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过往的痕迹与巨乌贼
“我这就去问问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招一个头脑不正常的图书管理员进霍格沃茨。”
斯内普表情复杂的看了眼布莱恩，转身离开，走得飞快——要不是布莱恩听见了他的闷哼声，还以为斯内普的腿这会儿功夫已经痊愈了呢。
“慢点啊，伤口会恶化的。”布莱恩象征性的关怀了一声，没作挽留——是的，他说完就后悔了，倒不是因为不想治好斯内普，而是因为担心发生意外。
他有把握自己已经学会了书上记载的那种古代治愈魔法，但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顺畅的用出来，而且就算用出来了，效果也不一定正确。
和巴布林教授说的一样，古代魔法是只有目标而没有过程的——搞不好他真的用出来那个魔法之后，会在治好斯内普腿伤的同时让他的腿毛疯长，一直到比他的头发还长。
总之，在他找到合适的尝试目标，确认过魔法效果之前，还是让斯内普受伤的腿好好的呆在长袍下吧。
最后一段回图书馆的路上，布莱恩没再遇到什么岔子——打开房门时，房间里也保持着原样，爱吃醋的书躺在床上，敞个大开，想被人阅读的意图非常明显。
“不行，我今天太累了，书。”布莱恩放空肌肉控制，整个人倒在床上，“而且你已经把知识一口气全都塞进我脑袋里了，不是吗？”
书失望的把自己合了起来。
“我们得聊聊……对了，先试试这个。”
布莱恩实在不想麻烦自己的双腿了，他侧着身体用召唤咒把柜子里的毛刷取到手上，开始给书刷毛。
他先用小幅度动作尝试了一下，书没有表示抗拒，他便放心大胆的开始动手，商量着说：
“书，下次你要做些危险的事情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你知道吗？下午那会儿我真的以为自己的人生要结束了——在昏过去之前，我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不要变成幽灵’。”
他看着书封面上的毛在刷子的作用下齐齐倒向一边，而书又开始装作听不见——于是他改用毛刷的木柄去戳书——不管用，书好像还挺喜欢他这么做。
布莱恩只好完全停下手中的动作，学着斯内普板起脸的样子，说：
“听着，书。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你当时是想帮我——我猜是因为我产生了我需要魔法这个念头，你才会把知识塞给我的，对不对？”
书封面上的毛骄傲的竖了起来。
布莱恩摇摇头：
“谢谢你，可万一那时候我正好有一件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再也不可挽回的事要做——而我就那么昏迷了过去——我会后悔一生的。”
书封面上本来竖起来的皮毛蔫巴巴的掉了下去，布莱恩猜这是书沮丧的表现。
他想了想，继续说下去，
“倒也不是怪你，不如说我很喜欢你，也很感谢你——你可是帮我用几个小时就学会了霍格沃茨七年的课程——虽然代价也很严重就是了……”
布莱恩回想起自己被施法欲望支配的那段时间——非常不好受，他几乎不是他了，简直就像被恶灵附身了一样，如果不是鼓唤醒了他的一丝理智，那他恐怕就要大闹图书馆了。
书更加沮丧了，它的毛东倒西歪，变得乱糟糟的，布莱恩于心不忍，抓起刷子继续给书顺毛：
“没关系，至少结局是好的——但以后你要做什么事情之前，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好吗？”
当布莱恩期待着书用刷子比个对勾时，书却把自己翻开了——翻到了一页关于迷情剂魔药的文章上，文章主要内容是一位老师和一位学生的一问一答——这让他感到有些费解。
但布莱恩很快就注意到，这篇文章里的其中一行，学生回答老师问题时说的“OK”，被加粗加亮了——显然这就是书的回答，比刷子更加准确、高效。
书又翻了一面，这回亮起的单词是“Sorry”。
布莱恩这会儿责怪的心思一点儿不剩了，他把书挪得更近些，不由地感慨道：“你真的很聪明。”
他都怀疑书里面其实住了个人类的灵魂——可有些人还不一定有书这么善解人意呢。
布莱恩就这么继续给书刷了会儿毛，没过一会儿，伴随着一阵独属于家养小精灵魔法的波动，他的桌上出现了一份浇汁牛肋排，一份苹果派，一份南瓜汁，还有几颗透的薄荷糖。
