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黄巾来袭
孔融勃然大怒:“住口,方贤是我北海大将,之前若不是他领兵来援,都昌城早已经被管亥所破,尔等早已经沦为阶下囚!”
“使君三思!”
“休再胡言,我孔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方贤不会作出背信弃义之事!”
话虽如此,可无人的时候,孔融闭目苦思,曹操的书信给他提了个醒,方贤在某些人眼中已经是一块香饽饽,只要得到他,北海国便可不战而下!
没了方贤这块坚实的屏障,仅靠都昌城内的几千郡兵,说什么也挡不住如狼似虎的各路豪强。
既然如此,那方贤的婚期也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了。
只有将方贤跟孔氏牢牢地牵绊在一起,其他人才会断绝窥视之心。
想到这里,孔融亲自书写了一封信笺,让军卒转交给方贤。
方贤看罢之后,自言自语道:“孔融这是想拉拢我,也罢,不管那姑娘是美是丑,我都接下了,真要是不合适,大不了日后休掉重娶就是了”。
对于“拉郎配”似的婚姻,方贤没有半点反感,这又不是后世里一夫一妻、自由恋爱的社会,这年头,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只要有能耐,便是娶三十六房小妾都不打紧。
眼下,方贤背靠孔融这棵大树,自然不可能因为婚姻的事情与他反目成仇。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孔融表达善意的一种方式,方贤若是拒绝了,只会让孔融难堪!
有道是,上官赐,不敢辞。
想到这里,方贤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到信中,然后又写了些谦恭的话,大概意思便是方贤没有亲人,这种婚姻大事还要劳烦孔融费心,对于这婚事,方贤本人没有任何意见,只要使君看着妥当,随时可以成亲。
方贤的这种态度让孔融疑心顿去,他大笑道:“好一个方贤,嗯,不枉我如此信他!”
夷安县令方贤很快就要成亲了,这消息很快传扬开来,据说结亲的对象是孔氏族人。
曲阜孔氏为当世望族,方贤不过是一个寒门子弟罢了,能够与孔氏结亲,在他人看来却是方贤高攀了。
只有目光长远之人明白,这一次,其实不是方贤高攀,而是孔氏高攀了。
毕竟,待嫁的新娘只是孔氏远房,与掌权的孔融隔了好几倍的血亲。
用一个孔氏远房的姑娘来拉拢一员能文能武的大将,这买卖,怎么看怎么是有赚不赔!
趁着这由头,不少人开始琢磨,要不要把自家闺女送到方贤府上。
连孔使君都拉拢的人物,自家闺女便是做妾,似乎也不算是委屈了吧?
经过一段紧锣密鼓的筹备,在孔融的帮衬下,方贤完成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婚姻六礼。
一切都完成的格外顺畅,除了依旧没见到新娘的面目稍稍有些遗憾之外,其他的礼节对于方贤来说都新鲜的很。
孔融又找人选了个黄道吉日,也就是六月十六,这一天,宜祈福、嫁娶、出行、纳财、赴任,是难得的好日子。
汉朝的婚礼仪式很是简朴,不像后世里那么繁琐。
既不要挑盖头,也不要闹洞房。
夫妻“共牢而食,合卺而酳”就算完成了礼节,其后便可以携手入洞房。
婚服的颜色也不是大红大绿,而是端庄的玄色礼服,所谓玄色,其实就是黑中带红的颜色,按照五行的说法,玄色象征着天,是最神圣的色彩
婚礼,其实又叫昏礼,意为在黄昏中开始的礼节。
六月十六这一日的黄昏,在童男童女的陪伴下,方贤牵着新娘的手,穿着玄色服饰缓步迈入厅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负责主礼的老者身着直裾,手捧布帛,悠扬地吟诵着赞辞。
