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观察
自然给予我们的，和我们给予自然的一样多。
——凯瑟琳·海格
愚者从智者身上学不到任何东西，可智者从愚者身上却能学会很多东西。
——拉瓦特
一个人缺少洞察力，就算走过森林也看不到木柴。
——俄罗斯谚语
有些人踏遍整个欧洲，还没有别人从乡间走一趟学的东西多。
——约翰逊博士
在前行的道路上，你会发现世间的思想无处不在。
——以利·波利特
观察是一切有意识的生命的起点。“看他认真瞧那儿样！”这句话，常常出现在我们谈论某个婴儿的时候。我们将这句话拿出来，是想借此告诉大家这样一个事实——孩子开始对周边与自己无关的事物产生了兴趣。所谓观察，指的是“认真地看”、“留神地看”，是让大脑和眼睛一起看，所以他之前的看，仅仅是看，不是在观察。不少人几乎见过所有的事，却没观察到任何事。他们永远看不到事物的内在，一件事发生了，他本该由此获得某些感悟，可他从不努力让自己感受到它们，更不要说将这种感受保留下来了。
世上所有的男孩和女孩，只要眼睛没有问题，就能从外界学到很多知识。小孩尚未学会走路，就已经对自己看到的小世界有了极为明确的认知。因此，正确的观察习惯，会让每个聪明、活泼的孩子学会充足的、足以在成年之后扛起肩上重担的知识。
智力活动的外在表现就是灵动的目光和敏锐的观察力，而目光空洞、麻木和冷硬，则表明这个人脑袋空空。在身体中处于较高的位置，让眼睛可以更好地对发生在身边的事进行观察。所以，为了让这些通向灵魂的高速公路，时时都能将各种印记输送进去，学到更多知识，我们应该一直睁大眼睛。
只要我们眼睛、耳朵或者其他器官捕获到事物、声音或者别的信息，就不会轻易让其跑掉。作为一部永久的相机，眼睛会将每一张面庞、每一棵植物、每一朵花和路上的每个情景，以及一切可以看到的事物，在大脑的感光板上留下印记，并在大脑中留下底版供日后使用。我们为什么非常看重对观察力的培养？这不难理解，毕竟简单地看，可能会给大脑中留下错误的印象，而想为日后搜集到足够可信的信息，必须认真地观察。
人在青少年时期，大脑关注的事情少，可以为观察留下更多精力，且容易对常见的事物产生兴趣，所以培养观察力最好的时间段，毫无疑问，就是青少年时期。这些事物就在我们身边，在我们生活中所占的比重非常大。我们从经验中得知，只有1%的例外，人到了20岁就不会是一个优秀的观察者了。休·米勒曾经说过：“学生应该懂得如何正确地使用眼睛，即使是最寻常的事物，也有观察的价值，哪怕是石头、芦苇和最普通的动物。如此，等长大成人，他就已做好了对人和各种事物进行研究的准备工作，很容易就能获得成功了。”
魔术师乌顿曾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专门对儿子的观察力进行培养。当他们在一家大型玩具店的橱窗前走过，会分别写下自己看到的各种玩具的名字。没过多久，他的儿子就成了这方面的专家，橱窗中摆放的40种不同的玩具，他只要看一眼就能写出它们的名字，轻松战胜父亲。
很多受过教育的人都对美洲印第安人的观察力深深叹服。一个印第安人回到家，发现晒在外边的鹿肉不见了。他认真地观察一番之后，进入森林中寻找小偷。路上他看到一个人，问这个人是否见过一个拿着短枪、带着一只短尾巴的小型犬、个头矮小的白人老头。路人说确实见过一个这样的人，听说对方并未亲眼看过自己所描述的这个人，他非常吃惊。他问印第安人，既然不曾见过，又怎么能将这个人描绘得这么详细。
印第安人说：“这个人在偷鹿肉的时候，找了一块石头用来垫脚，所以他的个子必定不高；他迈出的步子很小，所以年纪应该较大；我说他是白人，是因为他走路时脚趾朝外撇，而我们印第安人从来不会这样；我说他有一把短枪，是因为他曾经将枪靠在树上，留下了痕迹；至于我为什么说他有一只小型犬，并且是一只短尾巴的小型犬，是因为这只狗的步幅很小，而且它在自己蹲坐的土地上留下了印记。”
