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釜底抽薪
童贯所说不错，以那赵佶的性子，想要劝其浪子回头是根本不可能。
所以如今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让其自己对那老妖道产生厌恶。
只是按现在这个状况来看，想让那赵佶自己对这老道士产生厌恶，只怕是痴人说梦，不过若是换一个想法呢？
也许自己等人不需要让赵佶对这老道士产生厌恶，只需要让其不再，或不能再信任这老道士即可。
毕竟要知道那五石散服用多了，可是会影响到神志和身体健康的。
魏晋南北朝时期就有不少所谓的名士，因为这五石散丢了性命。
所以种练等人只要能够让赵佶因为服用这五石散而大病一场，让那身为皇帝的赵佶，因为这东西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
那等到那时候，他们就可以借着清君侧的名义对这妖道下手了，甚至能够连带着将梁师成等人都一并除掉也说不定。
只是如果明目张胆地将这个想法说出来，未免也显得有些太大逆不道了。所以心中在思量了一会之后，种练这才斟酌着开口说道：
“童公公这话虽然说得虽然不好听，但却也是事实。以眼下这个情况，咱们确实只能等着那官家自己对那老妖道产生厌恶了。”
说着种练还特意顿了顿，然后再瞟了一眼蔡京和童贯等人后，才继续意味深长的说道：
“只不过那五石散毕竟是有着三分毒性，我现在只担心官家在那妖道的蛊惑下对此服用多了之后，身子上也许会出现什么问题呀。”
“到时候管家若是神志不清地躺在床上，那这朝堂之上还不得乱了套吗？”
种练此话一出，那蔡京和童贯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只不过二人却是十分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就是默默地抬头对视了一眼，然后神色复杂地盯着眼前的种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那坐在一旁的李清水，在听了种练的话之后，却是立刻拍案而起，当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狠狠一放，着急地大声说道：
“即然那五石散本具有毒性，那咱们不如现在就赶快进宫面圣，向官家痛呈其中利害，好让官家认识到那妖道的真面目。”
李清水说这话时是十分的着急，看他那样子好像恨不得立刻就起身，然后进宫面圣。
只是他这话说完了之后，左右望了一圈，却发现种练和蔡京以及童贯三人此时正定定地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这心急如焚的李清水立刻便想要再开口。
只不过还不等他的话说出来，却见那蔡京从位置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小院前合上了院门。
而对于蔡京的这一动作，李清水自然是摸不着头脑。
他搞不懂，明明现在自己等人已经知道了，官家身边的那妖道在给其服用毒药。
那为何不借此事揭开那妖道的面目，同时将其从官家的身边赶走，反而在此磨蹭些什么。
李清水的心中正在如此疑惑，却见那蔡京在关上了小院的门之后，又缓缓的坐回了位置上，然后又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神色坚定地开口说道：
“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那唐代的药王孙思邈在医书之中，确实有提到过这五石散具有一定的毒性，会伤人根本。”
“所以若是官家真的长期服用这东西又不加节制的话，可能还真的会亏空了身子，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蔡京在说这话时好像是做出了一个人生之中的重大决定一般，甚至语气之中都能感觉到微微的颤抖。
而对此，种练只是拿起了桌上的一杯酒水饮了一口，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心中赞叹了一句，不愧是聪明人，一下弄懂了自己刚刚话中真正想要表明的意思。
而那童贯在听了蔡京的此话之后，却是有些忧虑地开了口：
“蔡相公，咱们可都是官家身边的近臣，难不成就真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官家被贼人所害？不然……”
童贯把这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种练却是立刻开口将其给打断了。
“童将军！可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咱们几人可就没活路了呀！”
“更何况童将军难道忘了吗，当初将军你带着咱们大破西夏而归后，那梁师成等人是怎么对将军你的。”
“明明将军你是立了灭国之功，可却是被明升暗降，一直被闲赋在京中直到今日，难道童将军心中对此就无半点怨恨？”
“可是……”听了种练这话最后，童贯明显是有些动摇了，只不过却是仍然没有下定决心。
见状，那坐在一旁的蔡京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口帮忙补了一句：
“童公公，若是此次官家真的因为这五石散出了什么意外，梁师成等人肯定是要对其负责的。”
“那到时候，你觉得梁师成他们一群人，还能安然无恙地呆在这大宋的朝堂上吗？”
“只要等那梁师成等人一除，那在朝堂之上，还有谁能够威胁到咱们几人？”
“到时候，童将军你若是想要执掌兵权，为我大宋镇守边疆，那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蔡京的这话就好似给童贯为下了一剂定心丸，在听了此话之后那童贯也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狠狠的咬了咬牙然后道：“那便这样去办吧！”
童贯此话一出，那蔡京明显的是松了口气，而那一旁坐着的种练也是立刻眉开眼笑。
赵佶这辆破车已经在走向深渊的路上狂奔了，对此种练无法阻拦，也没办法改变其脚下的路线。
所以眼下最好的方法，便是趁着现在离深渊还有些距离就提前跳下车来，然后顺带着让这辆已经走入末路的车，将自己的敌人一并带走。
如今眼见那蔡京以及童贯都同意了自己的想法，种练的心里也是有了底。
于是在想了想之后，他也不再去绕弯子，直接便开口对着童贯和蔡京说道。
“几位哥哥心中还请不要过多忧虑，这虽然是翻了天的大事，但事后能带来的好处也是顶了天的。”
“若是咱们此计能成，那整个大宋以后可就不会再有什么人，能站在咱们的面前叫嚣了。”
“只不过此计若是想成功，还非得得到一个人的帮助不可。”
“是谁？”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当种练这话说完之后，童贯和蔡京立刻就开口问道。
而种练也不卖关子，立刻就说出了那人的名字来：
“杨戬！咱们此计若是想成功，就离不开这位官家身边真正的近臣。”
闻言，蔡京忍不住的就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觉得此言甚是有理，于是赶忙追问道。
“那种老弟，你能确定这杨戬到那时候会站在我们身边吗？”
“我有七成的把握。”
“好！”当听到了那种练说有七成的把握，能把那杨戬拉到自己等人的身边之后。
蔡京脸上的神色都因为激动而红润了不少，亲自站起身来种练等人倒了一杯酒。
蔡京举起酒杯，就朝着他们几人敬道：“那就祝咱们此计能一举成功，再造乾坤。”
“必然如此。”
“不成功，便成仁！”
闻言，那种练和童贯也是立刻举起酒杯回了一句。
只有那一直坐在一旁插不上话的李清水，因为搞不懂刚刚种练几人刚刚究竟在说些什么，现在又为何这么高兴，弱弱地问了一句。
“那个，能和我说一下，刚刚你们在说些什么吗？”
对此，种练等人自然是没有言明，只是回了其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