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商讨战术

“奥利弗，还有索伦，来我的船舱，我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在玛利亚号的桅杆已经快要消失在黑手号的视野尽头时，波利斯低沉的嗓音从船尾传来。

闻言，正从厨房里端着一锅浓汤走出来的索伦不禁微微一笑，而后随手将汤锅递给一名船员，走向波利斯的船长室。

与此同时，正在甲板上忙碌的大副奥利弗也随之抬起头，简单地向甲板上忙碌的船员们交代了几句后，便紧跟着索伦一起迅速走向船长室。

“砰！”

随着船长室的门被重重关上，因为摆放了过多的收藏品而显得略微有些拥挤的房间内变得格外安静。

此时的波利斯船长正站在一张被铺满巨大海图的桌子前，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很显然，即便是对一名经验丰富的序列四【船长】而言，要击沉一艘装着上百门火炮的军舰都绝非易事。

这并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正如当年突然崛起的奥术之塔与圣庭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了背靠依赖血脉之力的术士家族的塞米亚帝国一般，最近几百年内新兴的炼金、科技与火药同样对伯雷利亚大陆现有的局势带来了相当大的改变。

在过去，一位序列四的【船长】可以驾驶着他的船毫无顾忌地在海里横冲直撞，让大海的力量吞噬一切敢于阻拦在他面前的凡俗之人。

但现在不行，面对一百门精良火炮的齐射，即便是再怎么自负的超凡者也必须得学会谦逊。

当然，尽管火炮与火枪的发明让那些本该碾压凡人的低阶超凡者们苦不堪言，但对于那些拥有更高序列力量的超凡者而言，这种对于超凡力量的“拙劣模仿”并不能对其造成有效的威胁……

毕竟，他们不仅拥有更加强大的超凡力量，还掌握着诸如精金、秘银与陨铁等相较于钢铁与黄铜而言更加高等的魔法金属材料。

单是在材料学上的绝对压制，便能让全副武装的圣殿骑士团依旧可以无伤践踏反叛领主们引以为豪的火炮与火枪队。

在面对一群穿着秘银铠甲的高阶武士朝你飞奔过来之时，你最好还是丢下手中砰砰作响的烧火棍，而后同样拔出一柄用秘银制作的宝剑或者使出足以融化秘银的强大法术……

如果你没有，那对不起，你只能期待你逃跑的速度能快过那些一秒钟能跑几十米的武士们追赶你的速度。

可问题的关键是……身为序列四的波利斯船长并没有能够压倒一百门火炮的力量，也没有能够帮助黑手号免疫炮击的手段。

所以，他需要一个计划，一个……完美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此时已在他的脑中初具雏形。

深吸了一口气，波利斯船长转头看了一眼两人，眼中透露出几分凝重的神色。

“我们必须拿下那艘商船，最好还能顺带击沉玛利亚号，”波利斯开口，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在拂晓时分，海雾会在这里弥漫整个海域，日出前很难消散。我打算利用这点来发起突袭。”

“那艘商船的名字叫迪马斯号，”索伦眨了眨眼，适时补充道：“它是贝恩领的老主顾了。”

“好的，迪马斯号，我记住了，”波利斯船长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所以，我打算让黑手号借着海雾，在远离玛利亚号的一侧对迪马斯号商船发起突袭，迅速集中火力攻击迪马斯号的弱点，特别是船帆与桅杆。”

“如果黑手号能够摧毁商船的帆索系统或舵，迪马斯号将失去机动性，成为一个固定目标……”

“在此基础上，黑手号便可以借助其比玛利亚号航速要快的机动优势围绕着迪马斯号商船，以迪马斯号为盾牌躲避玛利亚号的炮击，而后择机跳帮作战。”

“这就是我的计划，现在……”波利斯船长看了看沉思中的奥利弗与索伦：“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第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的货舱已经接近满载？”作为此中老手，奥利弗眉头微蹙，深思片刻后说道：

“除此之外，如果我们无法在短时间内让迪马斯号瘫痪，玛利亚号恐怕很快便会抵近支援，到时候……”

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瞥了一眼默然不语的索伦，波利斯随口回道：“我们的货舱虽然已经没有了更多的空间，但我想船员们会很乐意用更具价值的货物去替代掉那些不怎么值钱的货物……”

而在回答奥利弗的第二个疑问时，波利斯却有些犹豫。

显然，波利斯船长也同样为此感到苦恼：“至于该如何在玛利亚号反应过来之前瘫痪迪马斯号……或许我们只需要让炮弹射得更准一点……”

“这太冒险了！”奥利弗紧皱眉头，咂嘴道：“如果这就是计划的全部的话，由于收益与回报之间相差甚多，我有理由投一票反对。”

就在船长室内的气氛逐渐陷入胶着之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索伦突然沉吟道：“或许……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是全副武装的黑手号，择机偷袭迪马斯号，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使其瘫痪，至于另一路……

“则由我，序列三【龙裔术士】索伦·贝恩与一名精通水性的水手组成，我们会驾着小船前往玛利亚号一侧，在你们发起突袭的同时对玛利亚号施展骚扰攻击。

“虽然我的术法并不能对一艘战船造成有效的打击，但绝对可以保证声势足够浩大。

“我想，在视野受限且友舰被猛烈炮击的同时，目睹大量火球袭击的玛利亚号的第一选择绝对会是优先自保，而非立即支援迪马斯号。

“至于我，则会在一股脑将法术位消耗殆尽之后，尽快远离准备好反击的玛利亚号。”

“这是个很大胆的想法，”波利斯点头承认，目光从奥利弗的脸上移向索伦：“但不得不承认，你的想法很有可行性。”

闻言，奥利弗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他抚摸着自己腰间的火枪：“玛利亚号的火力远超我们，仅仅一轮齐射就能重创黑手号，即便借助迪马斯号的掩护，一旦稍有失误，我们就会被他们的火炮覆盖……”

波利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道：“我知道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但若是我们成功，所得将远超所想。更何况，我不相信你会比一个新来的船员更缺乏战斗的勇气……”

半晌之后，奥利弗似乎终于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但他却并没有开口，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索伦与波利斯一眼后，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