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营救
两人像两只蜷缩在胃中的寄生虫，悄悄地穿过宽阔的街道，然后在一片废墟中。
两人小心翼翼地提起脚步，避免在倒塌的大理石堆中发出任何声响。
伦道夫和林初巧妙地避开了那些令人厌恶的生物的注意，迅速找到了一个隐藏在巨大柱子后的位置。
从这里，他们可以清晰地观察到被绿光照亮的区域所发生的一切。
此时，他们目睹了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篝火，它在月球蕈类那丑陋的茎杆上熊熊燃烧。
而那些蟾蜍般的月兽和它们的半人奴隶则蹲坐在篝火旁，形成了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圆圈。
一些奴隶正用跳跃的火焰炙烤着几支奇异的铁矛，不时用那炽热的矛尖刺向三个被紧紧绑在圆圈中央、不断挣扎的囚犯。
伦道夫看到那些粉色的触手在愉悦地颤动，这些钝吻的月兽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感到非常满意和享受。
但当他辨认出那疯狂的咪呯声时，伦道夫内心的恐惧骤然加剧。
他们认出了那三只正在遭受折磨的食尸鬼——正是那三只将他安全带出深渊，离开魔法森林、试图前往萨克曼德，并从这里再次返回故乡深渊的食尸鬼。
聚在营火边的恶臭月兽为数众多，伦道夫意识到自己完全无力营救他过去的盟友。
伦道夫不知道那三只食尸鬼是如何被抓住的。
但他猜想食尸鬼们在狄拉斯港里寻找前往萨克曼德的路线时被这些浑身灰白，犹如蟾蜍般的亵神之物听到了。
就像他们当时一样...
...
这些东西并不希望它们如此靠近这座令人憎恶的冷原，也不想它们接近那位无法描述的高阶祭司。
他斟酌了片刻，想思考清楚自己究竟该做点什么，接着他回忆起这里距离食尸鬼们的黑暗王国并不算远。
很显然，他现在爬去东面有着孪生狮子的广场，立刻从那里进入深渊是最明智的做法。
在深渊里他不可能会遇到比这些东西更糟的恐怖事物，而且他还很可能在那里找到热心营救自己同胞将月兽赶上黑色桨帆船的食尸鬼。
经验告诉他，像其他那些通向深渊的大门一样，这处入口也可能被大堆的夜魇守护着。
但他们现在已经不再害怕这些无面的生物了。
他已得知这些生物与食尸鬼之间有着非常严肃的契约。
而那只过去曾是皮克曼的食尸鬼也教会了两人该如何说出夜魇能听懂的暗语。
所以，伦道夫带着林初再次悄无声息地爬过废墟，缓慢地向着那座摆放着有翼石狮的中央广场悄悄爬去。
期间两人爬过散落的碎石时，曾两次不小心弄出了些许的声响。
但好在月兽们正尽情地忙于折磨囚犯，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最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开阔地，并特意从生长在广场上的矮小树木与荆棘间穿了过去。
在夜云泛起的阴沉磷光中，那两只巨大而可怖的狮子在他上方若隐若现。
但他们仍然走向了它们，接着爬向了它们面朝的一侧。
两座面带嘲讽的闪绿石野兽各自蹲伏在相距十英尺的地方，对着侧面凿刻着可怖浅浮雕的巨大基座冥思苦想。
在它们之间有一座铺设好的庭院，而在庭院中央的空地上曾竖立着用缟玛瑙制作的栏杆小柱。
在这片空地的中央敞开着一座黑色的深渊，伦道夫很快便意识到他的确已经抵达那座敞开着的深渊了。
那表面结垢，长满霉菌的台阶一直向下连接着梦魇聚集的黑暗地穴。
这段向下进入深渊的经历让林初感到极度的不适，当林初在看不见的黑暗中一圈又一圈走下陡峭，黏滑而又深不可测的螺旋阶梯时。
数个小时的时间慢慢地从他身边流逝走了。
林初发现这台阶非常狭窄且磨损得厉害，而大地深处渗出来的软泥也覆盖在这些台阶上，让道路变得更加的泥泞。
这一切都使得两人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突然经历过一段让人屏息的跌落，接着摔进无底的深坑里。
同样，两人也不确定那些守护着这里的夜魇会于何时以何种方式突然抓住自己。
当然它们此时驻扎在这座通道里的话。
...
目前围绕着两人只有那来自下层深渊，令人窒息的恶臭。
这些淤积在沉闷深渊里的空气根本让人无法呼吸。
空气稀薄，且充满恶臭的环境。
直到最后，两人居然都变得麻木呆滞起来，昏昏欲睡。
推动两人继续向下的动力也由理性的意志逐渐演变成了机械的运动。
甚至当某些东西安静地抱住他，令两人完全停顿下来时，两人也没有意识到任何的变化。
于是，两人在空中迅速地飞行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东西在恶意地搔弄林初的时候。
林初才意识两人又被这愚蠢的生物抓住了。
两人被那些无面捕手紧紧捏在他们冰冷潮湿的爪中。
伦道夫此时依旧昏迷。
....
但很快，林初迅速回忆起食尸鬼的密语，并在飞行中掀起的狂风和混乱中，尽可能大声地咕哝出这些话语。
尽管人们常说夜魇没有心智，但密语的效果立刻显现。
所有的搔弄戛然而止，这些生物迅速将它们的俘虏安置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上。
见状，林初便开始解释了自己的情况。
他告诉夜魇，月兽捉住了三只食尸鬼，并且正在折磨它们。
因此他需要组织一支队伍去解救这些囚徒。
尽管夜魇不擅长言语，但它们似乎理解了他的话。
它们的飞行变得更快、更有目的性。
突然间，浓密的黑暗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地底深处的灰色微光。
这里展开的是一片荒凉贫瘠的平原，食尸鬼们喜欢蹲坐在这样的平原上，大口地啃咬着。
散落的墓碑和骸骨碎片清晰地标示出居住在这里的生物。
但是现在遇到了另一个，愚蠢的问题。
林初不会食尸鬼的语言。
随后，林初便希望那群夜魇弄醒伦道夫。
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