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山
青牛口含丹药，知道是最后一粒，也不敢咀嚼，只是放在口里用舌头滚动。
感觉身体体力恢复，就把化了一小半的丹药吸干口水吐出，小心收入腰间黄布口袋，里面还有那段黑色树根，轻轻把袋口扎紧。
青牛趴在老子背上，看着白发下的苍松脸庞，轻声说“老头，可以把我放下了，我自己走。”
老子温和回答：“以往都是你驮我，今天就让我背你到终点，也让你体验一下道祖驮你下山路。”
青牛趴在老子背上，虽感下坡路一颠一颠的，倒也还稳旦舒适，心中一阵温暖。
眼前青阶古道云雾缭绕，深处不见草木，浅处树木草丛姿态清奇，又望向远处云深幽谷，云海如瀑布流淌坠落山谷。
够头看了看向下的清石台阶，古朴青阶青苔攀附，青草自石缝间挤出舒展绿翠。
把头在老子背上轻轻依偎，开口询问：“老头，我没了法身，那不是要一步一步去寻找“牛滚草”，会不会遇到危险，或者寻找不到呢？”
老子柔声回答：“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虽然没了法身，但不是给你留了力气吗？你九牛一毛之力就抵平常人，三毛就是壮汉，七毛天生神力，你还怕什么。”
“不可随意使用力气，让人看出你非比寻常，只在需要时使用，取走法身就是为了让你平凡点，否则会被坏人抓去抽血剥皮研究，你跟了我千年，遇到危险就多想想我讲过的道。”面临分别的老子敦敦教导。
青牛用力握了握拳头，果真还有原来气力，不禁暗喜，又问：“那除了力气，你还留了啥给我？”
举足无措的老子突然停下身形，“青牛到了下界，那他就是个黑户，没有居民身份证。”于是眼睛一张一闭…连续了三次，重复三次后睁开眼睛，继续不急不缓下着青石台阶。
青牛感觉老子突然停下，片刻才开始行走，询问缘由：“老头！你踩石头硌脚了吗？”
喜笑颜开的老子缓缓开口：“老头我啊！以然成道，石头躲我都还来不急，怎么敢硌我的脚。”
“咳…”轻咳三声说：“我给了你一道神通，咳三声就是能使用三次，且莫随意使用，第一次使用我已经给你想好了，你找个处得来的人，只需对他连喊三声爸爸，他就会认你当私生子，帮你办身份证，连血缘都会变成父子。”
“剩下两次，你只要闭住呼吸20秒，然后就喊啥啥灵，但只对活物有用，相当于催眠。”怕青牛不通用法，老子详细补充说。
青牛哈哈傻笑，带着笑容问：“身份证是我们在以前在下界游历那叫户口的小册子吗？”
青牛还记得以往下界游历见闻，老子心中欣慰，笑着说：“就是相当于那种的东西，只是样式不一样。有了那玩意儿，你才能正常行走生活。”
青牛望见远处八卦台，知道已经到了终点，但是老子仍不肯将他放下，只是继续向蒲团走去。
铜铃幽幽荡漾自然乐章，忧然而深远，漫过起伏的山谷，回响于云中林海谷涧，飘渺不可捕捉寻觅。
青牛被轻轻放在蒲团之上，青牛刚想发出言语，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周围万籁俱寂，不再有任何感应听闻…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如同在温暖被窝中睡去。
青牛闭目沉睡，于睡梦中微感清风拂面，浑身被娇手按摩般舒适快感。
随着意识渐渐清明，已记起过往种种“峙天峰…道场…牛滚草…老头…”但仍未睁开眼睛，想再沉浸于清风中，体验一阵这温柔按摩…
待到身体舒适已足，精神也饱满充沛，才不舍的睁开朦胧睡眼，抬手向天伸了个懒腰，只觉阳光刺目耀眼，忙把眼紧紧合上，又用双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揉了好一会儿，才把眼睛睁开，打量着周围一切。
