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黄色祭司
另一些壁画则描绘了那些将冷原与因加诺克分隔开来的荒凉灰色山峰。
以及那些在山腰岩架上筑巢的可怕夏塔克鸟。
同样，它们也展示了那些位于山峰之巅的奇异洞穴。
从画中可以看出，夏塔克鸟会尖叫着逃离这些洞穴。
伦道夫和林初在飞越那些山峰时曾亲眼目睹过这些洞穴，并且觉得它们与恩格拉尼克山脉上的岩洞有着某种相似之处。
现在他明白了，这种相似并非偶然，因为有些图画展示了居住其中的可怕生物。
那些蝙蝠般的翅膀、弯曲的犄角、带刺的尾巴、能抓握的爪子以及橡胶般的身体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他曾经见过这些沉默、只会飞翔和抓握的生物；它们是大深渊的守护者，没有思想，连梦境诸神也对它们感到恐惧。
头发灰白的诺登斯是它们的主宰，而非奈亚拉托提普。
因为它们是令人畏惧的夜魇，没有笑容也不会微笑，因为它们根本没有一张可以微笑的面孔。
它们永远飞翔在潘斯山谷与那通向外部世界的黑暗通道中。
.....
斜眼的商人继续催促两人继续深入。
直至他们进入了一个巨大、带有穹顶的房间。
房间的四面墙壁上刻满了令人惊骇的浅浮雕。
而在房间的正中央，一口圆形的深坑赫然在目。
六座沾染着邪恶污迹的石质祭坛围成一圈，摆放在深坑边缘。
这个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巨大地穴中没有一丝光亮。
只有那位阴险商人手中的小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让人勉强能够一点一点地辨认出房间的细节。
在房间的远端，是一座建在五级台阶之上的高大石台。
石台上的金色王座中坐着一团笨拙的人形。他披着一件饰有红色图案的黄色丝绸长袍，并用一张丝绸面纱遮掩着他的面孔。
斜眼商人向那个身影比划了某个神秘的符号。
随后，那笨拙的人形用一只覆盖着丝绸的爪子举起了一支雕刻着令人作呕图案的象牙色长笛。
并从他那抖动的黄色面纱下吹奏出了某些令人嫌恶的声音。
这种对话持续了一段时间，而对于伦道夫来说，那长笛吹奏出的声音以及这恶臭之地的臭味，却有一种令人作呕的熟悉感。
这让他想起了一座被红光点亮的恐怖城市，以及那些穿行于城市中的叛乱军队。
想起了在地球上友好的猫咪拯救他之前，攀登月亮山脉时的恐怖经历。
他知道，坐在高台之上的那个生物无疑就是那个无法描述的高阶祭司。
传说中常常会窃窃私语地说起它可能有多么残忍与畸形，但伦道夫甚至害怕去想象这位令人嫌恶的高阶祭司到底是什么东西。
随后，那绘有图案的丝绸被一只灰白色的爪子微微掀起。
伦道夫立刻意识到那个可憎的高阶祭司的真面目。
第二波令人毛骨悚然的赤裸恐惧席卷而来，迫使他打算做出在理智状态下绝不敢尝试的行动。
因为他那几乎崩溃的意识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疯狂地逃离那个蹲坐在金色王座上的生物。
他清楚，自己与外面冰冷荒原之间横亘着一座令人绝望的石头迷宫。
而且即便逃到了外面的高原上。
那些令人作呕的夏塔克鸟也正在那里等待着他。
然而，不论如何，此刻他心中唯一迫切的渴望就是逃离那个裹着丝绸长袍、正在蠕动的怪物。
此时林初则是直接注视那个高阶祭司，他也注意到了伦道夫的异常。
伦道夫之前跟他提到过“理智”这个东西。
而且林初非常确定，伦道夫现在那所谓的“理智”只有一半不到。
但是无论怎么样，要跑！
就在这一刻，那个斜眼老头将他那盏奇异的油灯搁置在了一座毗邻深坑，沾染着邪恶污迹的高大石坛上。
准备上前用手势与高阶祭司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而正是在这个时刻，林初用尽全身力气踹了老头一脚。
他踹得如此猛烈，以至于那位“受害者”立刻失去了平衡，跌入了那座敞开的深井之中。
据传言，那里是通往可怕的墓群的入口，古革巨人在其间的黑暗中猎杀着妖鬼。
不过，林初可不管里面是什么。
几乎在同一瞬间，林初抓起了圣坛上的油灯。
抓着伦道夫，猛地冲进了布满壁画的迷宫之中。
不顾一切地向前疾奔，努力不去理会身后那令人厌恶的爪子触碰石头的鬼祟声响。
也不去想象那肯定在身后漆黑的走廊中无声蠕动的恐怖存在。
....
在片刻之后，林初便为自己不假思索的草率感到后悔了。
同时希望自己能尽力按照之前进来时走过的路重新走出这座迷宫。
不过很显然，做不到。
此时伦道夫的状态并不好。
...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林初现在看见的壁画远比他刚刚见到的东西更加恐怖。
而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并不在那条通向外面的走廊里。
不过林初还是拽着伦道夫狂奔。
到了最后，他开始确信没有东西跟着他，并因此稍稍慢下了脚步。
但是，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他几乎没有得到半点舒缓，继续跑。
他的油灯已开始逐渐黯淡下来了。
林初确定，很快，他和伦道夫就会置身在一片沥青般的黑暗里。
然后看不到一丁点东西，也没有一丝指引。
现在正是使用传送魔法的时候。
当林初准备念咒的时候，周围突然出现刺耳的尖叫，在一瞬间击碎了林初的耳膜...
“靠...”
林初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内部开始流血。
他的耳蜗可能破了...
伦道夫则没有受伤，所以林初确定，那尖叫是奔着自己而来的。
当最后一缕光线消逝在黑暗中，林初只能开始在无尽的暗夜中缓慢摸索。
伦道夫此时也缓过神来，跟林初道了一声“谢谢”。
人在绝境的时候，总是会相信神，或者向一些更高力量，拥有某种改变规则的生物祈祷。
伦道夫也不例外。
他现在开始向梦境诸神祈求着曾经给予他的援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