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管控
寂静的街道随着太阳的升起与天光的放明逐渐热闹起来。
莱利穿着华租界制式警服，分开熙攘流动的人群，例行巡街。
警服两侧外兜鼓鼓囊囊，一侧放了记载‘铁拳’魔药配方的牛皮纸本子，一侧则放了折叠的黑色皮套。
人群中间，莱利又看到了托着釉瓷盘子售卖馅饼的肥胖女人，充溢的香气引人馋虫。
租界的警察不应该收黑钱、做生意、狐假虎威的吗，为什么我连吃个馅饼的钱都没有……
莱利暗暗嘀咕一句，绕开那肥胖女人，拐进另一条街道。
街道走到底，莱利看到了梅莉面包房熟悉的招牌。
受雇于梅莉太太的女孩站在门前，看到莱利时候眼睛亮了一下，返回面包房，叫出忙于为顾客挑选面包、结账付款的梅莉太太。
“你好，警员先生。”
离面包房还有一段距离，梅莉太太迈着碎步快速靠近，那女孩返回面包房应付购买面包店顾客。
“你好。”莱利停下。
“芙丽卡告诉我您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梅莉太太向后望了望，名叫芙丽卡的女孩周旋在客人中间。
熟练地称重、包装、找零。
“不用客气，这是每一名新港警员的责任。”
梅莉太太快速说道：
“我按照您的要求，制作了一面……嗯锦旗，只是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
我是否有幸知道？”
锦旗是成为华租界第一名英裔警长的重要一环……莱利笑应。
“当然，梅莉太太，莱利·格雷斯。”
莱利正与梅莉太太说着，耳边突然响起声音。
“不要耽误时间，快去巡街，然后回警所，向警长报告昨天晚上的事情。”
服食过‘研究员’后，莱利对魔药力量的抵挡有了进步，产生抗性。
听到老于勒含有‘密语者’魔药力量的话语，内心清醒，未受到明显的影响。
莱利笑着看向梅莉太太，指了指前方：
“梅莉太太，我还要工作。”
梅莉太太撤开一步，让出路。
“好的，莱利警官，我会尽快制作好锦旗送给您。”
……
华租界中心，坐落一栋五层五角楼，规模远超崖口警所与其余等分警所。
荆蕙踏进五层五角楼，踩着旋绕的楼梯一步步向上，同时向身边一位总警所警员问：
“楚处长在吗？”
警员立刻回答：
“在，刚有一封长安拍过来的跨洋电报，处长与几名董事在开会。”
荆蕙点点头，脚步加快，到达五楼，一间掩门的会议室。
站在门外，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激昂的声音，抬手敲了敲门。
荆蕙知道里面不可能传来‘进’的言语，放下手，直接推门进去。
门后是一片宽敞的空间，长会议桌两侧坐满人，都是黑发黑瞳的华人，主讲人的语言也是华语。
会议桌旁唯一站着的主讲人，是一个年轻的华人，身材中等略高，棱角分明，浓眉张扬，银黑的警服穿在身上，有几分不羁的味道。
荆蕙进来的时候会议已经接近尾声，只听到主讲人说出‘散会’两个字。
荆蕙逆着起身离开的人流，在会议桌下首的位置坐下。
会议桌两侧的参会华警陆续离开，随着‘啪嗒’一声，门关，会议室内只剩荆蕙与站着的主讲人。
“处长。”荆蕙开口道。
主讲人负手转身，腰背直挺，背对荆蕙，宛如不临世的高人，徐徐道：
“找本座什么事？”
荆蕙两条剑眉压不住的跳了一下：
“楚三飞，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楚三飞一下转过身，腰背弯下来，超尘脱俗的高人风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家好歹是同班同学，不能连这一点面子都不给吧。”
荆蕙没理楚三飞在说什么。
“崖口警所一个刚入职三等警，巡街的时候抓了一个装华人作恶的大和人。
赏功罚过，我给了他‘研究员’，你把这儿关于‘研究员’的资料都给我。
另外，那个大和人嘴里有东西，我审不出来，你派人接过来审。”
“你应该早到十分钟。”楚三飞坐到桌子上。
“长安发来电报，以‘研究员’为起始的进阶序列研究有重大突破，所有华国之外的‘研究员’尽快回收，送回国内。
刚才的会议内容就在研究这个事。
给他换个起点吧，‘剑士’怎么样，我这有一份多的。”
荆蕙皱了皱眉。
“已经服食过‘研究员’的怎么办？”
“罪大恶极的杀，罪不至死的抓，没犯过事的不用管，但是后续进阶严格管控。”
楚三飞将桌面上一份会议资料推到荆蕙面前：
“你不会已经给他喝了吧？”
荆蕙拿起资料，点了点头，开始浏览。
“难办。”楚三飞不停挠头。
“三等警，怎么也算半个自己人，又立了功，断了他的序列进阶不地道，上面又让严格管控。”
片刻后，荆蕙放下资料。
“实在不行，我重新给他一份。”
“不管给他哪一种，服食两种，必然有冲突，影响以后的序列进阶。”
楚三飞从头上挠下一把头发。
“这样吧，再重新给他选一份，把情况都跟他说明，给他做些补偿。
他用什么序列武器？”
“还没选。”
“那就从总警所这边给他拿一件强力点的，你一会儿走的时候去库里挑。”
“行。”
两人三两句敲定。
楚三飞坐在桌子上，背对荆蕙：
“那个大和人有什么问题？”
“具体的不清楚，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还精心作了伪装，如果不是那个三等警华语学得好，很有可能被他蒙混过去。
应该跟反华势力有关。”
“反华的多了，还轮不到他们。”楚三飞坐着桌子，未将大和人的威胁放在心上。
“这个节骨眼，最好还是谨慎些。”荆蕙说了一句。
楚三飞没反驳，点头，挥手招动，手心出现一枚雕刻异兽的玉制方形条印。
魔药力量涌动着灌入，两人面前出现一张轻纱般的半虚幻幕布。
“佐特街，昨天早上。”
荆蕙简短地说出地点、时间，幕布一阵扭动，然后出现了梅莉面包房的对应景象。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大闹，客人惊吓得跑光。
芙丽卡被为难之际，戴着警帽的挺拔身形出现。
“我叫莱利，是华租界崖口警所的一名小巡警，你叫什么！”
听到莱利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楚三飞眼一下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