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山匪也会被打劫
“陆堂主,来一口?”
河边歇脚,袁乐奇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了过来,陆缺也不扭捏,仰头就往嘴里灌了一口,痛快的哈了一口酒气。
“舒服。”
“我还以为您不会喝酒,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口大的。”
袁乐奇接过陆缺还回来的酒壶,贴在耳边摇了两下,听着叮当的水声,他还有点心疼。
在这趟任务之前,他跟陆缺并没有任何接触,只听人经常在议论陆缺,说陆缺医术好,人很善良,但也是个小心眼的,尤其是当上堂主之后,是一点也不受气,可谓毁誉参半。
现在近距离了解下,他觉得陆缺确实心善,善的有些不像这个乱世之中的人。
反正换做是他,刚才在小河村的时候,不打扰就是他最大的善意了,哪会绕什么路,更不可能拆马车什么的。
所谓人各有命,小河村的人就是这个命,生来就该被陈鹏欺凌,谁也改变不了。
好在陆缺并不是个执拗的人,没有一再坚持要帮小何村的人做什么。
能不能做成功他并不关心,只是如果陆缺要真这样做了,只会让他的护卫工作变得很为难,他也不喜欢跟这样同情心泛滥的人打交道。
“我确实喝得少,一般都是用来解乏,或者助眠。”
陆缺盘腿坐了下来,又问道:“你的酒不错,够劲儿,自己酿的?”
跟袁乐奇混熟了之后,他们的相处显得更融洽了些,言谈之间也很随意,什么都可以聊两句。
袁乐奇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擦了擦酒壶上的灰尘,回道:
“我媳妇儿酿的。”
“难怪才喝了你一口,你就一脸心疼的样子。”陆缺打趣道。
袁乐奇顿时不服了,“你那是一口吗?是一大口好吧,我都舍不得这么喝。”
“跳什么脚啊,大不了有时间了,我酿一壶赔给你。”
“你还会酿酒?”
陆缺想了想,“……应该会吧。”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应该会啊。”袁乐奇突然觉得陆缺不太靠谱。
“如果酿酒跟熬药差不多的话,那我就会。”陆缺淡定道。
“……”
果然特娘的不靠谱。
袁乐奇把屁股往一旁挪了一点,“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陆缺不以为意,八卦道:“欸,对了,你是在卧虎山成家的吗?你媳妇儿长什么样?干什么的?”
“对,就是在卧虎山成的家,她是个蚕农。”
一说到媳妇儿,袁乐奇兴致高涨,给陆缺介绍道:“你是不知道,她养的蚕可好了,白白胖胖的,吐的丝都比别人家的锃亮一些,看着就得劲儿。”
“你这是在说蚕啊?还是在说大胖小子啊?”
“嘿嘿嘿,快了,就快了,明年开春,我家大胖小子就该出来了。”袁乐奇乐呵呵的,一笑起来就停不住。
这一瞬间,陆缺有点失神。
除去山匪的名声,袁乐奇也就只是个淳朴的汉子,一心期盼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
聊得正起劲,一名护卫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老大,上游发现一伙人,手里都拿着家伙,看样子怕是冲着咱们来的。”
“走,去看看。”
袁乐奇长身而起,手里比划了一个动作后,立马有十名护卫在陆缺身边摆开阵型,以防不测。
陆缺起身道:“我也去看看吧,真要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人手分散了也不太好。”
袁乐奇皱眉沉吟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好,但你离远一些。”
“我知道,你放心去吧。”
陆缺应着,心里头也在犯嘀咕,怎么刚出了小河村才十来里地,就遇到拦路的了,该不会是余炳年安排的人吧。
想了想,又觉得应该不是。
这个时候让人来搞事情并没有用处。
何三刀护在陆缺身旁,远远坠在袁乐奇的身后,到了上游一处河滩,终于见到了那一伙拦路虎。
一名虬髯大汉领头,坐在火堆旁撕咬着烤鱼,身边围聚着近百人,虽说他们个个人手里都拿着兵器,却以木棒居多,少数几个拿着刀的,还几乎都是柴刀或者菜刀一类。
唯有那虬髯大汉的脚边,放着两把蒲扇大的斧头。
一直到袁乐奇等人的高头大马逼近,那虬髯大汉也没抬头看过他们一眼,跟他缩手缩脚的手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兄弟,有指教?”袁乐奇开口问道。
虬髯大汉扣除卡在牙缝的遇刺,又啐了一口口水,头也不抬的回道:“我的崽子们饿了,想找你们借点银子花花。”
袁乐奇扫了一眼那些喽啰,面露轻笑:
“好说,要多少?”
“先给个百八十两的吧,不够我再你要。”
袁乐奇更乐了,“行啊,往西二十里地便是卧虎山,别说百八十两了,千儿八百两也不是问题,自己拿去。”
“卧虎山?那是什么狗屁地方,别脏了大爷的鞋底。”
虬髯大汉将啃干净了的鱼骨架小心翼翼放在地上,又在身上擦干净手,扛着双斧站起身来。
“要么把银子借我,要么把命留下,你选一个?”
“呵,口气不小啊。”
袁乐奇俯下身,手肘撑在马鞍上,看了一眼虬髯大汉的绑腿道:“溃兵是吧?想立个山头?拿我卧虎山立威来了?”
虬髯大汉没接话,依旧偏头看着袁乐奇,一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袁乐奇目光微凛,这是没法聊了。
虬髯大汉的实力如何他看不出来,但那一双大斧应该有个百十来斤的样子,这家伙应该有着一身的蛮力。
沿河而上是去清水城最近的路,要是绕开这伙人,天黑之前肯定是到不了的,也就代表着他此次任务的第一个环节就失败了,没脸见人啊。
看来这一架,是不得不打了。
见陆缺等人安安稳稳等在身后,袁乐奇果断抽刀,从马背上飞身而下,手中长刀以力劈华山之势,砍向虬髯大汉的头顶。
虬髯大汉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脚步一错,灵活的躲了过去。
“山匪就是山匪,粗糙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