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质问朱元璋,请陛下称太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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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知人善任,问礼于杨

如何用人,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高深者,如汉高祖刘邦,知人善任。

庸碌者,如蜀汉后主刘禅,按图索骥。

天坑者,如建文帝朱允炆,一手好牌打个稀巴烂。

同样的人,在不同的位置,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如杨成这样的人,历史中不过芸芸众生。

未能青史留名,但并非没有本事。

能够走到翰林院,起码得是饱学之士。

用得好,那就是一柄利器。

用不好,则成了随时可以抛弃的马前卒。

今日杨成初来,正是心内惶惶之时。

朱允熥虽已经多次安抚,可仍旧能够感受到他内心里的惊惧。

这也无法,无论是谁,一日之间心情大起大落数次,也会如杨成这般,心内惶惶。

朱允熥并不多说题外话,只对《君陈》中难解之处,多有堪磨。

如此,一个半时辰悄然而逝。

“今日得先生讲解,学生豁然开朗,想必明日课业,该有所成。”

朱允熥表明态度,“古有昭烈帝得卧龙,如鱼得水,今我有先生在旁教导,也是如此。”

“殿下言重了,微臣何德何能,敢与武侯相提并论。”

杨成急忙站起身,诸葛亮在世人心中,那就是完美的代名词,他可不敢与其比较,“殿下天资聪慧,微臣在一旁,不过是锦上添花。”

“先生切不可妄自菲薄,武侯虽明,可后人未必不能贤于前人。”

“臣受教。”

朱允熥扭头对侍奉跟前的开祥道:“开祥,拿些瓜果,送与先生。”

“臣怎敢受殿下之礼。”

“诶,你我已不是外人,尽管拿着就是,不多,聊表学生一片心意。”

“臣惶恐。”

送走杨成,朱允熥默默坐回,心下思量。

半晌。

“开祥,更衣,我要去灵前祭拜父王。”

……

往后数日时间,朱允熥每日生活,都是如此。

大本堂中,他表现可圈可点,课业完成也十分出色。

原本还有些犹疑的讲读官,也改变了看法,心中不免感慨太子生养了两个好儿子。

灵前,朱允熥也日日前往祭拜。

虽没有守灵,可这份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再加之翰林院这帮饱学之士不经意间的提及,他的声名的确是有很大幅度的改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错而改之,善莫大焉。

以前那点劣迹,很快就被世人当做是年少不懂事的顽劣。

再加之他的确甚少出现在人前,绝大部分人,对他的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

故此,在新的风声传播起来时,之前的印象被后面的印象覆盖,风评自然而然的变好许多。

如此局面,朱允熥自能够预料到,并无惊讶。

毕竟,从三十分到八十分,那叫进步巨大,高低得颁发一个进步显著奖。

但是从八十分到八十五分,就没这样让人惊讶的效果了。

起点低,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世人还是更喜欢草根逆袭的故事。

唯一叫他有些惊讶的,便是朱允炆的态度。

敌意少了许多,反倒更加兄友弟恭起来,似乎,不将他看做是竞争对手了。

如此转变,叫他心底还是有些不安,莫非这货又掌握了什么重磅炸弹,能够直接问鼎?

还是说朱元璋暗中许诺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他如此自信满满,毫不担忧?

信息的滞后乃至于缺失,朱允熥目前没什么好的办法。

他眼下只有身份,没有实打实的权力,想要探知消息,往往需要拐弯抹角的四处收集,而后再加以综合得出结论。

因此,朱允炆如此转变,的确有几分惊悚。

好在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朱元璋那边也没传来什么叫他骇然的消息。

如此,朱允熥便断定,八成是朱允炆,在某些方面会错了意。

这种事情实在不罕见,从朱允炆后面的表现来看,他脑回路的确比较清奇。

会错意,乃至影响了决断,这实在正常。

至于太子妃吕氏,这几日来时不时会叫他去考较学问。

提的问题不算精深,可也有一定难度,倒是充分展现了一番,什么叫大家闺秀。

好在,朱允熥对答如流,没给她训斥的机会。

否则,影响心情也就罢了,宣传出去,于他名声的确会有些影响。

如此小打小闹,自是无妨,只是有些浪费时间,他还没法拒绝。

他寻思,如果不是碍于礼法,恐怕吕氏恨不得将他留在身边,日夜守着。

……

洪武二十五年,六月辛亥。(六月初一)

今日大本堂休堂,放一天假,不用修学。

这并非惯例,每月休堂时间也都不同。

大抵来说,七日一休。

为的也是给皇子皇孙们,一些休息的时间。

免得每日修学,坏了读书的心思,生出逆反心理来。

尽管对于皇子皇孙来说,本就是锦衣玉食,这休堂,最好是每日都休。

简单说,那就是都不想上课。

六月天已燥热,朱允熥穿的薄了许多。

用过清淡的早膳,他打一套拳,而后再行梳洗之事。

如此下来,已经是巳时初。

“殿下,杨成已经到了,正在正殿等候。”

“来了,我马上就去。”

朱允熥点了点头,胡乱的将衣服弄好,急匆匆出门。

“殿下,您这衣服还没……”

开祥与宫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朱允熥玩的什么花样。

到了正殿,朱允熥几步上前握住杨成的手,神情激动:“先生有劳了,这么早就到我这儿,实在是辛苦。”

杨成本优哉游哉的等着,不曾想朱允熥近乎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跑了出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朱允熥握住他手时,他这才神情一震,看着朱允熥如此模样,心中感动,眼圈已经红了,道:“此乃臣职责所在,殿下何至于此。”

“先生勿怪,我昨夜读书尚晚,今晨事情繁多,有些迟了。”

朱允熥恰当的表露出几分羞赧,“叫先生见笑了,还请先生稍待几分。”

“殿下莫要着急,臣在此等候便是。”

约有一刻钟,朱允熥再出来时,已经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先生不必拘束,请坐。”

“臣谢殿下赐座。”

几日相处下来,杨成已经放开许多。

加之今日朱允熥这番表现,更是叫他心中震动。

一番寒暄之后,朱允熥神色一肃,引入正题。

“先生,这几日我读《中庸》,心中不解处愈发增多。”

“我心中有不解之疑,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殿下请说,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允熥清了清嗓子,便道:“《中庸》中说:‘践其位,行其礼,奏其乐,敬其所尊,爱其所亲,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

“先生,何谓‘事死如事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