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好大侄不在
苏云虽然没有去过县城学堂,但在从前的生活中却经常听哥嫂提起,好大侄偶尔回家也频繁在他面前炫耀吹嘘,一来二去自然也就记住了大概位置。
简单找人打听了下,他便轻松的找到了位于城西一处街道附近的学堂。
进入院子,苏云隔着门窗观察起了学堂内部。
学堂中有一中年夫子正对着二十多名学生讲解文言注解,那些学生多是些十多岁的少年,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八,这些学生的衣着普遍精致干净,可见家境殷实并不贫困。
苏云粗略打量几眼,却没有在学堂中看见苏耀祖的身影,不由微微蹙眉。
仔细思索过后,苏云突然想到:“是了,我杀了他的父母,按时间来算,这几天是他父母的头七,最适合下葬的日子。”
“他不在学堂,大概率是回苏家村披麻戴孝帮父母举办葬礼去了,我怎么忘了这茬。”
苏云一拍脑袋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既然来得不是时候,那就下次再来,实在不行就重回苏家村一趟。”
他摇了摇头,准备就此离去。
双方的恩怨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苏云之所以想要报复,更多是为了平息身体原主的嫉妒与不甘,报复这十多年来寄人篱下所受到的羞辱与压迫,因此不必急于一时。
在城中闲逛一阵后,苏云返回了县衙。
还没进门就听见衙门里吵闹不堪。
有一大群准备报官的百姓聚集在前厅,有衙役正在维持秩序。
四名小吏正在案桌上奋笔疾书,用文字记录着一桩桩案件的大致经过。
报官的人太多了,办案的人分身乏术,只能先将案件记录,后续再慢慢处理。
这样虽然给了一部分罪犯逃离的时间,但奈何以前的清河县衙太过糜烂,积压的冤屈案件太多,以至于现在衙门的人手根本运转不过来。
苏云在现场看了看,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向着县衙内部走去。
县衙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新县令的心腹,因此他在县衙内闲逛也没人阻拦,反而还笑着打招呼,尊称他一声苏大人。
苏云不可能对每一个打招呼的人都给予回应,因此大多时候只是微微颔首。
这些人打招呼本身就只是为了示好而已,根本没什么屁事,回不回应都没什么区别。
身份决定地位,地位决定别人的态度。
别人想要示好巴结,你不予理睬完全是天经地义。
苏云找到了周见深,只见对方并没有在公堂审案,而是在书房翻阅资料,批阅公文。
苏云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被那些报官的百姓弄得焦头烂额,没想到还挺悠闲的。”
周见深放下纸笔,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淡淡道:“该焦头烂额的是县丞才对,这些都是他们以前尸位素餐遗留下来的事情,就该由他们去擦屁股,关我何事?”
“我正愁找不到机会将县衙内部进行第二次清洗,等时候到了,刚好借用这个由头将县丞也裁撤掉。”
他此前杀鸡儆猴,用县尉竖立了自身在县衙里的权威,可掌控力度依旧有限,因此把县丞也换掉,将手底下的官员全部换成自己人很有必要。
一个县衙最大的官位是县令,其次就是县尉与县丞,他们一个管理衙役,一个管理小吏,有品有级,虽是九品芝麻官,但也是朝廷认可的朝廷命官。
像县衙的普通衙役小吏,周见深作为县令有权随意裁撤,因为这些人的性质和临时工没什么区别。
可县尉县丞就不一样了,作为只比县令低一级的官员,需要借口,需要由头,否则就算是县令也无权裁撤。
朝廷有朝廷的律法,有朝廷的规章制度,作为朝廷命官自然得按规矩办事。
周见深看了苏云一眼,问道:“我看你挺悠闲的,打算给你安排个差事你想不想要?”
苏云回答道:“先说说是什么差事。”
周见深道:“有没有兴趣做县尉,负责管理衙门里的衙役,以及外出办案,维护清河治安。”
县尉算得上是县衙的二把手,苏云对此欣然同意,玩笑道:“先说好,我能力有限,干不好别怪我。”
双方又闲谈片刻,周见深开始继续埋头批阅公文。
苏云简单瞄了几眼大感枯燥,就此离去。
他路过公堂时,听里面传来惊堂木的炸响,不由对正在审理的案件有了一丝好奇。
县丞廖正坐镇公堂,头顶明镜高悬,一脸严肃不近人情,端的是公平公正秉公办案。
公堂上跪着一男一女。
男的衣着华贵,嘴角带着玩味笑意。
女的一身素衣,眼睛红肿满脸委屈。
苏云一进公堂,正在审理案件的廖正和负责记录案件的师爷就注意到了。
不过他们正在处理案件无暇抽身,再加上对方虽然是县令心腹但却无官无职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因此干脆没做理会。
苏云走到师爷身后偷瞄了一眼案件记录。
“这不是……”
看见无比眼熟的案件,他不由眉毛一挑,险些惊呼出声。
如此动静,引得公堂之人纷纷侧目。
苏云尴尬一笑,表示我不说话,你们继续。
案件继续进行。
只听那原告戚秦氏状告那被告常姓富少强奸。
被告常姓富少辩驳戚秦氏勾引在先,事后敲诈勒索不成这才报官。
戚秦氏清白被毁名声被污,此时又被倒打一耙顿时羞愤欲绝,歇斯底里道:“大人他胡说!明明就是他强奸的我!”
“求大人主持公道,为民女做主啊!”
常姓富少有钱有势,开堂前就打通了关系,此时有恃无恐,大声质问道:“你既然说是我强奸了你,何不在公堂说个清楚,我到底是如何强奸了你,是以何种姿势,何等力道?”
“被告言之有理。”县丞廖正微微点头,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苏云方向。
苏云眼神乱飘,在公堂上四处打量,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对什么都感兴趣。
廖正见苏云没有什么表示,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