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人官居何位，身处何职
“不必，这样就好。”
蒲令元双目圆睁，放下香灰，双手一合，大喝一声。
一团橘红赤焰瞬间生成，依附在他双手之上。
接着一掌抓住了那参婴，火焰顺势蔓延到它身上。
被抓住的参婴再也没有挣扎，任由蒲令元抓了一大把香灰洒到它的脸上。
全身缓缓缩水，最终在火中炼成了拳头大小的紫色血块。
“这就是你要的剑油，师父那里还有一些松脂剑油，二位贵客稍等，我这就给你们取来。”
他将血块递给姜景行后，便向着院外走去，萍鸢便一直不断催促。
“快给剑身涂一遍。”
灵剑凭空而立，好似沐浴，被姜景行用皂块来回涂抹。
被涂抹的剑身愈发愈红，光芒流转，原本流动的青芒逐渐内敛，整个剑身色泽向着雪白转变。
而再看意识中的萍鸢，仍是一袭红衣，但妆容华贵，如同凤鸾。
这娘们还真有些姿色。
“看看看，再看老娘给你狗眼挖了。”萍鸢红着脸骂了一句后消失不见，任凭姜景行怎么呼唤都不肯出来。
一炷香后。
赵念北见蒲令元久久不回，对姜景行说道：“那小子不会是抠搜不想给吧，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拿到东西就别讨人嫌了。”
姜景行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说一声再走吧，最起码给人家道一声谢。”
院中寂静，二人正要前去拜别之时，顿觉上方有什么东西掠过。
二人同时抬头，只见上方有一只二丈鸦人，抓着蒲龙昌，向外飞去。
“出事了！”
姜景行立即借力踏空，瞬身来到对方上空，一脚就将其踹了下来。
赵念北觉得有些不对，也是一个闪身接住下坠的蒲龙昌。
下一息，那个鸦人就出现在他方才站的地方。
“喂，二弟，公报私仇看看场合，你这是要弑兄啊！”
姜景行此刻没空搭理赵念北，他用脚死死遏住鸦头，转头看向蒲龙昌。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铁匠早已没有了方才的精气神，气息微弱道：“快去救我徒儿。”
见脚下的妖魔如此羸弱，姜景行便将脚下的鸦人交给赵念北，自己则是去寻蒲令元。
“喂，郡城怎么会有妖魔？你们从哪里来的？”赵念北踏了踏鸦人的头，见对方不回话，便又看向蒲龙昌。
“老头儿，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赵念北眯眼道。
蒲龙昌此刻灰头土脸，见赵念北这样问，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不大清楚，老朽只猜你们从京中来，品级应该不低。”
“那就别再遮掩什么，把事儿说出来，我和我二弟自会给你解了。”
蒲龙昌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到现在还不想说？”
赵念北眉头一挑，他不明白这个老东西在守些什么。
但蒲龙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破了防。
“老朽虽然年纪大，还没有痴到这种地步，你明显不是那个管事的。”
与他说道半天，到最后还是要等姜景行来了方才管用。
这时蒲龙昌心心念念的徒弟也被姜景行提了出来。
此刻的蒲令元双目无神，四肢垂落，这是力竭的状态。
“应该是被人下药了，在屋子内见人就打，这小子还真不赖，一人杀了两只妖魔。”
姜景行越看蒲令元越满意，陛下肯定喜欢这样的人才，该怎么开口把他带回去呢？
人家才给自己做完剑油，这样断人传承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入了龙渊卫，不就相当于帮他师父扬名了嘛？
他们铁匠不都求这个嘛？
心中思考许久后，姜景行缓缓开口：“蒲前辈，你这徒弟哪里找的？”
蒲龙昌一把年纪怎会看不出姜景行的心思，开口便是一句：“大人莫要打我徒弟的主意了。”
“说到底，这事还是我太贪图名利了，只想着将我蒲氏的招牌打响，忽略了这水有多深啊......”
据蒲龙昌所言，他一开始并未想着扬名，只想着将自己的手艺传下去。
可是自打遇到了蒲令元后，他这想法便开始变了。
蒲令元是他从前朝流民中收留养大的义子，天生神力，对他家传技法《阳火锻》一点就通。
甚至在三十岁不到的年龄就能跟他媲美。
人都是无法自我满足的。
面对徒弟如此天资，他当然想着借此一代将他蒲氏的名头彻底宣扬出去，名动天下。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来郡城的原因。
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雍王，他认为的龙子，能对百姓的性命视若草芥。
“雍王所炼的剑，要用数百名活人祭剑，这是要遭天谴的。”蒲龙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姜景行愣住了。
他随即怒容满面道：“前辈既知道要用活人祭剑，为何还养精蓄锐等候他们发落？”
“前辈也是这种借着人命往高走的畜生吗？”
蒲龙昌听到这番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姜景行说：“天谴只我一个，我死后，蒲氏扬名，还有个天资异禀的徒儿继承家业。”
“老朽一把年纪了，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看淡了。”
“只是我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差遣妖魔前来强行捉我入府。”
“想来应是府内出了什么事，老朽的待价而沽惹的他们不高兴了。”
赵念北一个纨绔当然没见过如此人心，一时被惊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才破口大骂：“老东西，你今天胆敢助纣为虐，二弟不杀你，我也要杀你！”
姜景行沉着脸说道：“你们器师以铸利器名满天下，但你可知你若助了雍王铸了那把邪器，你这蒲氏的招牌才算彻底砸了。”
“若是邪器，就算再利，又有何人能用？何人敢用？”
“难不成你让这天下人人都起无量杀心，杀人铸剑吗！”
“你徒弟又该做何想？”
一连串的质问让蒲龙昌一时情绪激动，狂咳不止，他冥思半天，终是抬起头问道：“大人，你官居何位，身处何职？”
姜景行冷冷掏出御牌，这时他便知道了一件事。
他又要开始替天行道了。
“我乃大武龙渊卫，位同三公九卿，见此牌，如见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