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兵分两路

在等待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到来时，时间总会过得格外漫长而煎熬。

你的理智告诉你，距离海雾升起还有接近一天的时间，你要养精蓄锐、为这场战斗做好充足的准备。

但你的身体、你的本能却告诉你，你必须要为此严阵以待，并时刻让你保持警惕。

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安然入眠也是一种奢侈。

可在这场战斗真正开始之后，时间却又流逝得格外迅速，就好像一个发呆的功夫，战斗的前线便已近在眼前……

翌日，拂晓之前。

海雾如约升起，披着薄纱般的朦胧，仿若大自然亲手织就的绸缎，轻柔地蔓延开来，将片海域都笼罩在了一片神秘与深邃的灰暗之中。

恰在此时，一夜未眠的索伦·贝恩已经乘着小船来到了一座无人小岛的峡湾之中，如果波利斯船长的预估并没有错漏的话，彻夜前行的玛利亚号与迪马斯号会在不久后抵达这片海域。

若是玛利亚号与迪马斯号没有聪明到在航行中途互换位置的话，更为靠近无人小岛的船只便一定是负责护航的玛利亚号，他们真正的目标。

而在这第一场战斗之中，索伦所要扮演的角色也十分简单。

那便是在听到黑手号炮击迪马斯号商船的炮响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向玛利亚号倾泻出足够多也足够耀眼的术法，使其投鼠忌器，错过救援迪马斯号的最佳时间。

而在玛利亚号战船幡然醒悟之前，迪马斯号就将被黑手号彻底摧毁其机动性，变成一个漂浮的靶子。

届时，无论玛利亚号愿不愿意，他都必须要留守在迪马斯号周围，这就为黑手号伺机击沉玛利亚号提供了更多的可乘之机。

至于玛利亚号是否会做出直接抛弃迪马斯号离开这个选择……

只能说这个可能性很低，毕竟黑手号看起来只是一艘比较狡猾的海盗船，并不能对玛利亚号造成过大的威胁。

更何况，若是玛利亚号如此轻易地便放弃了交过保护费的老主顾迪马斯号，那么这种恶性事件将为贝恩家族的护航生意带来相当沉重的信誉上的打击。

事实也确然如波利斯船长所料，在索伦就位后的半刻钟内，他便能透过朦胧的海雾看到数根数十米高的桅杆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红底金龙的旗帜在桅杆之上随风飘摇，组成了最后一块拼图。

至此，索伦与波利斯船长的战斗计划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半。

当然，说是视野的尽头，但在海雾弥漫的当下，索伦与玛利亚号之间的距离恐怕也只有短短一两百米。

对于一名序列三的【龙裔术士】而言，若是单纯以骚扰与吸引注意力为目的，这样的距离显然已经足够了。

他现在所要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黑手号的炮声响起，等待行动开始的讯号。

一丝丝诡秘的纹路开始在他隐藏在衣物下的皮肤上游走，而后逐渐汇聚至手心处——索伦已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万事俱备，只欠……

沉闷的炮声在下一刻轰然响起，与此同时，索伦手中已然蓄力很久的火球术

三环塑能法术·火球术，这是身为序列三【龙裔术士】的索伦所能释放的最强法术，虽然有效攻击距离一般而言只有一百五十英尺——也就是四五十米。

但作为一名术士，他对于法术的控制能力足以让他可以通过削减一定的威力来换取适当的施法距离的延长。

这样的攻击显然不能对战船玛利亚号造成有效的威胁，但却足够显眼。

当然，索伦的骚扰显然不会到此为止，在短暂的歇息后，他又开始准备起新的法术……

至于在此期间被反应过来的玛利亚号炮击这件事……

索伦并没有过于担心，因为据他所知，在通常情况下，从袭击发生到完成第一次反击，玛利亚号至少需要几分钟到十几分钟的时间。

即便战舰已经处于戒备状态，即玛利亚号的船员们已经在火炮旁待命，且火炮已经装填好，这样反击的时间会大大缩短，通常只需要2~5分钟就能发起第一轮反击。

但这样的情况非常罕见，玛利亚号的船员们并非正规海军，仅是受过一定培训的私人军队，加之所在海域少有战事，有名的海盗也不会选择在贫瘠的北海来劫掠。

所以，至少在拂晓时分，玛利亚号的船员们恐怕正处于日常作业状态，这将大大延长他们对于突发袭击的反应时间。

至少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才能让玛利亚号上的所有船员迅速从各自的岗位到达战斗位置，以准备火炮并进行第一次反击。

其次，火炮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装填。

如果火炮已经装填好，船员只需要点火发射即可。

但是……如果火炮尚未装填，玛利亚号的船员们就需要完成诸如清理炮膛，装填火药与炮弹等一系列准备才能开炮反击。

而这段时间，足以让索伦在营造出足够大的声势后安然离场……

下一瞬，索伦的手掌中便再度出现了一团燃烧的火焰，随着他的手指轻轻一挥，那团火焰便化作了一颗炽热的火球，向玛利亚号的方向急速飞去。

尽管他知道这火球不可能对战舰本身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耀眼的光芒与爆炸声足以引起对方的注意。

正如他所预料的，火球在玛利亚号附近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伴随着灼热的气浪翻滚而起。

紧接着，索伦再次抬起手，几颗火球接连在玛利亚号的侧翼爆炸开来，宛如燃烧的流星雨在黑暗的海雾中划过。

果然，玛利亚号上的守卫立即陷入了混乱，数不清的喊声与命令声从船上传来……

索伦甚至能模糊看到甲板上那些手忙脚乱的船员们，在火球的惊扰下四处奔走。

大部分人显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措手不及，暂时无暇顾及远处正遭受黑手号猛烈炮击的迪马斯号。

然而，索伦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的法术位正在迅速消耗，每一道火焰都让他的力量逐渐减弱……

终于，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号角声。这是玛利亚号发出的警报信号——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正在遭受袭击。

“该走了。”

索伦毫不犹豫地收起了施法动作，低声对那名载他前来此地的水手说道：“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赶紧走。”

闻言，水手一言不发，立刻划起了船桨。

小船就这样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峡湾，消失在茫茫的海雾中。

与此同时，远处的炮声渐歇，看来黑手号也已经完成了它的目标。

受到重创的迪马斯号商船已是黑手号的囊中之物，而真正的狩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