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魔法少女的无罪证明（上）
“干嘛突然骂我笨蛋！”
颜宁宁很不爽地捏紧拳头，指向夏曦楠，“你要站在那个女人一边吗？”
“我站在真相这一边。”黎诩说。
“咦？那是什么？听上去好帅。”
她还是对戏剧性的台词没有抵抗力。
反应过来后，宁宁轻咳一声：“那更应该快点将凶手交出来。”
“不行。”黎诩直接拒绝了她。
“为什么？！”
少女泫然欲泣，“你竟然为了她想和我绝交？”
“没错，我们从此将成为斗争不休的宿敌。”
“宿、宿敌……决战……一方倒在怀中死去……”
她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可行性，但这句只是开玩笑而已。
眼看这对青梅竹马的交流即将把箭在弦上的肃杀气氛彻底带歪，当事人选择了打断：“我不是凶手。”
“犯罪嫌疑人当然会说不是自己的错，你这只偷腥猫！”
等一下，哪个意思的犯罪嫌疑人？
由于脑回路大体正常，夏曦楠显然无法理解颜宁宁的路数，不知所措地僵住了。
黎诩只好在旁补充：“她并没有杀死魔法少女们，真凶另有其人……即使你不信，至少要给辩驳的机会吧？”
“没错，我也相信她！”
岑雪将她护到身后，“想要打架的话，这次我会认真对待的。”
她周身燃起火焰，映红了广场边废弃生锈的娱乐设施。
见状，颜宁宁思考片刻后，收敛起敌意。
“既然有阿诩的担保，我愿意听听看，再做决定。”
“哎呀，这算是因私废公吗？”
站在她旁边的修女小姐轻柔地出声，抬起手召回停在旋转木马棚顶的乌鸦。
那些黑色的鸟儿顺从地飞来，围绕着她盘旋。
不远处的摩天轮像是死后仍矗立着的巨人，月光流淌过已经出现破损的轿厢玻璃，硕大的影子一直延伸到他们脚下，如同法庭的审判席一样将夏曦楠笼罩其中。
“因为专家的职责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阿诩重要，所以根本就没有比较的必要。”
颜宁宁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
因私废公的前提是默认后者理应置于前者之上，但她去加入空想审判庭的动机本来就是出于私情。
甚至即使最后证明夏曦楠确实是杀人者，而黎诩还坚持要庇护对方，她大概也会放过……
不，应该会找机会干掉她，绝对。
将想象中的场景迁怒到现实，颜宁宁充满怨念地盯着她。
太坏了，要用眼睛去瞪。
被莫名其妙记恨上的夏曦楠尽管不解，但还是陈述起和黎诩讲过的经历。
前往聚会地点，被木之本香织带去房间，除开两张空的座位外，坐着的魔法少女们全部是尸体。
“仅凭一面之词，你们就相信她了？”
修女小姐无奈地摇摇头，“要是她在撒谎呢？”
“布下谎言的并不是她。”
黎诩走到广场的中心位置，直视着用兜帽遮掩住面容的修女。
“阿诩，你要当辩护律师吗？”
“别破坏气氛，我正准备喊异议呢。”
他酝酿好的词都被打乱了，只能现场换一套，“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让我们听听看侦探先生的说辞……”
修女小姐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轻声说道。
那么，对魔法少女杀手的无罪证明——现在开始。
“第一个关键的问题，在于数量。”
黎诩向颜宁宁确认，“活跃在当今年代的总共有十四位魔法少女，这是宁宁告诉我的事实之一。”
得到她首肯后，他列出第二个事实。
“【天之骸】薇薇安、【心理操纵】奈亚莉丝、【皇家火炮】米莉安、【绝对零度】上坂薰、【金色闪光】木之本香织、【人鱼公主】萨拉、【妖精之羽】莉耶芙、【死灰再燃】梅贝尔、【纯白】诺登、【剑姬】夏静枫、【绿野魔女】多萝茜、【赤色之裁】蕾克。这是你给出的死亡名单。”
“——总共，只有十二个名字。
“当然，我原本以为有个空想审判庭确认不存在嫌疑的幸存者，因此没有起疑；直到听完小夏的描述。”
黎诩说道。
“咦？有什么不对吗？”
颜宁宁歪着头，“她说除开两张空着的座位，其余都坐着尸体……”
“不对，你再回想一下她的叙述。木之本香织领着夏曦楠进入房间的一刹那，就化作了一具尸体，根本没有回到座位的时间。”
换而言之，那两张空着的座位，一张属于夏曦楠，一张属于倒在地上的木之本香织。
她在聚会当天看到的，是除自己以外，十三具魔法少女的尸体。
十二名死者；
十三具尸体。
有一具尸体，在夏曦楠离开现场后，如同阳光下的晨露般蒸发不见了。
“当时的小夏认为是某种极为强大的怪异秒杀了所有人，根本不敢逗留，肯定是立刻撤退，想必不会有时间检查尸体。”
黎诩看向夏曦楠，她微微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我确实没有仔细调查。”
“但这依然是建立在她的证言为真的情况下做出的推测，不是吗？”
修女插话道。
“没关系，如果夏曦楠不可信，我还有另一个人的证词。那就是宁宁自己。”
“我的证词？”
颜宁宁指向自己。
“没错。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讨论螺旋相衍理论，和提及千瞳千目教会的那次谈话吗？”
黎诩复述她的话语，“当时我说假设专家销声匿迹，怪异会不会也随之消失；你告诫我说这和千瞳千目教会的理念相近，并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换做他们的话，说不定就会觉得应该立即格杀最后一位魔法少女，试试看孽魔会不会随之消失。】
“明明你自己提到的死亡人数也只有十二人，为什么会将夏曦楠称为‘最后一位魔法少女’？”
他问。
颜宁宁捂住额头，神色略微出现变化。
“认知阻碍……心理学隐身……不，是有人干涉了我的思考？”
她毕竟也接受过一年的专家教育，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她的记忆中存在明显的矛盾之处，但却被自己完全忽视了。
这是——精神系的攻击。
“为什么她要将自己从你的思考中隐去？除了凶手外，几乎不会有人存在这项动机吧？”
黎诩做出第一个总结——
“所以，凶手是夏曦楠看到的，那十三名死去魔法少女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