只见周围景色变化，已经不是峙天峰八卦道台，而是另一番景色，想想必然是到了人间。
调动眼睛仔细观察四周地形地貌，身处一座小土丘，下边是笔直的红土坡，土坡只有四米高，下面有平坦的黄草地，黄草地被栅栏围起，栅栏上爬不知名的绿枝红花，一面是一栋一层矮房，想想应该是谁家后院。
以往同老头游历大江南北，财主可不多见，见了必然入屋讲道，自己也能睡干燥草房，有几口干草可嚼。
向更远的天边望去，已是群山环绕，山体起伏向下，自己应该身处一座山上，只是相比四周高山，远处巨峰，此山稍微矮些。
向着天空引颈高喊“啊”！声音被群山隐没，没有丝毫作用，迷茫皱上眉头“我的天地感应也没啦！以往只要叫上一声，天地间的信息都会汇聚。这倒好？身处何处都不知，更别提往那走了。”
拍了下脑袋，嘀咕到：“对啊！我吃草就能从草里获得这个世界的信息。
干草入口脆香回甜，一脸满足的青牛自说自话：“人间的草也别有一番风味。”
自己上天千年，早已忘了在人间做牛时吃草的味道，今天回味方才引出无数回忆。
“老牛我啊！驮老君上三十三重天，脸不红气不喘，游通天河当洗澡，施肥蟠桃夸心良，炼丹炉里抢仙草，来到人间，闻到青草香就迈不动道。”
想到老头常吟“道道道。”口中也学着吟出：“道道道，非常道，青牛青草为一道。”
青牛停住咀嚼干草的动作，回想刚才所吟之语，其中似乎有什么道理。
心中感慨到“老头常说草木是著书立说之本，诚不欺我。
“草里还是没有讯息，我的法力完了，还怎么去找牛滚草？”仰天四顾心茫然。
沿公路向山下城市走去，曙光初照，城市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高楼大厦在晨曦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宛如一座梦幻之城。心中莫名“人间真是沧海桑田啊！那不停呼啸而过的铁疙瘩是什么啊？跟几千年前完全不同。”
“这几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问题一个接一个涌起，跌跌撞撞找到了图书馆。
“中国，世界，心中疑惑一个接一个解开。”玻璃墙壁阳光泼洒，照射在木头长椅上，一个个沉浸知识海洋的求知者身影绰绰，青牛抱着书本，善于搜索着目光扫射知识。
“图书馆要关门了，你们明天在来吧！”女管理员出声提醒。馆外已经幕色深沉，环顾四周只剩一个大叔陪着自己蹭书。
地平线披着月光，隔开了幽蓝夜幕，万家灯火红蓝黄彩，灿烂如星辰，遍撒高楼矮房。“老头还真是一文钱也没给自己。”路灯昏黄，脚步在街道徘徊。拍了拍腰间黄布袋，里面还有一截树根和半粒丹药。
嘴里嚼着幽遗根，如同咬在寒铁上坚硬不可撼动分毫。肚中饥饿一分分填饱。“咦！怎么咬不动？哦！我现在在是凡人身躯，凡人嚼仙根自然嚼不动”心中疑惑生起又消散。
“好宝贝！还是老头好，这幽遗根可解决了吃饭问题。”把老头心中念了一百句好，欢天喜地的青牛把树根好好收起，轻轻拍了拍宝贝黄布袋。
夜睡厚黄草丛，晨光熹微中伸腰清醒精神，痛快自语：“还得去看书。”几天书看下来，心中大致有了明灯。图书馆墙壁上有张数米长的中国地图。
手指与目光在地图导航游走搜寻，声如蚊鸣规划起：“我现在身处这里，地图上一个小点标注华宁县。这里是首都BJ，这里有最好的学校，天安门还有毛主席的像。”
“我还得多读书，图书馆不太方便，也没人交流指导，我这身穿着也太引人注目了，回头率加惊世骇俗百分百。头顶莲花精致无比，还用金线在花瓣上勾出一道道花纹，用翠石点出一颗颗莲子。”一个大娘就盯着莲花如痴如醉，嬉笑打趣：“小道士，得是怎样的巧手才能打磨出来啊！一定很值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