方贤早已经得到过他人提点,知道接下来他需要完成“沃盥礼”,其实说白了,就是洗手,这象征着两位新人以清洁的身体和心灵进入到这场神圣的仪式当中。
洗手过后,方贤与新娘面对面正坐,这叫“对席礼”,象征着夫妻双方以后将在一起生活。
盘膝坐下之后,会有人取来牢房中的牢饭,让新人共食,这就是“同牢礼”,行完此礼过后,意味着夫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以后真正成为了一家人。
草草地吃了几口牢饭,马上有侍者将一个完整的葫芦切成两瓣,用一根红线拴着,葫芦里盛放着酒水,因为葫芦是苦的所盛的酒水也必定是苦酒,所以新人共饮合卺酒,象征着夫妻双方合二为一,永结同好,还寓意着夫妻同甘共苦。
喝完难以下咽的苦酒之后,方贤亲手将新娘发髻上的订婚信物“缨”解下,高举在空中,引得一片欢呼声,这象征着婚姻得到众人的认可,表示新娘已经入门,以后就是李家的人了。
接下来,方贤割下一缕长发,与新娘的长发一道用红丝带绑在一起,象征着两人牢牢结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离。
最后一项,也就是拜堂了,一拜天地国亲师;二拜高堂,三是夫妻对拜。
完成这一系列礼节过后,方贤便牵着新娘的手,缓步迈入洞房。
没有红盖头,新娘脸上的羞涩的表情让方贤很是爱怜。
对方的模样看上去不超过十六岁,这在后世里,只怕还是个初中生呢。
该死的封建社会,方贤心中腹诽,他倒是想禽兽不如一次,可看到对方那稚嫩的模样,怎么也硬不下心肠。
这一晚,方贤没有做任何事情。
翌日一早,方贤感觉自己的手臂一片湿润,循着来路,一路找寻,方贤发觉,新娘竟然哭了。
“娘子,哭什么?”
“夫君是嫌弃我吗?”
方贤大囧,“娘子这是哪里话,我疼你,怜你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你”。
“那你为何不碰我,我,我娘教过我的”,说道这里,新娘耷拉这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方贤大笑:“娘子莫急,昨日里是为夫累了,所以才没有碰你,今晚上,今晚上咱们试试如何?”
“嗯”,新娘把周公之礼当成了必须完成的重要任务。
方贤打了个哈欠,在新婚妻子的帮助下穿上衣物,临行之前,他捧着妻子的面颊,吻了一口,把孔黎羞的面目通红。
在方贤看来,孔黎更像是邻家小妹,她们一样的单纯,让人不忍伤害。
新婚燕尔,孔融特意给方贤放了五日的假,让他可以安心休息,陪陪妻子。
不过方贤可不是闲的住的人,这汉末既没有手机又没有互联网,想看本书,还得抱着竹简,注字逐行地看,很是费劲。
想出门逛逛,却又有顾虑,新婚第一天就出去乱逛的话,只怕会给人留下行为不佳的印象。
为此,方贤只好在院内乱转。
这处院落是孔融赏赐给方贤的,位置较好,占地近十亩,倒也配得上方贤的身份。
寻了个干净的位置做了会儿俯卧撑,又活动了一番筋骨,方贤还是决定去书房看看。
到了书房之后,方贤找了卷兵书,意兴阑珊地翻阅起来。
穿越至今,已经有两年多的光景了,方贤还是受不了没有标点符号的竖排字,可无奈大势如此,他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搞什么原创,那样的话,天下儒生的吐沫肯定会把方贤淹死。
看着看着,方贤竟是打起了瞌睡。
忽而,“吱嘎嘎”房门开了。
“夫君”,却是孔黎。
怯生生的孔黎依门相望,配上她那副娇嫩的面庞,实在是让人大生怜爱之意。
“嗯,娘子”
“该用膳了”
“好”
“夫君要读书?”
“是呀”
“待会妾身念给你听可好?”
方贤大喜,自家娘子还有这项技能?
“哈哈,那自然是极好的!”
红袖添香读书人,夜伴歌声不复眠!