诗人朗费罗在早期训练海华沙[1]时，曾对他的观察力做过详细的描绘。这些诗句，或许你尚未忘记：
那时的小海华沙，
熟知各种鸟语，
他知道它们的名字和每一个秘密，
知道它们夏天怎么筑巢，
知道它们冬天去何处避寒，
他会和自己遇到的每只小鸟聊天，
称它们为“海华沙的鸟儿”。
著名的人物，在每一片土地、每个时代都有，为什么他们能得到如此高的名望，因为他们实施了自己通过观察得来的想法。
曾经有人问一家大型商贸公司的老板，为什么雇用了一个如此没有学问的采购。他告诉那个人：“我们的采购虽然写不好字，可是他能没有一丝错漏地看到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所有物品。他每年采购的商品都在一百万美元以上，可是在我的记忆中，他的眼睛从未遗漏过任何一种商品的问题，总能发现是何种特质使得商品难以销售。”这位采购的强大的观察力，难道不是非常有价值吗？
认真的读者可以变成严密的思考者。这种人，对于任何地方、任何人都是有价值的。观察能让学习的人从书中得到更多的知识，让旅行的人从大自然中得到更多关于美的享受。年轻人若能快速探明他人的禀性，就不必因交友不慎而做出坏事或者蠢事，甚至人生尽毁了。
约翰·詹姆士·奥特朋
约翰·詹姆士·奥特朋在1828年出版了一本奇书——《美国鸟类》。这本书充分展现了年轻人通过观察力所能获得的成就。奥特朋热爱鸟类，并研究鸟类。他的父亲在路易斯安那有座种植园，他还是婴儿时，就在那里的橘子树下倾听嘲鸫唱歌，观察它们在树枝间跳跃的每个动作。稍稍大点儿，他就可以画下他看过的所有鸟类，他巨大的天赋不久就得以展现，于是他被送往法国读书。
他迫不及待、志趣高昂地开始汲取知识。有一年多的时间，他专门学习数学，可是只要有一点时间，他就要去法国的各个地方游览，用自己的眼睛和手指搜集、绘出各种鸟类。他非常刻苦，当他17岁离开法国时已经画下了法国的200种鸟类。他那时说：“我之所以如此努力，并不是为了出名，是因为我天生就喜欢这个。”
有个故事，说的是他为了探明一对小鸟如何筑巢，每天躺在树林里的苔藓上，通过一种套筒式显微镜观察它们。林中的暗色遮掩着它们灰白色的羽毛，想要找到它们，必须以最认真的态度去观察。他工作得非常有耐心，三个星期之后，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在他看来，自己的辛勤劳动得到了巨大的回报。
观察力让他获得了一生的快乐。小时候，他在田野中为寻觅自然的瑰宝而东奔西跑，年纪大了之后，他会在太阳升起时起床，然后走进他家附近的丛林中，去感受自然的美丽与奇妙。他之所以能成为一位著名的自然学家，正是因为他有坚定的信念，坚持不懈的精神，以及满满的热情。这一切都为他小时候养成近距离仔细观察的习惯，提供了极大的助力。他在观察时，除了用眼睛去看，还会对一切值得观察和记忆的事物进行研究。
简单地勾画过奥特朋的童年之后，我们会发现奥特朋性格中的几个主要的优点：观察力，以及对手和眼睛的训练。他长大后之所以能成为“美国最优秀的鸟类学家”，正是因为这些优点。在对自己喜爱的事物进行研究时，他所拥有的坚忍不拔的毅力和科学热情，让他能够无视探险路上的艰难险阻，勇敢地走进渺无人烟的蛮荒之地。
勤勉地工作，让他为后世留下了《美国鸟类》这本书。全书一共十卷，收录了1000余种鸟类共448幅鸟类插图，均由他亲手绘制，图中的鸟类和现实中的鸟同等大小。他还针对鸟类的习性，写了一本总共五卷的《美国鸟类档案》。至于《美国四足动物》这本书，是他在宾夕法尼亚的巴赫曼博士的帮助下写成的。这本书总共六大卷，书中的插图是他的两个儿子亲手绘制的。后来他又出版了一本和《美国鸟类档案》类似的《美国四足动物档案》。1851年，他在位于纽约市的哈德逊河边的“奥特朋公园”离世，享年70岁。
注释
[1]海华沙，15世纪北美印第安人部落传说中的民族英雄，易洛魁联盟的首领。——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