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负所望
几分钟之后。
当华生领着肖恩抵达审讯室之时，房间里已经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参与探查的探员，看过探查报告的各办公室人员，或是闻风而来的其他六处职员。
只要是手里暂时没事的，几乎都来到了这里。
而房间的正中，则孤零零地坐着一名佝偻的身影。
“都静一静！”华生在环视周围一圈后，举起手臂大声说道：“这起案件的审讯，由一等探员肖恩先生主持进行，其余人等负责配合。”
话音一落，圆脸长官便主动退到围观人当群中，将视线中心的位置让了出来。
“遵命，长官！”
肖恩依令上前几步，直面坐在审讯桌之后的嫌疑人。
也就是第一时间上报该事件，同时也是首个目睹现场的那位公寓看门人。
“长官，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
被视作嫌疑人带回红城堡不说，身边又围了一大票探员。
此时此刻，驼背看门人自然是显得十分局促不安，在小心翼翼地问出一句话过后。
不待肖恩答复，他整个人就又害怕地卷成一团，缩回到了椅子里边。
埋下头扣弄起自己的手指甲，不敢再多问一句。
肖恩没有回答对方的疑问，也没着急对看门人进行质问，只是任由他安静地独自待着，自己则是一个转身，反倒是先问起探员们来。
“谁能来说说那位被害女士的有关资料？”
“我来！”闻言，还是先前那位女探员第一个站了出来，“我去公寓周边走访了一遍，发现她搬入格罗夫大道公寓也才不过一周……”
“那位女士平常很少和邻居们进行交流，工作之余也极少外出，事发当天正好因为休假在家，报告完毕。”
肖恩对女探员笑着点了点，随后继续问道：“谁还有补充吗……”
“我有！”
不待少年话音落地，一位身材魁梧的大胡子探员，便推开人群挤了出来。
“我去了她生前工作的房屋中介所，还有给她找到工作的职业介绍所。”
“了解到这位女士入职才不到半年，但因为工作能力极为突出…中介所便以租房补贴的方式，奖励她入住了事发公寓……”
“另外…她不是本地人，但详细信息还有待探查，报告完毕。”
“谢谢两位，请归位。”
肖恩转回身，看向其他探员：“各位，谁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我有发现！”
下一秒。
伦布朗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与此同时，他用一双饱含着怒火的眼睛，狠狠地盯向看门人。
“伦布朗探员，请说说你的发现。”
“是！肖恩先生。”
娃娃脸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翻到某页后便将整个本子高高举了起来。
他转向看门人，厉声质问道：“先生，我去问了你报告事件时负责的那位治安官……”
“他说你在汇报的过程中，曾经提起过，就在当天，在发现事件之前…你都没有上去过四楼，是这样吗？”
“……”
看着似乎被吓坏了的看门人，肖恩敲了敲桌子，示意看对方抬起头来。
“回答那位探员的问题，先生。”
仿佛被惊醒过来的看门人，此时才缓缓地抬起头来，露出他那张饱含愁苦，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一张脸。
然后在肖恩持续不断的眼神催促下，终于唯唯诺诺地张开了口。
“是、是的，尊敬的探员先生，在那之前我的确没有去过四楼……”
“我、我在发现事件后，就第一时间报告给在街上巡逻的治安官了！”
“早知道还会因此受到怀疑…我、我就不该管这闲事啊……”
说着说着，他甚至委屈地流出眼泪来，显得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呜呜……”
看着看门人真情实意的样子，伦布朗坚定的态度不但没有动摇，反而变得更为愤怒。
“那你说说，我手里的这个本子是怎么回事？”
伦布朗将举起的本子朝四周转了转，让靠得近的人都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然后举起另一只手，指住其中一行字，随即做出解释。
“这是公寓巡查记录本，看门人每天都必须按规定时间检查楼层，随后在上面留下签名，以示自己完成了工作…他报告事件的时间是早上10点左右，但是……”
说到这里，伦布朗停下来顿了顿，然后将手中的本子转向看门人的方向，大声问道：“为什么在当天早上八点，这上面会有你的签名？回答我！”
“轰！”
就在伦布朗的问话刚一结束的瞬间，人群中便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吼声。
“谎言……”
“他之前撒谎了！”
“这个该死的骗子，居然敢编造谎言……”
甚至还有部分探员激动地捏起拳头，兴奋地挥动起来。
“凶手！”
“抓住他了！原来他才是真凶……”
“对！这下看他还敢不认罪吗？”
“请安静，诸位！”
肖恩高高挥动手臂，示意大家控制住情绪。
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他才再次面对嫌疑人，语气沉稳地问道：“关于伦布朗探员的提问，你有什么解释，先生？”
看门人瞪大双眼，脸色尴尬，语气急促地辩解道：“我…我当时偷懒了，没有按时巡查……”
“后来觉得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总是要惊动房东的！”
“我、我害怕他发现我没有履行职责，就在后来偷偷补上了签名……”
“我是不老实…可、可我确实没有上过四楼，更没有杀害那位女士！我、我是冤枉的啊……”
这个解释能成立吗？
从客观上来看，确实…合情合理……
沉默。
又是一片该死的沉默。
只有看门人那持续不断地鸣冤声，还在审讯室内盘旋着。
这个该死的…奸滑家伙……
直觉告诉所有人，看门人他在撒谎！
他还在继续玩弄着所有人，探员们甚至恨不得立刻动手打死对方。
但是，还能怎么办呢？
没有一锤定音的证据，又能怎么办呢……
放他走？
让近在眼前的罪恶…就这么重获自由么……
肖恩离看门人靠得最近，一直在静静地看着对方的表演。
此时此刻，他甚至发现了对方眼底里…那转瞬即逝的愉悦与得意。
于是，肖恩笑了。
少年对着看门人，开心地笑出了声。
然后就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慢悠悠地开了口。
“伦布朗探员，请说出你的其它发现。”
“让我们这位爱玩刺激的先生，输得心服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