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炁+1

阴差阳错，两人竟在城内有了着落。

德福老人带着他们去衙门办理登记注册，领取身份证。

当朝的身份证，有些像秦朝的照身贴。

秦代照身贴就是在每个村里对每个人进行量身定制，上面清楚的写着你的姓名、家住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家里的主要成员叫做什么。本人的身高、样貌特征、爵位。

身份登记越详细，对穿越者就越不友好。

当你到了一个地方，大家都会觉得你是陌生人，一个村的人是再熟悉不过了的，随后你要面对的就是无止境的盘问了。

一开始的盘问是三个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像极了哲学史上的终极三个问题。

你要回答不出来，或者回答的支支吾吾，就要小心了。

幸而是在混乱时代，流离失所的不要太多。

即便如此，他们在登记的时候依旧要求尽量详实可考，可见这个朝代如果在政治鼎盛时，该是何等的律法严明。

之后绕道城门。

这里早已热闹喧天，大队的士兵在维持秩序。

老远就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婆子正在大声嚷嚷，“男的不要，只要女娃。都把嘴巴张开，露出牙齿，排好队一个个来。你你，一口犬牙，买进来不把人吓死，要你做什么……”

她动作粗暴地将少女们的嘴巴扒开，仔细看牙齿、五官。

不用问就知道是哪家楼子，趁着灾年，想用白菜价入手好苗子。

一些贫苦人家哭哭啼啼的将自家贴心小棉袄卖了出去，表面上哭哭啼啼，眼神深处，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这些被卖的小姑娘，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双眼茫然无措、依依不舍的看着父母带着弟弟远去。

还有更多的，则是寻求将自己卖出去，“贵人，买我吧，我什么都肯干，只要一口吃的。”

“滚滚滚，一身烂疮要你何用。”

全是一幅幅人间惨剧。

德福挑挑拣拣，又买了几个，与李随安二人一比，自然不合心意。

矮矬子里拔高个吧。

算上李随安二人，勉强凑足十个。

等回到家，又让他们自个烧水洗澡，德福随手往大浴桶里丢了一把药草，挨个拿硬毛刷用力给几人搓皮。

“互相搓，都给我搓洗干净了，不要留下一点泥在身上。”

直将一群人搓的哭爹喊娘，才罢休。

李随安记得上次泡汤还是在上次。

北境入冬后，气候严寒。

北境百姓，都热衷泡汤。

泡汤文化，在这里可谓极其盛行。

李随安来此地已有大半年时间，一直处于颠沛流离状态，还真怀念老家的搓泥儿。

这药汤也挺给力，可惜差个88号，就是大热天的泡汤，有些闷热。

习惯后也慢慢享受起来。

泡的迷迷糊糊，差点睡过去，脑海中忽然弹出一道信息，将他惊醒。

【沐浴舒经活络养元益气汤一刻钟，炁+1。】

李随安心念一动，一副面板就出现在他“视野”中。

面板显示的东西很简洁——

天赋1：？

天赋2：破限（16%）

天赋3：掌中山河（一阶）

炁：1/0

武学：

老饕摄生养神法：精通（626/1000）

斩妖刀法（残）：熟练（62/100）

……

武学的熟练度，分为【入门】、【熟练】、【精通】、【大成】、【臻入化境】！

【入门】等级只需10点熟练度即可，往后依次都是十进制递增。

‘斩妖刀法’是李随安从一具尸体上摸出来的半本秘籍，自己瞎捉摸练的。

可能是所学有误，亦或者遗失了关键部分。

即便他再如何努力，也进展颇为缓慢。

事实证明，无人指点，仅凭一本暗语无数的秘籍就想练功，根本就是天荒夜谈。

最有可能是看都看不懂。

即便看懂大概，对着练也会错漏百出。

而西门孟禄好奇李随安为什么饭量涨的这么快，自然是因为他的‘老饕摄生养神法’已经达到精通等级的缘故，并不比他苦练这么多年的成就低。

李随安看到面板上新出现的1点【炁】。

“果然还是这样，1/0。”

这段时间也不是没产生过【炁】，譬如吃到一些入阶灵药，或者天材地宝，都能获得【炁】。

却无法长久留存。

他没有正儿八经的修炼法门，【炁】得不到补充和恢复，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身体自然吸收，淬炼肉身。

不过拥有【炁】的感觉是真的好。

哪怕只是1点，都能让他一天时间都体力充沛，也没那么容易饿。

便问向老人，“福老，敢问这药汤价值几何，是否具有舒经活络养元益气之功效？”

“你小子倒是个识货的，这药汤名舒络养元益气汤，正适合你们这些元气损益严重的小家伙们。价值倒也不贵，几株一阶药草而已，却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接触到的。”

“那我们以后可以天天可以泡吗？”

“想得倒美……只要以后用心陪着小少爷，能让小少爷满意，让你多泡几次也未尝不可。”

“多谢福老指教。”

医馆为学徒一日提供两餐。

即一天早、晚两顿饭。

主人家自然不同。

到了晚上饭点，十人一兽齐聚一堂正襟危坐，看着一桶桶白米饭端上桌，一个个两眼放光。

老人先是恶狠狠扫视一眼众人，“规矩只有一条，吃多少盛多少，不准浪费一粒粮食，不准有一片菜叶落在地上。谁剩下了，就给我饿着。”

随后一声“开吃”。

纷争开始了。

一个个迫不及待捧着饭碗开始抢食。

为了抢夺食物，这帮刚刚才聚在一起的小家伙，挥起拳头就往死里砸对手。

德福在一边看着，也不理会。

这更助长了一些人的嚣张气焰，动作也愈发大了起来。

可谁若将一粒粮食掉到地上，一条棍子便长眼睛般袭来，直抽地他们哭爹喊娘，完了还要罚不准吃饭。

西门孟禄仗着自己的大体格，蛮横的抢占好大一片位置。

李随安倒是未曾加入抢食的行伍，小弟很懂事，已经帮他先盛满一大盆。

这些小家伙即便吃着碗里，眼睛也恶狠狠盯着饭桶。

奈何吃的再快，饭量也就那么大。

几碗之后，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李随安二人一兽一碗接一碗的炫，也狠狠地将他们给震慑了一回。

德福也总算知道他们为何要问一句管饱吗？

这哪里是招来了学徒，分明是两个饭桶。

不，还附赠了半个。

好在清愈轩的确不差钱，不至于被两个小家伙吃穷。

三大桶饭，都被吃的精光，两人显然没吃饱。

次日，朝食。

食物更加丰盛了。

医馆还特地请了两个老妈子生火造饭。

今日的饭桶变成六桶，依旧大半进了两人肚子，却只能吃个半饱。

这还是两人收着吃，生恐把免费饭票给吓到了。

霍云杰听到消息，还特地跑来看个热闹。

少年人心性，他倒是有心与二人比比饭量，可是看着两人无底洞一般不停狂吃，最后也只能自叹不如。

能吃也是本事。

“你们两个，随我来。”

希望他们手上的本事，也跟饭量一样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