掉送信的工作，回家跟我亲爱的玛丽结婚，反正我已经攒够买房的钱了。”
“我可不信你舍得周薪2000克朗的工作，那可比我的三倍还多，甚至更轻松！”
“如果你不怕死的话，确实很轻松。走着瞧吧，我说到做到，说不定这是我们俩最后一次见面了。也许等你下班之后我俩还能一起喝一杯，道个别。”
维克多静静听着，这个世界听起来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安全，甚至于普通人都能近距离触碰到超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