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善恶不明
窗外的雨很大。
雨水落到狭窄的巷子内很快汇聚成一股股污水，流向低洼处。
段州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雨中杂乱无章，像是蜘蛛网一样的电线，思绪回到茶室，黄仁虎告诉他想成为格斗场上的冠军，得一层一层往上打。
一直打到第三十层，战胜鼠大师。
他不但会成为冠军，还会成为城寨里新的神话。
难度高的离谱，基本不太可能。
劝他称霸二楼，狠狠的赚票子才是正道，别为了那些没用虚名白白丢了性命。
“段哥，吃饭”
楼下传来的呼喊声把段州的思绪打断，他伸个懒腰，来到楼下，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开始吃叉烧饭，离开天华浴池后，黄仁虎要给他安排住的地方，被他婉拒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黄仁虎可不是慈善家，相反，还是个眼里只有钱的小人。
住在他的地盘，很没有安全感。
所以又回到何舟带他吃饭的地方，在二楼租了一间房，租房的钱自然由何舟出。
“段哥，黄仁虎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要防着点，小心他把你坑了”
何舟端着一碗云吞面，坐在段州对面边吃边说。
“怎么上三楼打？其中有什么规矩？”
“连胜二十场”何舟咽下嘴里的面，接着说道，“二楼到三楼需要连胜二十场，三楼到四楼同样是二十场，五楼以上，只需打败同楼层的高手，你要闯塔？”。
“差不多吧，我想拿到格斗场的冠军”
两人正说着，饭店老板王叔端着两碗鱼蛋过来了，放下鱼蛋后，看着窗外的雨，缓缓说道，“当年龙虎门惩恶扬善，教穷人练武防身，没想到沦落成赌场，杀人场”，说到这里，王叔长叹一声，不停地摇头。
“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何舟夹起一个鱼蛋，边吃边说，“现在谁不是一心向钱看，谁还管什么惩恶扬善，锄强扶弱，时代在进步，不用总是抱着老思想活着”。
王叔缓缓转过身后，边往厨房走边说，“时代确实变了，变得正邪不分，善恶不明”。
“什么是正，有钱就是正，有实力也是正，您老人家以后别说这种胡话了，小心别人笑掉大牙”
一顿饭很快结束，天色也渐渐变黑了，雨越下越大，店里突然停电了，王叔拿出一根点燃的蜡烛，插进烛台，坐在窗边，火光映衬着他苍老的侧脸。
显得有些孤单，落寞。
何舟早已趁着雨大之前回去，店里只剩下两人。
段州手握长刀，在昏暗的烛光中练着功，刀刃划破空气，发出“森森”的声音，王叔掏出一根自己卷的旱烟，支到烛火前点燃，看着刀，目光浑浊，呆滞，好像在想什么。
......
早上八点，雨已停歇。
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呈现铅灰色，电力还未恢复，城寨内的广告牌失了颜色，死气沉沉的。
它们犹如一朵朵娇艳的花朵，开遍城寨各个角落。
现在却都枯萎了。
店里的光线异常昏暗，王叔把烧掉一半的蜡烛点燃，连带着烛台，放到窗户旁，又端上来一碗粥，一盘包子，一碟咸菜。
抬起头，正准备叫客人下来吃饭，门被推开，何舟来了，笑着说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王叔，再来一碗粥”。
话音刚落，段州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吃完饭，和我去趟格斗场”
“好嘞”
两人刚坐下，又来人了，笑声响彻整个饭店，直到咳嗽声响起，才开始说话。
“段兄弟，红星帮的人放出消息，要给郑勇报仇，你接不接？”
没等段州说话，何舟抢先问道：“是谁？”。
“李龙”
“他可是三楼的，下到二楼报仇，还要不要脸”
“红星帮什么时候要过脸？”
何舟转头看向段州，皱着眉说道：“段哥，咱最好不要理他，等打上三楼再说”。
“先吃饭”
在黄仁虎的注视下段州不紧不慢地喝着粥，吃着包子，直到吃完早饭，才缓缓说道，“他如果非要和我打，那就接，顺便再邀请一些选手参加比赛，我要尽快打到三十层”
这话一出，何舟和黄仁虎同时陷入沉默。
眼神中满是震惊。
王叔站在柜台后，看着段州，目光依旧浑浊，呆滞。
早饭吃完，三人很快来到格斗场，进门之前段州特意看了一眼门头上的木制牌匾，问道：“龙虎门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大概二十年前，那时侯我还是个毛头小子，城寨里也不像现在这么乱，大家都是邻居，互帮互助...”黄仁虎正说着话，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谁踏马和你是邻居，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老子拉的屎都比你好看”。
段州刚转过头，准备看看来人是何方神圣。
居然这么会骂人。
比张学文都会骂。
要不是他忍耐力足够高，都被他逗笑了。
一声大喝从对面传来，“你踏马就是那个狗屁快刀段州？”。
快刀？
这么快就有绰号了吗？
段州看着对面的瘦高个青年，笑着说道：“不姓快，我姓段，名州，叫段州”，话音刚落，一个手持鬼头大刀的中年男人走进大厅。
大厅里的温度好像都降低了。
他抬起刀，用刀尖指着段州，冷冷地说道：“郑勇是我徒弟，我们亲如父子，你敢杀他，还敢过来应战，胆量不错，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
“比武之前，我和他说过点到为止，大家都听到了，他非要既决高下，也分生死，怪不得我”
“伶牙俐齿，今天不管你说什么，你都得死”
杀了小的，又来个老的，同样蛮不讲理，段州再次无奈地摇摇头，问道：“那你有没有师父？”。
“关你屁事！”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提着刀，大步朝楼梯口走去，何舟走到段州身旁，小声说道：“他就是李龙，实力比郑勇强，你小心点”。
“看来这次得出两招”
段州说着话，朝前方大步走去，何舟愣在原地，喃喃道：“两招！可能吗？”。
黄仁虎没说话，目光闪烁不定，沉思片刻，快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