“谢谢！我等不及了！”饿了一下午的布莱恩眼前一亮，三两下爬下了床，让享受过刷毛服务之后懒洋洋的书独占松软的床垫。
从黑魔法防御教室离开之后，他就找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点了餐，点餐方式也很奇妙——
只需要对着空气先说出‘我需要一份菜单’，无处不在的小精灵在听到之后就会变出一份菜单在点餐人的手上，接着点餐人只需要再对空气说出想要的餐点，餐点就会自动出现在点餐人的房间里。
当然，这是教职工才享有的服务，学生们只能乖乖的去礼堂的桌上用餐。
…………
…………
“我吃饱了！”
布莱恩放下刀、叉，心满意足地说。
他话音落下，桌上已经能当镜子用的盘子就消失不见了——小精灵们的反应速度真是惊人，这让布莱恩有些怀疑，他用餐的时候是不是专门有个小精灵藏在一直关注着他？
“我想再来点……薄荷糖？”他尝试着说。
于是，布莱恩的面前又多了一大盘薄荷糖——啊，他不该忘记说量词的。
但他的猜测居然是真的！
布莱恩有些吃惊地四周看了一圈，没找到那个隐藏起来的小精灵，只好对薄荷糖问：
“你好？能告诉我你有多少位同事吗？”
桌上的薄荷糖无风自动，在盘子里排列出了一个300↑的形状。
“哇哦……谢谢。”布莱恩眨眨眼，这个数字可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决定把这份摆好造型的薄荷糖找机会分给借完书打算离开图书馆的学生们。
在洗漱过后，他换上睡衣，一脸踌躇把柜子上的麻袋拿了下来——被他随手修好的鼓就在里面。
说真的，布莱恩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鼓——他本以为自己用‘修复如初’修好鼓的时刻是无比神圣的，但现实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他不仅没好好看看鼓，反倒是丢下鼓就跑，甚至于差点又把鼓摧毁了一次——如果鼓也像书一样聪明，那它一定会用骂骂咧咧的鼓点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
布莱恩小心翼翼地把鼓从麻袋里拿出来——地鼓、军鼓、水镲、双踩、触发器……没有错，这就是他的老伙计——但……有些奇怪，他这位老伙计现在看起来有些太年轻了。
他开始仔细地抚摸着鼓的每一处，忍不住感到一丝悲伤。
“鼓……你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他本该在军鼓的弹簧附近找到一处内凹，那是他第一次登台演出时不慎留下的，为此他心疼了足足一个月；
他本该在地鼓的鼓皮上找到一处擦伤，那是他有一回忘记剪指甲，不小心用指甲刮出来的，之后他再也没忘记剪指甲的事；
他本该在水镲内里找到两个疙瘩，那是他买来这对水镲时水镲本身自带的，他还因此拿到了一笔售后赔偿……
但现在，这些痕迹全都消失不见了。
布莱恩凝视着鼓，久久无法言语。
良久，他看了眼探出云层的月亮，对鼓说：
“没关系……至少你回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创造新的回忆。”
‘修复如初’没能把他的鼓修成他心中的模样——但这已经很好很好了。
布莱恩把鼓变小，变轻，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黑湖边的草坪上，再把鼓变大，又给鼓施了无声无息咒语。
他拿出鼓棒，正准备来一段基础鼓点练习——却只听见水花溅射的声音，平静的黑湖泛起波纹——
一只熟悉的触手，带着一条熟悉的被掀飞的鱼儿，朝着布莱恩的鼓直直勾来！
布莱恩认出了触手的主人——巨乌贼——继他的飞车之后，它又盯上了他的鼓。
“不行，这个不能给你当玩具！”
他一边说着，迅速把鼓变小，一把抓住。
然而巨乌贼仍然没有收手的意思，他的触手成功缠绕上了布莱恩的大腿——
正当布莱恩以为自己就要被巨乌贼当成鼓的替代品拖下水时，他却没感受到触手有多么用力。
布莱恩的睡衣湿透了，他紧握手里的魔杖，试探着问道：
“……你饿了？我回去给你带点面包？”
回答他的是另一根破水而出的触手——
那只触手的某个吸盘里，正闪耀着一颗诱人的萤火光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