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擦肩
卫恒生悠悠转醒时，他的酒已醒了大半。
掏出手机一看，现在已经是11点了。回忆着昏迷前的情景，他依稀记起了什么。
瞥了眼院墙，他没急着动作，先回租住的屋里用冷水激了激脸，随后才抄着一把匕首翻墙进了隔壁小院。
过程中，他院中的小狗只是抬了抬眼皮，趴在窝里一声也没有出。
此时，院里门厅的大灯还开着，旁边灭蚊灯也还时不时发出“啪”的一声响。可却看不到人。
卫恒生推门进去四下看看，发现屋子里有不少女性的生活用品。女装、镜子、化妆品，在卫生间他还找到了不少的卫生巾。
看来不是自己的幻听，自己昏迷前确实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女人就住在这！
终于找到你了！
卫恒生一间间屋子找了过去，他握着匕首显得有些紧张，过程里忍不住擦了擦手汗。因为他还没想明白，真找到了那个女人，他打算怎么办。
不能杀人啊，杀人可是犯法的。
可不弄死他，难不成还要再续前缘？
嗯，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按动次卧的门把手，他小心翼翼推开了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可被褥是凌乱的，似是被人躺过。
他思索着慢慢关门，可就在门缝合拢的刹那他又缓缓将门推开。踱步进了屋子。
他仔细听了片刻，猛地低头看向床底。
空的。
是自己听错了？
卫恒生愣了愣，随后把目光投向了屋内的衣柜里。他轻轻拉开柜门，发现衣服被堆的很乱团在了角落里。
静静观察片刻，他猛地一把将衣服掀开。
果然，里面是个瞪大眼睛的女孩儿。
都长这么大了？
卫恒生感觉到了心痛的滋味。他缓缓蹲下，尽量和蔼的对女孩儿问道：“你妈妈在哪儿？”
刘妤看了眼卫恒生背到背后的右手，眨着眼睛道：“不知道，他们说明天送我去见妈妈。”
卫恒生看着刘妤，咬着下唇，眼神不断变化。最后，他下了决心。
左右看看，他在屋中写字桌上找到了田字格纸和铅笔，郑重写下几个字丢在床上。随手将铅笔丢了。
刚转身，卫恒生就拍了拍脑门。他还没留下电话号码，不然那女人咋联系自己。
想回头翻找铅笔觉得费劲，他在桌上又找了一支有兔子笔帽的笔，在田字格上郑重写下了电话号码，这才觉得满意。
随后，他别好匕首，把刘妤从衣柜中抱了出来道：“这样，我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没给女孩儿回答的机会，卫恒生已经大步走出了屋子。他先把刘妤放到墙头，自己翻过去后再把刘妤接了过去。
一番思索，他干脆打开大门，开着摩托车径自离去。
小巷外，商务SUV里。
在驾驶位的达霍德.李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小声道：“你看刚刚那个骑摩托车的人，他好像还带了个女孩儿。”
埃里克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嚼着口香糖道：“目标还在前面，GPS没动。”
后排座位上，沃尔斯正举着鞋子，拿纸巾用力擦着鞋底。
听到这番话后，他凑到鞋底处嗅了嗅，蹙眉把鞋放下。扯了扯露着大脚趾的袜子，将鞋穿上道：“喂，指挥官先生，您看这里的监控是不是很少？”
达霍德.李明白了沃尔斯的言下之意，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又看了看四下里黑漆漆没有灯光的环境，谨慎的点了头。
三人下车，开始向GPS信号所在地移动。
夜里是微有些冷的，埃里克打了个哆嗦，四下看看小声道：“就是那间亮着灯的院子，GPS追踪器就在里面。”
亮着灯，就意味着可能有人。
“看看，能不能通过WIFI侵入进去，有摄像头的话看看里面的情况。”达霍德.李对埃里克说道。
