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兄弟
“我？我不知道啊，我对帮内诸事一概不知。平常乐哥和我聊天的时候也不会说起这些。”姜恩俊勉强一笑，想要就这么敷衍过去。
“嗯？那你当天……”
“我在休假。”姜恩俊十分肯定地说道，随即一转口吻，有些严肃地看着林焕成:“焕成，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啊！没有，完全没有！只是我觉得我和学长的过往经历比较特殊，总是免不了被怀疑的！”
确实如此，上头要是开展调查的话但凡查到他们任何一人都会牵扯到对方，毕竟和警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这也没办法，朴科长当时并没有销毁他在警校学习的记录，一是他没有这个权限，二是这件事情要查的话并不困难，要是弄巧反成拙就大事不好了。
“嗯，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为帮派流过血，我不怕别人诋毁！”
姜恩俊这么嚷嚷着，但声音却没有盖过一旁的张小安。
“他妈的！他妈的！”
“你又怎么了？”
“要是找不到幕后黑手，那我哥的清白怎么办？我的清白怎么办？”张小安的眼里布满血丝，估计是昨晚没休息好导致的，但按理说也不应该，他们都躺手术床躺那么久了。
“你这马鹿，我要把你抓了交差。”张小安忽然起身，然后揪住了林焕成的领子，而这一愚蠢的行动也迅速被姜恩俊拦住了。
“兄弟，凡事动动脑子！连你们老大都不怀疑的人你却怀疑？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来。”
“这……我是黑社会，我又不是条子！什么证据不证据，我完全不懂。你就说现在怎么办吧！”
“大哥，你首先该搞清楚的是你哥是死是活和我完全无关啊。”姜恩俊无奈地想着，但外表上仍然笑容满面，毕竟他已经琢磨出了从这个家伙身上榨取价值的方法。
但这时林焕成却开口了:“大安哥究竟遇到什么困难了？”
“死了！被卖器官的王八蛋杀了！如果昨晚佐藤老大肯出手的话……”张小安现在满脸悲痛，似乎已经不再对兄长的生还抱有任何希望。“但是，我必须得绝地反击！不能辜负兄长的期望和他的名声！”
“什么名声啊？你们强奸犯的骂名吗？”姜恩俊心里嘲笑着张小安，他现在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容忍度可言了。
“如果是器官贩子……那只要找到他复仇不就行了吗？”林焕成有些天真地回复道。
姜恩俊听着这番话总感觉这小子就是为了当黑社会才进的警校，居然如此简单粗暴地得出了这么个解决方法，浑然不见刚刚的理智和缜密啊！
“说得轻巧，怎么复仇？有枪吗？有人吗？老子实话跟你们说，那天老大本来要拿走我一整只手，后面可怜我只让高木卸了我一根手指——代价就是我现在被永远放逐出帮派外了！”他动情地说着，同时还举起了包扎的伤口。
他一个手无寸铁，无人相助的匹夫，拿头和别人打啊！
“话虽如此，你可以借钱的嘛！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装成一个从事器官交易的商人或者买家，把那两个王八蛋钓出来，然后再把他们切碎喂猪，行吧？”姜恩俊坏笑道。
而张小安先是一愣，然后眼中有精光一闪，末了无助地叹了口气道:“兄弟，我他妈哪来钱啊！要演戏也要有道具啊，钱包是干是瘪，那些商人比谁都精。”
“借呗！”林焕成打断道。“不过小安哥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没办法向老大借钱了。”
“我倒是认识几个放贷的亡命徒，就是东借西借嘛……也不知道凑不凑得够——妈的，我压根就不知道要多少钱！”
在姜恩俊的记忆里，张小安说的亡命徒实际上是一把地下世界的高利贷商人，他们不只和黑道做生意，还会染指到警界，这类人大多是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要债不怕死的散户。
“唉，要多少钱我帮你算一下哈！”姜恩俊佯装思考，“你到时候要雇人吧？这个我可以帮你！要打点关系找到罪魁祸首对吧，这个我兄弟可以帮你啊，他对这行熟悉！其它的买枪，搞假身份，装大款，还要留点急用资金……”
“实际上你只需要用三到四千万左右韩元，但是嘛……”姜恩俊说道这便别有深意地望向了张小安。
“肯定不够，我听我哥说过，这帮屠夫一个比一个势利眼，还有专门的人和买家联络，查验现金，真要蒙混过关……起码得……”
“一个亿！”姜恩俊率先答道。
“对，应该要一亿韩元！除非把我卖了都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多钱啊。”
放心，把你卖了肯定有那么多钱！
“一个亿，这也太难筹集了吧。”一旁的林焕成也如是说道。
“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刚刚说你可以筹多少钱来着？”
“嗯……我应该能凑个五千万！”张小安点头道，他和他哥收了那么多年保护费，家底虽然败了个一干二净，“我哥还有些存款，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那是他的老婆本！”
“我晕，你哥现在人在哪里都不好说，还老婆本呢！你清明节多给他烧点纸钱不就好了……”
而张小安听到这话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说:你礼貌吗？
但实际上他脱口而出的是:“说的道理。”
“可大哥虽然娶不到嫂子了，我还得帮他娶弟妹啊，不然我家这香火怎么承继？”
有一说一，这么烂的基因还是不要传承下去的好一点。
“你看看，我刚刚不说了吗？你实际上根本用不到太多钱，只是拿来给那帮交易网的人装装样子的，但是那帮人精肯定会查你手里的货是真是假的对吧？”
“嗯……我现在好像搞清楚了，就是说我借了这笔钱把人杀了之后马上还回去就可以了对吧！”张小安如鹈鹕灌顶，茅厕顿开，“可我感觉还是差点。”
“你一个人当然借不了那么多钱，但是你哥可以啊！”
“我哥？我哥都死了！”
姜恩俊则有些不以为意，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小安:
“谁知道？”
“是啊，谁知道啊！”
“但……但，但人家觉得我还不起钱怎么办？”
“你得展现出你的价值出来，那些散户说是放贷，本质上还干的是人情投资！”姜恩俊为了让对方坚定信心，持续地对他进行PUA。
“什么意思？”
“捯饬一下你自己，起码你得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一个借了钱就会跑路的家伙。”
“焕成，我这次来你知道是为了什么的对吧？”他转过脸去看向林焕成。
“借钱啊，你不是说了嘛。”
“对，我要再多借一点钱，帮一帮我的这位‘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