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祖各

在这片被奇异蕈类微光点亮的小区域中，祖各们从他们隐秘的居所中涌出，如同一群被惊扰的蚁群。

他们从地洞的幽深黑暗中爬出，从树干的蜂巢状空洞中倾泻而下，直到这片林地被他们瘦小而敏捷的身影所充满。

伦道夫，对于祖各的行为并不感到惊讶。

他知道这些生物的天性，他们好奇而又警觉，对于外来者总是充满了戒心。

一些较为“顽皮”的祖各在伦道夫和林初周围窜动，他们的触摸让林初感到不适。

甚至有一只大胆地咬住了林初的耳朵，林初一时愣住了，他也不知道是否要驱赶这咬在他耳朵上的祖各。

“它们看起来，很喜欢你。”伦道夫·卡特对林初笑道。

“不是，伦道夫，这咬的挺疼，你确定这是喜欢。”林初一脸无奈。

很快，林处面前便出现了各这种无礼的行为很快被年长的祖各制止，他们正用一种复杂的拍打语言，斥责着这些年轻的捣乱者。

在确认了伦道夫的身份后，祖各的贤者议会便出现了。

林初推测，他们大抵应该就是这个族群中的长者。

贤者议会的成员们围绕着伦道夫和林初，他们的目光在这两个外来者身上仔细打量。

随后他们为两人提供了一瓢发酵后的树汁。

这树汁被盛在一个由古老木材雕琢而成的容器中，树汁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

“这是一种特殊的饮料，据说是由一棵从月亮上落下的种子长成的大树上提取的。”

“月亮上落下的种子？”林初疑惑。

“是他们的传说，这“饮料”一种礼遇。”

两人按照祖各的仪式，郑重地喝下了这瓢树汁，随后，一场奇异的对话开始了。

不过林初听不懂他们的交流内容——因为这复杂的拍打符号，实在是毫无章法。

只见祖各和伦道夫各自拍打着什么。

...

然而，林初从伦道夫表情来看，对话的内容并不如伦道夫所期望的那样。

也的确如此。

从伦道夫的转述来看。

祖各们对于卡达斯峰的具体位置一无所知，他们也不知道冰冷荒野究竟是位于人类世界的梦境之地，还是其他的梦境之地。

以至于伦道夫一直寻找的梦境诸神，似乎也没什么头绪。

关于梦境诸神的传说众说纷纭，但有一点似乎是共识。

在高耸的山脉之上，当月亮升起、云层下沉时，诸神会在山顶起舞，缅怀着古老的往事。

正当伦道夫到失望时，一只年纪非常大的祖各，开始了他的拍打。

根据伦道夫的转述，这只年纪非常大的祖各回忆起了一件其他祖各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他讲述了在斯凯河对岸的名为“乌撒”的城市，还保存着最后一本根据那些古老得不可思议的《纳克特抄本》而制作的副本。

这份副本是由一群生活在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北方王国里的古人在清醒的时候制作的；但后来，当身披长毛、吞食人类的诺弗刻征服了满是庙宇的奥拉索尔城，屠杀了洛玛大陆上的所有英雄之后，这份副本便被传到了梦境之地里。

一时间，林初被整愣了。

什么北方王国，什么吞食人类的诺弗刻，奥拉索尔城，什么洛玛大陆。

这梦境，仿佛如某种，像是魔戒般的世界一般。

那只年长的祖各告诉两人，这些手稿讲述了许多有关诸神的事情。

而且，在名为“乌撒”的城市还曾在的时候。

有人看见过诸神的神迹，甚至还有一个老牧师曾攀登过一条巨大山脉试图目睹诸神在月光中起舞的情景。

虽然老牧师失败了，但是老牧师的同伴却成功了，并且因而招致了无可名状的毁灭。

说到此处，整个祖格族群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

伦道夫聆听着这只祖各的话语。

《纳克特抄本》的存在，似乎为他寻找卡达斯峰提供了新的线索，但同时也揭示了一个更加危险的现实：那些试图窥视诸神秘密的人，往往会遭遇不幸。

.....

祖各们围绕着卡特和林初，他们的眼睛在微光中闪烁着，似乎在等待着这两个外来者做出决定。

伦道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转向祖各的贤者议会，用他们的拍打语言表示感谢。

而它们则友善地拍打回应，并再次送给他一瓢用月亮树汁液发酵而成的美酒供他随身携带。

然后，他和林初一起，准备离开这片被微光点亮的林地，前往斯凯河对岸的名为“乌撒”的城市。

随着伦道夫和林初的离开，祖各们逐渐散去，回到了他们的地洞和树干中的居所。

当两人离开村落时，几只好奇的祖各鬼鬼祟祟地悄然跟在他的身后，因为它们想知道卡特会遇到些怎样的奇遇，并将这些故事带回给它们的族人。

在祖各村落的边界，橡树的巨影开始变得浓密，仿佛是一片活生生的森林之墙。

伦道夫·卡特停下了他的脚，搜寻着那些树木较为稀疏的地方——那些被奇异蕈类所占据的死亡之地，那些垂死的巨木，以及那些倒在地上、长满苔藓的原木。

伦道夫指着前方某处，对林初说道：“在那边的林地中，有一块巨大的石板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其上摆放着一个三英尺宽的铁环。”

“祖各们对于这个石板有着模糊的记忆，他们知道那是由长满了苔藓的巨石所组成的古老石圈的一部分，也知道它可能是用来做什么的，所以他们一般不在那边停留。”

林初似乎有点好奇，不过大抵也能猜到点。

多半是埋在，又或是过去祭祀的地方吧。

“所以我们要避开那地方。”伦道夫·卡特说道。

伦道夫选择了一条避开那个地方的道路，他的脚步在森林中回响。在他身后，几只比他更加胆怯的祖各发出了受惊的拍打声。

他知道这些生物会跟随着他，因此他并不在意；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好奇的生物所表现出的怪异举动。

当卡特来到林地的边缘时，他看到天边正泛起微光——那是清晨的曙光。

那逐渐变亮的微光让他意识到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他能看见农舍烟囱里冒出来的烟雾正缓缓升起，各个方向上都是一片平和的景象——树篱、耕作过的田野、以及用茅草铺盖的屋顶。

“这地方还有农舍？”

“自然，这里可是幻梦境，什么都有。”

两人在一家农舍前的井口边暂作停留，讨了杯水。

与此同时，所有的狗都在对着他身后那几只趴在草地上、毫不起眼的祖各恐吓性地吠叫。

在另一处人群忙碌的农舍边，他试着向农夫打听一些关于诸神的事情。

但农夫与他的妻子仅仅只是划了个旧印然后给他指出了通向尼尔与名为“乌撒”的城市的道路。

伦道夫感谢了农夫的指引。

祖各们在两人身后悄悄地跟随，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