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巧了吗不是
不一会，一位稍显肥硕，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面色焦急地从里面快步走出，面色恭维：“先生，请问是您要为南街121号的房产办理注册吗？”
维克多心中对中年男子的反应稍显诧异，但面上不露分毫，淡淡道：“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先生，您提供的地址有点特殊，根据《格林公国宗教事务管理条例》，可能需要确认您的身份之后，才能为您办理业务。”男人对维克托莫名地很是尊敬，鞠着躬回答。
“确认身份？”
“比如房产所有权证明。”男人轻声提醒。
维克多记得当时马克并未留下相关合同，按理来说合同应该是一式两份才对。
“抱歉，今天出门匆忙，没有带在身上。”维克多做出尝试。
男人面露歉意：“先生，那恐怕不能为您办理业务。”
手指轻叩柜台，维克多缓缓开口：“请容许我提个建议，不如让我先在登记表上签个名字，你可以拿着带着签名的表格去帮我问问你们内部的专业人士如何？”
维克多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普通市民对超凡的世界了解到何种程度，但根据男人的态度，后者应该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于是他接着用模棱两可的口吻蛊惑：“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你是个聪明人，这个建议对我们都有好处。”
中年男人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维克多故意做出一幅有恃无恐的模样。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从柜台后面抽出一张登记表，指着纸张的右下角：“请您在这里签字。”
对于维克多这个亡灵来说，人是死的，但规矩可以是活的。
他拿起笔，十分自然地在上面写下——马克·吐温。
嗯，毕竟是出了名的绅士，助人为乐也是理所应当。
等维克多走出能源大楼，马车夫早已在街边等候。
他双手插兜，走向马车，语气轻松：“情况怎么样？”
中年车夫见到维克多，从手中拿出那块本应该在钟表店被卖掉的怀表，在后者惊讶的眼神中，车夫语气忐忑：“您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去钟表店，只有那些绅士老爷和办公厅的大人们才会去那种地方，我们这些干杂活的农夫只敢在路过的时候偷看一眼。”
“我发誓，这次我真的推门进去了，不过我发现就算店里面最精致昂贵的那块怀表，也远没有您的这块精美，您没必要为了几克朗的费用当掉它，我可以不收您钱。”
在车夫看来，眼前这位英俊得体的男人也应该是某个刚来镇上的老爷或者大人，毕竟不是什么家庭都能来这里办理业务。
维克多默然片刻，才收起怀表郑重道：“跟我的某一位上司相比，您才是一位真正值得尊敬的的绅士。”
车夫能够在清晨出现在南街附近，肯定住得不远，或许自己以后能找到其他方式补偿。
比如等他死后。。。呸！
“维克多，维克多·雨果。该怎么称呼您？”维克多自我介绍。
“汉斯！您可以叫我汉斯！”
许是第一次被称作绅士，汉斯受宠若惊，咧开干涩的嘴唇无声地笑了起来：“您办理完业务了吗？我免费载您回去。”
维克多又登上马车，熟练地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不过原本车厢里满满当当的苹果却一点儿没少。
马车缓缓向南边驶去，老马喷出鼻息，汉斯放开缰绳，从怀里掏出两根褶皱的香烟，转头问道：“您抽烟吗？请别介意，我只有这种廉价的香烟。”
维克多微笑地摇了摇头，劝道：“吸烟有害健康。”
汉斯识趣地没有再问，留下一根用火柴点燃，抽了起来：“之前没在附近见过您，您是刚搬来镇上的吧？”
几缕烟雾飘到了维克多的脸上，维克多强忍住喉咙的不适，脸上露出笑容：“算是吧。”
“听说现在很多市里的大人们喜欢在一些偏僻的小镇买一处庄园，好像在搞什么度假村，每年夏天镇子里面可热闹了。”接着汉斯叹了口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车的苹果根本卖不出去。不过像我们这些没本事的人，也只能看天吃饭。”
“好在再过一两个月，那些大人们又会来了。如果您想了解镇上的事，可以尽管问我。”汉斯很喜欢跟维克多侃侃而谈的氛围，这位大人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他可不敢在路上跟其他大人这样搭话。
维克多迟疑片刻：“汉斯先生，我想了解一下，小镇里面是谁在负责丧葬业务？”
教堂和仪式的事必须提上日程，维克多可不想三个月后被马克莫名其妙地处理掉。
罗尔镇的死亡教派教堂荒废了五十年，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汉斯脸色一怔，毕竟这种事总会是种忌讳。
维克多继续说道：“我刚从摩恩市调任到罗尔镇，从事的行业正好跟这个有关。”
猛吸一口香烟，汉斯陷入回忆：“小镇只要有人去世，或者是发现身份不明的尸体，就要上报给办公大厅专门负责丧葬业务的部门，负责人是汉考克先生。如果有人不上报，据说会被法院的大人们给抓去关到牢里哩。”
“上个月隔壁街的老约翰去世的时候，我正好送苹果过去，我看到好几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正把他的棺材往车上搬呢！我估计是市里来的太阳神教的牧师大人们，那家伙可是个虔诚的太阳神教徒，逢人就得说上一句——赞美太阳！每周一他都要坐蒸汽列车去市里面参加太阳神教的礼拜。”
“不过老约翰运气不错，听说去市里的列车出现故障停运了，要好几周才能修好，不然下周他就得走路过去了！他那身板说不定死在半路上尸体都找不着，好歹现在还能有个全尸。哦，我没有恶意。”
接着汉斯神秘兮兮道：“不过我听说，好几十年前，小镇里面去世的人都必须交给死亡学派的人处理，那群穿着黑袍的死神信徒看起来可吓人了，鬼知道他们会用尸体去做什么恐怖的亡灵实验。我记得小镇上就有一所荒废的死亡教派教堂，嗯···地址就是在南街121号！”
“您可得小心点，据说经常有人路过的时候看到里面闹鬼哩。对了，维克多先生，您住在哪里？我家在南街134号，说不定我们距离不远。下次我路过，给您捎点苹果过去，我家的苹果熬粥可甜了。”
维克多面色古怪，缓缓说道：“南街121号。”
汉斯：。。。
汉斯走得很匆忙，他把维克多载到门口，随手塞了后者几个苹果，便飞也似地逃走了，看得出来，他一秒都不愿意多待，坚持把维克多送回来已经鼓足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