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何时见妖来
许娇蓉的热情让柳红鱼有些遭受不住，柳红鱼吃完了饭就离开了。
吃饭时许娇蓉还说如今许仙病好了，便打算要回钱塘去，请她一道出发。她连忙拒绝了，只说钱塘再会。
柳红鱼一走，许娇蓉却把错全怪在了许仙身上，抱怨道：“你这蠢笨家伙，就不知道殷勤一点。先前被人家姑娘搀扶着进来时，都知道叫一声红鱼，怎么一转眼就不叫了？”
许仙无语道：“姐你这是什么说法？！刚刚那不是演戏么？你又不是没看出来，还跟我们配合得那么好。”
许娇蓉却一副夏虫不可语冰、说了你也不懂的模样，摇头叹息：“演戏，演戏，你就知道演戏。人家姑娘愿意陪你演这样的戏，显然就是动了心的。
“你今日带着姑娘来，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却原来还是个呆子，需我为你操持。做你姐姐可真不容易。
“罢了，罢了，不与你多说了，待回到钱塘，再见到那姓柳的姑娘再说吧。那姑娘性子不错，又待你如此热心，你呀，当知道珍惜。”
许仙：“……”
许仙病好，许娇蓉就打算叫许仙一起回钱塘去了。那闫老三一家她实在看不惯，如今眼见闫家婆娘找上门来，她不愿与之纠缠，就想尽早离开。
说起这事时，她还忍不住跟许仙吐槽：“那闫老三家的闺女，许仙你也见过，三分随她爹，七分随她娘，那般模样，如何配得上你！”
许仙道：“姐，咱们该走就走，无须背后说他闲话。”
许娇蓉点点头道：“也是，何必与她一般计较。今日我实在是气糊涂了，那闫家婆娘带着媒婆登门，就跟施舍似的，仿佛他家女儿嫁到了咱们家，咱们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许仙笑道：“那你当初还托媒人去找人家说媒。”
许娇蓉白了许仙一眼，道：“我当初那不是着急嘛。若你那时能像如今一样，有柳姑娘那般性子又好、人又漂亮的姑娘来寻，我还找她做什么！”
许仙无语道：“那如今若是没有柳姑娘，你是不是就答应人家了？”
许娇蓉思索半晌，说：“说不得……”
许仙：“……”
这好姐姐也是饥不择食。许仙回想了一下前身记忆里的闫家闺女，那模样自不必说，火爆脾气，也不是寻常人能消受住的。
“姐，我们什么时候走？”
他如今也不想在临江府多呆了，只想赶紧回钱塘去，远离这“是非之地”。
许娇蓉道：“你等着就是，下午我安排安排，咱们明日就出发。”
她所谓安排，就是打包行李，雇车马来。
如今许仙看起来已经完全好了，但在她看来，也还是久病之躯，受不得累，因此必须要雇上一辆马车，让许仙一路坐着，回钱塘去。
许仙不由想自己还不如跟着柳红鱼走好，手拿飞龙鳞片，穿水而过，可比乘车快多了。
不过女妖不欲在许娇蓉面前暴露身份，许仙也不好强求。
唉……自己何时才能习得神通，飞天遁地地逍遥呢？
许仙寻思良久，忽然想，说不得，等什么时候，自己真的要往金山寺去走一趟，去找法海老禅师指教指教。
一下午功夫，许娇蓉足以置办好车马，只等明天出发。晚上姐弟二人各自睡下，许仙难免又入了梦去。
梦中西湖微雨依旧，白娘子和小青一如之前梦境，站在西湖岸边淋着雨。
他送上了伞，温柔美丽的白娘子伸手接过，说了句“多谢公子”，剧情便一如上次入梦时一般展开。
然后也一如上次梦境一般，他与白娘子携手上船后，梦便就此结束。
睁开眼睛，天已大亮，许仙有些可惜。
这梦的时间恁快，竟然一眨眼已到天明。
他从床上坐起，眉峰一拢，低头沉思。
如今看来，梦境里的剧情确实向前推进了一个进度，这代表什么？
梦境推进之前，有女妖现身，有法力入体，梦境推进之后，女妖柳红鱼便说自己初识尘寰，入了修行大道。
那梦境的推进，是否就能使自己修行进度发生变化？
可引起梦境推进的变量又是什么？
女妖现身报恩，还是法力入体？
应该是法力入体吧……
许仙寻思良久，心想。
如果是女妖现身报恩，那自己可完球了。小青和白素贞不出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妖精来找自己报恩？
这两个妖怪都还在自己梦中呢，自己去指望谁？
难不成要指望金山寺老法海？
嗯……倒是有传闻说，法海是螃蟹精转世来着，也有说法是乌龟精。
如果是法力入体，那就好说了。自己持之以恒，寻访仙踪，求到修炼的法门，或许就能自己引法力入体吧？
到时候法力入体，梦境推进，修为精进，是不是就能形成正向循环了？
只可惜白娘子和小青总在梦中，老不现身，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还有……如果找不到修行法门的话，也可以请柳红鱼再送一粒法力丹丸。只是看柳红鱼的意思，凝结这丹丸对她消耗不小，许仙实不愿意这么做。
“许仙，发什么愣呢？吃过早饭就赶紧走，免得那闫老三家的再来登门，又堵住了咱们。”
许娇蓉早已起床，正麻利地收拾。
许仙笑道：“姐，昨日柳姑娘都配合着咱们演了那样一出戏了，闫家婶子怎么还可能登门？”
许娇蓉却不接这个话题，瞪了许仙一眼，恼道：“演戏演戏，也不嫌羞！什么时候你能实打实的把人家柳姑娘带进家里再说！”
“……”
许仙只好闭嘴。
饭罢出发，走了半日，穿过林间驿道，路边远见河流，许仙在马车里掀起帘子一看，忽然感觉车外风景荒僻熟悉，却不是之前柳红鱼带自己来的地方是什么？
那歪脖子树远远可见，昨日“老天师”的尸身已然消失，不知道是被昨日来的乡民给收拾了，还是被山林间的野兽给叼走了。
他往歪脖子树上定睛一看，竟然瞧见一抹白衣。
柳红鱼真听了自己的话，跑到这里来陪那女鬼姚怡聊天，消解寂寞了。
对许仙的目光，柳红鱼若有所觉。她追随目光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赶紧从树上跳下，躲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