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宴
在廖正眼里，苏云一个无品无级、无官无职之人，是没有资格插手公堂事务的，要不是周见深的关系，对方连县衙门都进不了。
被告常威身份特殊，并且使了关系还给了钱，原告戚秦氏没权没势，又不懂人情世故，对于这起案件该怎么判廖正心中早有腹案。
只是现在苏云在这里盯着，他也不好过于偏袒常威，于是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状纸后说道：“你这状纸疑点颇多，诸多地方含糊其辞交代不清。”
“若是不能解释清楚，本官就只能宣判被告无罪释放了。”
戚秦氏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如此龌龊屈辱之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启齿？”
常威一脸淫笑道：“你要是嫌这里人多难以启齿，不妨我们换个人少的地方再慢慢详谈，我相信大人也会愿意和你独处的。”
“嗯。”廖正点头，一脸严肃道：“本官确实愿意去无人之地听你供词。”
“我明白了，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此刻戚秦氏终于恍然大悟：“你这个狗官一定是收了贿赂，故意偏袒常威这个畜生！”
廖正一拍惊堂木，厉声呵斥道：“泼妇休得胡言，本官秉公执法在场之人皆可见证，岂是那徇私枉法贪污受贿之官！”
“见你是个女子，暂且放过你一次，若是不知好歹，小心本官叫你好看！”
“你一没人证，二没物证，又解释不清案情经过，你叫本官如何判罚，如何确定你不是诬告？”
“就常威的名声清河县谁人不知，玷污了不知多少良家妇女的清白，却始终逍遥法外。”戚秦氏面容扭曲：“我早该想到了，你个狗官早就收了黑钱，与其沆瀣一气！”
“常威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她怒火攻心极其不甘，宛如厉鬼复仇般，发了疯似的扑向常威。
可她一个女人如何能打得过男人？
如果能打过，也不至于丢失清白，此刻对簿公堂。
常威简简单单就将她制服抓在了手上，呵呵笑道：“明天我还去找你。”
戚秦氏被刺激到陷入疯狂：“我要杀了你个畜生！”
她歇斯底里拼命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常威的束缚。
苏云见此一幕杀心顿起。
因为有他在场，高堂之上端坐的廖正对此事也不好视而不见，惊堂木猛的一拍，板着脸说道：“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喧闹！”
常威顾及公堂威仪，在揩了一把油后，这才恋恋不舍的放手。
戚秦氏丧失理智，脱身后再次扑向常威：“畜生！我要杀了你！”
常威冷哼一声，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廖正喝骂道：“大胆！”
“公堂之上岂容你个疯妇放肆！”
他拿起一支令签丢向大厅中央，口中发号施令道：“来人呐！”
“原告戚秦氏咆哮公堂，目无法纪，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两侧衙役对此见怪不怪，走出两人将地上的戚秦氏架起向外拖去。
“昏官！狗官！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戚秦氏就算身体被两人架着往外拖去，她仍指着廖正咒骂不停，可想而知心中有多么悲愤。
廖正气得大拍惊堂木：“辱骂本官罪加一等！再加二十大板！”
普通人挨上一板子都得要半条小命，十板子就能打得人皮开肉绽，挨上二十板子不死也有很大几率下身瘫痪。
四十板，这是直接要置人于死地，不给活路的节奏。
苏云心中叹息一声，知道自己再不出面戚秦氏必然小命堪忧。
他上前一步，拦下了那两名准备拖人出去行刑的衙役：“且慢。”
廖正当即皱眉说道：“苏云，你不是县衙中人，可没有资格插手县衙公务。”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叫停行刑？”常威叫嚷道：“你此时出面，难不成觉得县丞大人断案不公？”
苏云表情冷淡道：“刚刚县令大人给我安排了个差事，我从今天开始便是清河县尉。”
身份决定地位，而地位决定别人的态度。
在听见苏云自曝身份后，廖正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和颜悦色道：“苏县尉若是觉得我的判罚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来。”
常威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原来阁下是新任县尉，失敬失敬。”
“我稍后便去松香酒楼置办一桌酒席，祝贺县尉大人高升，至于这起案件，还望大人卖我一个面子不要插手，常某在此谢过了。”
苏云没有接话，而是用淡漠的眼神盯着廖正。
这个狗官因为周见深杀鸡儆猴的事情，在徇私枉法上面明显收敛了很多，但依旧看不清局势，在判案时习惯性的偏袒常威这种有钱有势的人，着实是找死。
这家伙好日子快到头了，蹦跶不了几天，苏云想了想便按捺下了翻脸的冲动，免得对方心生防备，平添几分变故。
廖正见苏云不回话，接着说道：“苏大人对这起案件有不同的意见吗？还是觉得本官判罚不公？”
廖正虽然有所偏袒常威，但勉强算得上秉公执法，确实是在按照朝廷律法办案。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状纸上的案件过程也描述不清，换在什么时代都可以不予立案。
常威小声道：“苏大人，我姐夫可是铁拳门门主，炼气修士，没必要为了一个贱妇弄的场面不愉快，你说是吧？”
苏云看了看可怜的戚秦氏，叹了口气道：“她只是个弱女子，四十大板下去就算侥幸不死也得落下终身残疾。”
廖正开口问道：“那苏大人的意思是？”
苏云道：“看着也可怜，留她一命吧！”
廖正当即对着衙役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人放了。”
戚秦氏重获自由倒也识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着衙门外而去，看背影落寞至极。
不论在哪个时代弱小都是原罪，平头百姓根本没有话语权。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苏云不介意施以援手，但更多的却是爱莫能助，毕竟他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在县衙和廖正两人翻脸。
热血与正义大多存在于画本小说，在现实极其少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情节多数存在于世人的幻想中，大部分人也就嘴上说说，真要设身处地基本会选择冷眼旁观。
苏云可不是救苦救难的圣母，能够为陌生人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超越了世间大部分表面冠冕堂皇的人了。
常威笑着邀请道：“我代表我姐夫，也就是铁拳门主朱刚裂，今晚在松香酒楼设宴，还望苏县尉赏脸。”
廖正附和道：“县令大人和苏大人来清河县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出县衙走走认识一些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