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个计划
直至旭日东升，灼热的烈阳将升腾在海面上的浓雾悉数融化之后，上百门火炮齐射的咆哮声才缓缓停歇。
除了主桅杆已经断裂，船尾的舵也被炸得千疮百孔的迪马斯号商船之外，这场战斗无人受伤。
索伦溜得很快，玛利亚号排山倒海般的炮击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负责突袭迪马斯号的黑手号亦没有遭受损伤——由于这场袭击来得太过突然，迪马斯号的船员们甚至都没能组织起一次像样的反击。
如今，索伦已与黑手号再度汇合，开始远远观察起已经放下锚，以防因为船只随意漂流而不慎撞到附近的小岛上的迪马斯号与后知后觉的玛利亚号。
“不得不承认，你提出的分兵战术相当有效……”
距离玛利亚号与迪马斯号足有十余海里的一片海域内，功成身退的波利斯船长正站在黑手号的瞭望台上用望远镜观察：
“第一阶段的战斗大获成功，迪马斯号已经下锚，玛利亚号也没有退走，而是留守左右……索伦，你其实可以不必这么紧张的。”
瞥了眼身旁紧握护栏的索伦与攀附在充当爬梯的绳索上的奥利弗大副，波利斯船长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以你的身体素质，就算直接掉下去也没什么的。”
“习惯而已，我在思考的时候通常都会下意识地抓紧点什么东西……”紧抓着瞭望台的护栏，索伦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话说……”索伦看向正单手抓着绳索吊在瞭望台下的奥利弗，为了缓解尴尬，随口问道：“你就这样一直在下面待着，不打算上来看看吗？”
可话刚一出口，索伦便后悔了，因为奥利弗真的钻了上来。
坦白说，如果要挤一挤的话，黑手号主桅杆上的瞭望台是足以容纳三个成年人正常站立的，但是……
当奥利弗挤上瞭望台的下一刻，索伦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迫贴在了瞭望台的边缘，肋骨被栏杆压得生疼。
倒不是说奥利弗太胖，而是他的骨架大小与肌肉量确实迥异于常人……
最终，波利斯船长做出了妥协，转而站在了瞭望台的栏杆之上，用极为惊人的协调性在摇摇晃晃的栏杆上保持住了平衡，低下头轻声道：“好了，既然人都齐了，那也该商量商量第二阶段的战斗计划了……”
“对于玛利亚号这样的硬骨头，以黑手号本身的火力恐怕很难与其抗衡，”短暂的犹豫后，奥利弗率先开口：“要对付这样的目标，我们要智取。”
“智取？”波利斯船长有些讶异地看向自己的大副，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本以为你只会打架，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成为智将的潜力，详细说说你的计划。”
闻言，奥利弗眉头紧皱，而后沉声道：“我认为制订计划是船长的职责所在，我只是负责执行……”
“我就不应该对你抱有特别的期待……”似乎是早就熟悉了奥利弗的智慧与做派，波利斯船长转而看向正眯着眼沉思的索伦，问道：“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夜袭玛利亚号。”
许久之后，索伦轻声回道：“经过今天早上这一战，迪马斯号与玛利亚号必然会在拂晓时海雾升起时保持充足的警惕，在同样的时间点发起进攻对我们十分不利。”
“我喜欢和聪明人交谈，你我的想法相差无几，”波利斯船长用欣赏的目光看了一眼索伦，轻声道：
“我们可以随意确定进攻的时间，而他们只能守株待兔，为了应对拂晓时分极有可能出现的袭击，他们势必要在晚上让一部分船员去休息……”
“但有一点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即便我们在最正确的时间点突袭玛利亚号，宛若惊弓之鸟的他们也必然会在甲板上留守有相当数量的士兵留作防备，如果与其正面交锋，哪怕能赢，我们也会损失惨重。”
“既然如此，为了避免过大的损失，我们就需要扬长避短……你说说，我们长在何处？”说罢，波利斯船长若有所指地看向索伦。
“超凡者的数量！”索伦看着波利斯船长的灰色眼睛，不假思索地回道：“玛利亚号的船长最高只有序列二的超凡实力，所以我们在人员素质上要碾压他们。”
“那我们要如何做才能扬长避短，发挥我们的长处呢？”波利斯船长继续循循善诱。
这一次，就连憨憨的奥利弗也反应了过来，与索伦异口同声地回道：“跳帮！”
“是的，跳帮作战，就在今天晚上！”波利斯船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拔出了长剑，直指向迪马斯号与玛利亚号所在的方向：“目标是……迪马斯号！”
“为什么是迪马斯号？我们不应该一步就位吗？”奥利弗刚有了点儿自信，便又被打回了原型，不解地问道。
“如果你是玛利亚号的船长，现在唯一能一边朝你靠近，还能让你放松警惕的是什么东西？”似乎是明白了波利斯选择迪马斯号作为突破口的用意，索伦微笑着看向身旁的奥利弗。
“鱼群……亦或是一条大鱼？”奥利弗的神情愈发迷茫，显然没有理会到索伦的话中之意。
波利斯船长则适时为其解围，顺便说出了完整的行动计划：
“我能说你什么好呢，奥利弗先生，现在能一边朝玛利亚号靠近，还能让其放松警惕的东西自然就是他的保护对象——迪马斯号商船。”
“所以，我们要在夜里悄悄登上迪马斯号，趁黑解决掉船上的守卫，而后控制住剩余的船员，让他们起锚，并借此偷偷靠近负责护航的玛利亚号，然后……”
波利斯船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冷声道：
“跳帮，屠杀！由挑选出的精锐小队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溃玛利亚号甲板上的防线，瘫痪其威胁最大的那24门32磅火炮……”
“而后，黑手号将会抵近支援，大部队登船，继而彻底接管这艘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