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夜袭
真是一个绝妙的计划！
听完波利斯船长的讲解之后，奥利弗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有多么愚钝无知，连带着对能够与波利斯船长对上脑电波的索伦也在心中大生敬意。
他并不是一个嫌贤妒能的人，正相反，正因为自己不擅此道，所以奥利弗对于聪慧者总是抱有最大程度的敬意。
也正因此，他才甘愿对身为聪明人的波利斯船长俯首称臣，言听计从——只要波利斯在事成之后分赃时不会少了他那一份。
很显然，索伦也是一个聪明人，还与自己私交甚笃，这就值得奥利弗对其保有相当程度的信任与善意——只要索伦不要抢了他的大副。
可依照眼下的情况来看，索伦在自己的厨师长一位上干得很好。
至于以后的情况……
管他呢！那是聪明人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只需要考虑当下，就比如……挑选出一批适合第一批登船的好手们，然后静静等待夜幕降临。
初步拟定的第一批登船人数是十一个，除去奥利弗自己与索伦，他还需要从船员中挑出九个最为精锐的战士……或者说，刺客。
这并不是一项轻松的任务。
登船作战本就危机四伏，一旦有任何一个细节被疏忽，便极有可能会导致整个行动的失败，让他们此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带着这样的忧虑，奥利弗站在甲板上，双臂环抱，目光阴沉地来回扫视着黑手号上的船员们。
“听好了！”短暂的犹豫后，奥利弗终于开口，低沉的声音如同海面上的闷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依照船长的计划，今天晚上，我们要夜袭已经失去动力的迪马斯号，而你们中的一部分将会作为第一批登船的人。这很危险，我知道，但他们也将得到更多的分红。”
“你们有自愿要来的吗？记住，我要的是最勇猛、最有经验的好手！”
一阵窃窃私语传开，但却始终无人来当这第一个出头的人。
见此情形，奥利弗轻轻咳了一声，将目光移向一名人群中身材显得格外魁梧的船员。
此人名叫克雷格，沉默寡言，但却足够凶狠健壮，是奥利弗的得力手下与心腹。
目光相接，下一刻，克雷格便缓步从人群中走出。
“好，克雷格，你是第一个主动站出来的，我允许你第一个挑选战利品！”
笑逐颜开，奥利弗毫不犹豫地说道。
克雷格则是轻轻颔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那微微抿起的嘴唇却显示出他的内心并非表面上那般平静。
战利品中的物品价值各不相同，第一批挑选者往往能够拿到最具价值、最实用的物品，无论是珍贵的珠宝、稀有的香料，还是更为实际的粮食、武器和弹药。
对于海盗而言，最好的资源意味着在未来的战斗和晋升中能够占据更大的优势。
这个条件无疑是极有诱惑力的，特别是与更多的分红搭配起来。
“大副，还有我。”
很快，人群中便出现了第二个声音。
拉尔夫，一个身材瘦削、手脚灵活的年轻人。能够像猫一样在船只的桅杆和绳索间自如穿梭。
虽然他不如克雷格那样力大无比，但他的灵活与敏捷在登船作战中同样至关重要。
“拉尔夫，你会是第二个挑选战利品的船员。”奥利弗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拉尔夫点头应允，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
接下来，奥利弗继续挑选了几名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他们不仅有着足够的勇气，也在曾经的战斗中屡次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与勇猛。
“好了，都回去准备一下，等到夜幕降临时，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
奥利弗下达了最后的指示，九名被选中的船员默默点头，迅速散开，各自回去做准备。
……
夜幕逐渐降临，海风在甲板上呼啸，海面上升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虽然没有拂晓时那般浓重，但却依旧可以遮掩人的视线。
黑手号上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参与这次夜袭的人都清楚，这将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
可一旦成功，他们也将获得最多，最好的战利品！
逐个安抚好心情激动的船员们，奥利弗走回到后甲板，看见索伦和波利斯船长正在讨论着这次夜袭最后的细节。
他没有插话，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等待。
“都准备好了？”波利斯船长转过头来，目光询问地看向奥利弗。
“九个人已经挑好了，都是最好的。”奥利弗沉声回道。
波利斯船长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很好，等夜再深一点，我们就行动！”
海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拂过迪马斯号的甲板，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海盐气息。
几缕低垂的云遮蔽了半轮残月，天色愈发显得阴暗。
波利斯船长站在黑手号的甲板上，目光如鹰般锐利，凝视着不远处安静如墓地般的迪马斯号。
他深知，眼前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此时，索伦和奥利弗，还有其他几位经过精挑细选的精锐们，已经悄然登上了三艘小船。
船只滑入漆黑的海面，悄无声息地向迪马斯号驶去。
奥利弗的心中此时充满了紧张与兴奋，尽管在此前无数次的战斗中他已经历经磨练，但每一次的登船战斗依旧让他血脉偾张。
很多时候，波利斯都调侃说他的体内恐怕流淌有那些易怒而好战的远古巨人的血液。
“集中精神，别出声。”索伦低声提醒道。
奥利弗默默点头，他强壮的身躯在微弱的月光下如同一座小山，手指轻轻握紧船边的木板，发出细微的嘎吱声。
其他几位船员同样屏息凝神，双眼紧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迪马斯号。
很快，三艘小船顺利靠近了迪马斯号所在的海域附近。
深吸了一口气，奥利弗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准备行动，而后首先跳入水中。
尽管他体型庞大，但动作却出奇的安静而敏捷，就像是一条觅食的虎鲸。
索伦紧随其后，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的衣物浸透，但靠着龙血的护持，索伦并未感到丝毫不适。
他灵活地潜入水下，开始朝迪马斯号的船底游去。
其他船员也纷纷跟上，水下的沉默只被轻微的水波划破。
在贴得足够近后，奥利弗抬头望向船身，确认没有巡逻的灯光或船员的动静后，便迅速游到一处藤梯边，双手牢牢抓住绳索，轻巧地翻上了船。
黑暗中，他那壮硕的身躯在夜色中却丝毫不显得笨重，而是以出乎意料的灵活攀上了甲板。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朝着后方的同伴们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