有这样贴心的娘子,方贤预感到以后的日子里只怕会彻夜难免了。
五日的假期很快过去了,方贤也快闲出病来。
这几日,登门拜访的宾客络绎不绝,门房收到的各色贺礼已经堆满了库房。人情来往,是古代联络关系的常用手段,方贤入乡随俗,不想搞什么幺蛾子,所以但凡是礼品,他都尽数收下,登记造册。
谁家给了什么样层次的礼物,以后还给他们就是了。
真要是一概不收,人家肯定会说方贤不识抬举。
这就是古代的风俗,与为官清廉与否毫无关系。
对方贤来讲,唯一的收获就是与孔黎的感情与日俱增。
方贤觉得身上又承担了一些责任,最起码,孔黎是真心待他的。这样的女子,谁能忍心伤害?
剧县,方贤不在的这些日子,流民营在徐庶的掌管下井然有序,来自青州的流民们似乎已经适应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在北海国境内,流民们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没错,就是安全感。
方贤订立的规矩虽然名目繁多,可那都是针对偷奸耍滑之徒的,对于真正的老实人,这些规矩,更像是护身符。
有起夜的流民发现,每天晚上,在营外都会有东莱军卒巡夜轮哨。
每当看到这些年轻的面庞,流民们便会觉得很是心安。
据说,一年之前,方贤就是带着这些军卒杀死了张饶,击退了管亥。
管亥那可是黄巾十大渠帅之一,地位比作乱青州、兖州的何仪等人要高出了一筹。
可那又怎样,还不是被方贤杀的丢盔卸甲?
不少人甚至开始后怕,如果管亥不是不知去向,而是加入了何仪的作乱军马,那青、兖两州又会乱成什么模样?
无形之中,方贤的声望更上一层楼,不少百姓甚至在家中为方贤祈福。
流民的数量在增加到一万六千人的数目之后便停滞不动了,在官道的卡口上,每日入境的流民不过几十人,而且有越来越少的迹象。
方贤明白,要么是流民南下的道路被截住了,要么便是黄巾卷土重来了。
无论哪一种,这都说明,一场战争很快就要来临。
没过多久,糜氏商队便派人递来密信,说一大股黄巾正往剧县而来,数目起码在一万开外。
方贤得知之后并不惊慌,在过去的一年里,马雍与于红樱的商队已经走遍了临近的每一个郡县,他们按照方贤的要求,把四周的地形地貌摸的极为透彻,然后绘制成图,全部交给方贤留存。
如果方贤愿意,他大可以提前出击设伏,打贼寇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主动出击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须得掌握详细的敌情。
又过了几个时辰,马雍的商队也递来的详细的情报,来犯的贼将名曰卞南,是卞喜的弟弟,卞喜率众与曹操纠缠,他却带着万余人马在青州逍遥快活。
一万名贼寇当中,能战之兵不过六千人,其余人马全都是裹挟的流民,连武器都简陋的很。
不过,如果没有详细的情报,若是官军乍然遇袭,倒是很可能吃上一个大亏。
将自己收获的情报快马加鞭告知孔融之后,方贤找到太史慈,商议对策。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太史慈麾下已经有兵马两千人,他按照方贤的练兵方式训练军卒,果然进展极快。
尤其是长枪兵,在太史慈看来,即便是对上寻常的郡兵,他麾下的兵卒都大有胜算。
当然了,比起方贤的东莱军,北海军无论是装备还是士气都大有不如。
此时,听闻贼将卞南率领万余兵马已经到了百里开外的地方,太史慈摩拳擦掌,嘴里道:“贤弟,你说怎么办,是主动出击还是固守待援?”
方贤“哈哈”一笑,道:“固守待援,子义,你觉得孔使君有兵马增援我们吗?”
太史慈尴尬地挠了挠头,“主动出击?那这剧县又该如何是好?”
方贤好整以暇地说道:“这正是我打算与你商议的地方,实不相瞒,我打算率领麾下兵马迎击贼寇,我不在的日子里,这剧县就交给你了”。
太史慈一惊而起,“贼军可是有一万之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