后者将折叠手机打开，单手飞快的操作着。片刻后，他摇头道：“不行，这屋子的WIFI信号没了。”
不对劲，一个多小时前他们来观察时，这里分明还是有WIFI的。
沃尔斯摘了墨镜，自兜里掏出一枚尖锐的指虎套在右手上。接过埃里克递来的一只注射器后，他对两人道：“我先进去，你们俩守住出口就行。”
达霍德.李点点头，低声道：“尽量别杀人，小声一点。”
万籁俱寂中，沃尔斯点点头，谨慎的走进了大门未锁的小院。
门厅的灯还亮着，墙角放着一只板凳，台阶上的灭蚊灯时不时会“啪”的一声响。
沃尔斯正准备悄声走向屋子，突然隔壁有一条狗狂吠了起来。
“汪汪——呜汪！”
那犬吠的声音极大、叫得极其突然，还连带着一排电动车都跟着响了，像极了警笛声。
各种各样的声音响做一片，吓了三人一大跳。
“该死的，狗屎！我们要被发现了。”沃尔斯退至门边，警惕的看向四周的屋子。他怀疑下一刻这些灯就会全都打开，会有无数的手电光像舞台剧的灯光一样照亮他们。
达霍德.李也在犹豫，一边后退一边不住擦着额头的冷汗。这么大的声音，在美国社区是够的上报警处理的，这极可能会让他们暴露。
就在这时，隔壁一间屋子的窗户打开，一个啤酒瓶被扔了出来。男人叫骂着：“再叫把你炖了！”
听见酒瓶破碎的声音，隔壁的狗子立刻呜咽起来，马上没了动静。片刻后，电动自行车也都安静了下来。一切如常。
又干等了好一会儿，眼见没有进一步的变化，沃尔斯深吸了一口气，敏捷的来到房屋门口。
轻轻拨开大门，他一个闪身便进了屋子。
达霍德.李两人在外面放风，显得颇为紧张。
这是计划之外的行动，可沃尔斯说的没错，这里几乎没什么监控，没有比这更好的动手时机了。
不管把目标带过来的是谁，只要最后是他们带走了目标，那任务就算是他们完成的。没什么区别。
一分钟左右，沃尔斯抱着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孩儿走了出来。达霍德.李能明显感受到沃尔斯的疑惑。
“怎么？”
“‘睡美人’注射完毕，不过……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目标自己在。我看了眼路由器，好像是关闭状态。”
达霍德.李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到了困惑，这一切简直太巧合了些。
他们正在准备侦查，目标便离开了他们探知的住所。
一路兜兜转转，绕了好几个大圈来到这里，却又没有任何人在看护，甚至连门都没锁。
连路由器都关掉了。
简直就像是有人故意做了设计，还催促他们赶快把女孩儿带走，别再做什么侦查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诱饵？陷阱？
沃尔斯警惕的对他们道：“先别想这些，带着目标先离开吧。”
达霍德.李点点头，下意识问道：“确认是目标么？”说话时，他下意识瞥了一眼。
双马尾、粉纱裙、白色的小皮鞋，确实和他们中午见到的样子一致。
埃里克看着手机道：“GPS不会错，我们现在位置是重合的。”
三人不再多疑，快速回到车里，他们立刻离开小巷。不管怎样，他们已经得手了。
当车子驶回绕城高速后，达霍德.李终于松了口气，让埃里克给目标拍了张照片，给“发包人”发消息。
只要尽快交了货，他们就能完成这单任务。不管有任何隐患也都牵连不到他们了。
埃里克用手机登录了“浮士德”，过程中同样经历了多次密码校验和权限校准。但最后，他只得到了“发包人”的自动回复“sexing”。
想着是时差缘故，对方还没苏醒，三人也不再多疑。准备去另一个已经准备好的安全屋暂歇。
只是路上，三人都没有再交流什么，他们此时都在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这种仿佛被安排般的节奏，让他们心中有了深深的不安感。
到底是谁带目标来到这里的，又为什么会突然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