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师姐弟
伴着剑灵的声音，陈楚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灵魂转瞬通明。
陈楚的伤势被手中剑吸了个一干二净，与此同时，其内的剑灵也已经支离破碎。
陈楚想起它是谁了。
自己穿越之前，在地上踢到了一把玩具小剑，和这把剑长得差不多。
所以这货把自己带着穿越，然后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分开，他掉在了紫虚山山脚下，这货被人拿去布了阵？
真坑啊，不仅没带他度过新手期，反而差点把他坑死。
虽然现在它把自己的伤势转移到了它身上，可这明显算不上什么功劳。
厉鬼哭嚎，被天上的星辰照耀，逐渐消散，陈楚提着长剑，穿过重重鬼气，找到了伤势极重的师姐。
既然这把剑能吸收自己的伤势，想必也可以吸收师姐的伤势。
陈楚一指点在师姐眉心，以手握剑，心中尝试着想象伤势的转移。
“陈楚？”这是长剑内剑灵的声音：“我快死了，你这是干嘛？”
陈楚心中有些怨气，没理她，更何况现在显然是师姐更重要些。
“嘶……你从哪找来的人，伤势这么重。”
剑灵发出了一声极为满意的声音：“好爽……”
陈楚诧异地看向它，修的什么道能让你变得这么不正常，受虐道吗。
“什么好爽？”
“快要消散的感觉，好爽。”
剑灵这次是真的要消散了，她发出了最后一句疑问：“陈楚，你说，我有几成可能能活？”
“师弟……你……我……”与此同时，童瑶睁开眼，直直地盯着陈楚看。
童瑶正想说些宣泄感情的话，却突然看到了陈楚手中散发着妖气的剑。
“这是……嘲风？”童瑶的心思转瞬被剑吸引。
“师弟，你怎会和这种……这种妖神有联系。”
嘲风？妖神？陈楚也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带自己穿越，更不知道什么人会遮掩自己和她的因果。
陈楚半真半假道：“当年是它把我带到了宗门山脚下，我这才进的山。”
“她可能是觉得你进山寻仙会有危险吧。”
童瑶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楚，没有深究，心中有情便是，师弟有些秘密也算正常。
陈楚的秘密被她放在一边，心中反倒是担心起了陈楚的安全，童瑶于是介绍道：
“嘲风好险，这是她的天性，也是她的道。”
身为穿越者，陈楚当然听过嘲风的传说，龙生九子中的第三子，不过在这个世界被性转成了妹子。
“她为了寻险，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陈楚想起了剑灵刚才的行为。
“你觉得她是怎么从妖神变成剑灵的？”
童瑶表情奇怪：“听说万年前天下大乱，她坚持不使用任何法宝，只用一把嘲风剑，每场战斗还都是越级，稍有不慎就是身死。”
所以最后她真的不慎身死了，也算求仁得仁？
“她让你救她？”童瑶问道。
“是，师姐怎么知道？”
“她在赌，赌你会不会救她，还是找寻危险的那套思维。”
童瑶续道：“其实她完全可以不救我，也完全可以不救你，当你把它从阵法中拔出后，她是可以自主行动的。”
嘲风主动选择承受伤势，就是想赌一把，赌她支离破碎后陈楚会救她。
她显然很喜欢这种不确定感。
“我以后要救她吗？”
遭受危险的不平之气在她魂魄离散之后也消了。
陈楚倒是想让她苏醒过来，但实是不能确定，这种人恢复后会不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来。
“还是救吧。”
童瑶想了想，道：“宗门之道和我心冲突，功法和己道冲突，所以我修行的功法让修为停滞不前，她的道也让她不停身死。”
童瑶的意思，是多少想帮一帮这类和她“同病相怜”之人。
“玄泉之后，不管修习的是何种道，人都会不再像人，所谓仙人两分，不外如是。”
童瑶悠悠道：“你助我重问己道，助我重返红尘，为何不试试帮她一把？”
陈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童瑶的意思他明白，坚守一个过于不像人的道，是不利于修行的。
人终究是人，固守这类型的道，修为必然进展缓慢。
也许环境平稳时有机会这般修行，可一旦遇事，这种道只能是拖累。
当然，这些人重问己道之后也不一定会有多正常，但总是会更像人些，换句话说，找到了己道与己心的平衡点。
童瑶问道成功也不会就此变成凡家俗妇，凡尘因果依旧不沾，不过是从无情变有情。
“所以你的话本呢？”童瑶伸出手：“你打算怎么助我？”
之前都发生那些事了……现在还看什么书，虽然心中如此想，陈楚还是把书拿了出来。
童瑶也无心一字一句地认真看，她随意翻了翻，好笑道：“这就是你一直和我强调的不一样？”
“是啊，”陈楚奇怪道：“这书中写得还不够清楚？”
“到底哪不一样了？”童瑶更加奇怪：“这不就是一码事吗？”
陈楚都觉得自己买错了书，他从童瑶手里拿过书，随意翻了翻。
没错啊，自己就是这个意思。师姐弟和道侣不同，但师姐弟可以发展成道侣啊。
自己从见到童瑶起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后来借着她分不清的机会连哄带骗地助推了一把。
现在这有点先上车后补票的意思，可师姐弟关系就是师姐弟关系，分清分不清它都在那里，那是客观存在的。
“一直以来，我想和你亲密接触，你却总是带着一副闪躲的意味，是觉得你我到底还不是道侣？”
“是。”陈楚老实道。
“但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从了，甚至违背自己本心去关心我，是你其实一直对我有意？”
“是。”陈楚依旧老实道。
如今才想明白，是他既贪恋师姐身份的关怀，又贪恋道侣身份的爱恋。
但心中又总有种说不明白的道德感，驱使着他逃避。
所以他们的关系拉拉扯扯，情占上风时就接近，道德感占上风时便远离。
“所以这一切本没有区别，”童瑶躺在地上，抬头看天，开心笑道：“你我不过是省去了一段发展过程，结果明明一样。”
一样？你现在还是分不清啊。
陈楚无力地躺在地上。
童瑶侧过头，无奈地看着陈楚，她现在感觉陈楚才是那个没有红尘之情的傻子。
“师弟？”童瑶叫道。
“嗯？”
“也许对其他人来说，师姐弟和道侣是两种关系，”童瑶认真道：“可对于童瑶和陈楚来说，这二者从来就一样。”
陈楚愣了愣，扭头去看她，童瑶的眼里水波微荡，柔柔地盯着他看。
她哪里还是分不清？哪里还是不懂红尘，哪里还是逆改功法感悟己道？
这分明是在对他表白！
见陈楚愣在那里，童瑶接着道：“童瑶……永远只有一个师弟。”
陈楚呆呆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师姐。
“师弟，你可想对师姐做些什么？”
陈楚心中情动，反身将童瑶摁在地上。
明明是自己挑起的火，童瑶却突然想起了别的什么。
她轻轻推开陈楚，左顾右盼，语气怪异：“师弟，我们好像……忘了芰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