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危险人物
对吧，对吗？
现在的他手握一袋沉甸甸的钞票，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风景。
“这里还挺适合养老，如果除去有些伤风败俗的风俗业，破烂的环境，烦人的小孩……好吧，那这样的话和其他地方就没区别了。”
张小安还在上厕所，姜恩俊则在小电驴上回忆着刚刚的场景。
仿佛林焕成那清澈的双眼还在他的眼前转动。
虽然清澈，但是其内心想法并不见底。
“真是可怕呢，遇上这种猜不透的人。”
他不怕人坏，唯独怕人“傻”，因为坏人见得太多，傻人……这种“傻”法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该怎么说呢，“傻”的很聪明，还是“聪明”的很傻。
究竟是试探还是疑惑，究竟是扮猪吃虎，还是诚心发问？从那张比同龄人要瘦削很多的脸里他发现不了什么答案。
“这种人不除掉，我的身家性命也不好说……可他是不是卧底还不好说呢。”姜恩俊用手指叩着下巴，大脑极速地运转着。
“如果他不是，组织肯定不会花心思在这上面……”
可是不是，不都是他说了算吗？
一个邪恶的计划在他心里酝酿起来，但没过几秒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只要他告诉了洪敬贤黑道内部有这么一个“智囊”一样的人物，警队又怎么会坐视不管呢？他何必多此一举……
“不，还是很重要的。两件事的紧要程度不可以一同比较，但无论如何，这小子都不是个简单角色。”
但话说回来，为什么上边会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呢？难道是朴科长留下来的信息有误吗？如果单纯只是对方演技太好，那也太厉害了吧。
这小子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
若非上面有指令不让他乱来，加上他第一次去做这种事情，他怎么说也是要把目标人物绑过来审问一番的。
你可能会觉得他前世作为一个网文写手，怎么会有那么狠的心。但一个人如果连太监都敢，那他的道德底线就已经低于正常人了（误）。
想到这，姜恩俊莫名有些紧张，心脏开始砰砰地跳动起来，但缓过去之后，紧随而来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与兴奋感。
“这种感觉……是我的，还是那位姜恩俊的？”
身体与灵魂的辩证关系在那么一刻吸引住了他，但现实的引力又将他从空中楼阁拉了下来。
“如果帮派真要查人，那我肯定逃不了，只不过具体的情况大概有三种。”他开始分析起现状。
“第一种，如果林焕成真是卧底，且真的叛逃了，那以他的判断力参透我的身份不过是时间问题。”
在此之前，其实就有几个帮派成员在酒后上头时说过这种言论，不过大多是纯粹发泄性的，没有逻辑的胡言乱语。毕竟他作为一个新人能取得那么大成就，总是会找来些暗箭明枪的。
“第二种，如果他却是卧底，但实际上并没有叛逃，那么他刚刚的话或许是在敲打我。但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很难说清。”
“第三种，他不是卧底，那番言论只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同学让他忽然‘高潮’了，所以说了那么多。可如果他真的得到重用，那么……”
妈的，思来想去，自己卧底的身份似乎很容易被看破啊。
毕竟原身这警校BUFF实在是太……
朴科长身亡之后，他失去了一位具有丰富经验的前辈的指导，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或许可以把这脏水泼给别人……”他喃喃着，然后林焕成那张脸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再不然，只能紧急脱身了。”
但不管具体会发生什么，留给他“反应”的时间是不多了。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他打开一看却是一条短信。
而来信人正是乐哥。
信息里他给了个地址，内容就两个字:
过来。
“怎么那么突然？又有活叫我干，还是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了？不至于吧！”
“不过真是雷厉风行，利落干脆。”
这短短两个字又让他联想起了那个高瘦男人的样子。
尹一乐，首尔本地人，胡子拉碴，长相普通。说什么是什么，性格和作风都很传统的人。
也是，不传统的话他早在十几年前就洗白自己了，那时候有多少机会啊，许多和他同资历，同辈分的人要么走进写字楼穿上了正装，要么进监狱穿上了囚服。
只有他这个“旧时代的残党”还我行我素地生活着。
以至于龙蛇帮现在虽然是所谓最大的帮派，但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核心竞争力。
“情义，到现在还坚持情义的人。”
当张小安的身影重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个词语又涌上心头。
阿乐是这样的人，张小安是这样的人，林焕成也是这样的人。所谓情义仿佛贯穿了他们的黑道生涯，支撑着他们与主流所排斥的生活。
“只是这样真的值得吗？”他挠了挠头，没再多想，只是戴上了头盔，然后吩咐张小安快点过来。
他还赶着去赴阿乐的约呢，只是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
“兄弟，怎么那么急？”
“老大找我。”
“是乐哥！我能见见他吗？”
“应该不能，而且这样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啥意思？”
“你前脚刚被佐藤撵走，后脚乐哥就见你，你觉得好吗？”
张小安恍然大悟似地哦了两声，“哦哦！对对对，是我唐突了。等我复完仇，我就去见乐哥。”
“他是你偶像？”姜恩俊苦笑道。
“不是。”他摇了摇头，“但我欠过他一个人情！”
“怎么你们谁都欠他人情啊？那个老板也是。”
“什么老板？”张小安的眼神忽然变得警觉起来。
“嗯？”姜恩俊十分地淡定，“烤肉店老板，我们经常在他那里聚会，喝醉酒之后还打烂过不少东西呢。”
“原来如此哈哈哈，不过乐哥确实是个好人啊，只是他又不是好人。”
“你是想说他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吧。”姜恩俊差点没被这常熟阿诺般的发言整笑，“确实可以这么说，不过他应该不是什么忙都……”
“唉。”他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或许他能帮我度过眼前的困难了？”
想到这，他立马启动了摩托车。
“我先送你回去。你准备好钱之后我带你去见彪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