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苏醒
“那警察是因为什么病进来的？最近有什么大案吗？”
水雾四处弥漫，五光十色的霓虹在氤氲的空气中忽隐忽现，散射着艳丽的光芒。
医院里，两名护士对着走廊尽头那间病房窃窃私语。
医院向来是八卦中心，护士站作为八卦中心的中心，始终走在吃瓜的前线。
“他是什么病我不知道，只知道是昏迷，从昨晚一直到现在。”年长的护士小声道。
“昨晚到现在？那不就一夜时间吗？不是睡着了啊？”年轻护士一脸诧异。
“你睡着了会一直不醒啊？”
年长护士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据说昨天他们尝试了包括呼唤，拍打，按压人中和捏鼻子等一系列手段都没用，就是醒不了。”
年轻护士大为震惊，“捏鼻子，这么狠，就不怕出意外吗？”
“肯定没多久啊，那群警察又不傻。”
年长护士再次翻了个白眼，她总觉得这新来的小姑娘有点傻傻的，不太想跟她一起分享八卦。
年轻护士赧然的笑笑，然后转开话题，“那最近是有什么大案吗？”
说到这个，年长护士瞬间来了精神。
她小心谨慎的打量四周，确认没人在附近后，小声道：
“昨天跟他一起送来的，还有另外一个警察，全程穿着那种最高等级的全封闭式防护衣，进检查科室的时候，周围不少警察都是拿着这个的！”
年长护士手上比了个八。
“防护服？他为什么要穿防护服啊？”
“还能因为什么？怕他传染别人呗，要知道防护服不仅可以阻断外部空气进入内部，也能防止内部空气溢散至外部。”
“加上最近到处都能看见持枪警察，肯定出了什么事。”
说着，年长护士突然噤声，目光微不可查的随着数道身影移动。
直到身影走过，她才对一旁的年轻护士道：
“诺，就是那几个，他们……好像要到昏迷的那个警察病房去。”
……
……
余歌醒来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尽管还未睁眼，他还是猜到自己在医院。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顿觉疑惑。
自己昨天到底是什么时候陷入幻觉的？
怀揣着不解，余歌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和张开骋圆润如盘的大脸。
余歌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待彻底看清，才略显尴尬的开口，“张局。”
张开骋没想到余歌这时会醒，顿时惊喜道，“小余？你醒了？”
余歌点点头，“张局，劳您费心了，还专门来医院看望我。”
张开骋摆摆手，“那倒也没有，只是督导组的同志已经来了，我来医院把李勇接去研究院，顺便看看你。”
“……这样啊。”
余歌礼貌的露出微笑，然后直接问出问题，“张局，我是什么时候昏迷的？”
“昨晚，你碰到李勇的瞬间就昏迷了，当时我们还以为你在睡觉，结果怎么叫都喊不醒。”
张开骋瞬间皱眉，忧心忡忡的问，“小余，你昨天在梦里有没有听到那句话。”
余歌摇摇头。
可还未等张开骋欢喜，他就继续道，“不过，我产生了很严重的幻觉。”
话毕，余歌一直死死盯着张开骋。
之前的幻境中，那些纰漏都太过拙劣。
所以他也害怕现在依旧还在幻境里。
张开骋刚才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满足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毕竟在李勇身体异变时，自己确确实实听到了诡异的电子噪点。
假如电子噪点意味着鬼来了。
那自己确实有可能因此被拖入幻境。
但问题在于。
幻境里他们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为了让自己睡着，从而满足感染的要求。
既然鬼能让他昏迷，进而陷入幻境，那为什么不直接让他感染呢？
何必多此一举。
因此，余歌下意识想实验一番，看看张开骋的反应。
余歌将幻境里的经历全盘托出，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开骋。
张开骋只是愣怔片刻，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小余啊，你这怕不是做梦了啊？”
“不过做梦是好事，没有听到那道声音，说明感染也是有时效的。”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督导组的领导快来了，我要去接待。”
说罢，他行色匆匆的出了门。
余歌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异样。
只能暂时压住心思。
幻觉里真实的无以复加的经历和自己顺畅的没有漏洞的记忆足以证明那不是梦。
也足以证明，幕后黑手一定是鬼！
除了鬼神，余歌想不到有什么力量能做到这一步。
余歌的神情逐渐变得肃穆。
在恐惧与惊骇的同时，他作出了和幻境中同样的选择。
一定要将消息上报。
这种诡异莫测的东西，只有依靠国家力量才能设法解决。
在余歌坚定决心的同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
余歌抬眼看去，张开骋又回来了。
背后还跟着三四名警员和一个身穿防护服的人。
“李勇说想来看看你。”张开骋指着人群中穿着厚重防护服的人。
“师父，你没事吧？”
李勇的声音尽管充斥着疲惫与畏惧。
但他还能说话。
想到幻觉里李勇整个人几近化作一摊烂泥，却依旧保留思想痛苦挣扎，连话都不能说的样子，余歌心里不禁盖上一层厚重的阴霾。
尽管幻觉是假的，但两名受害者的经历在前，余歌清楚的明白李勇最终也会遭遇这一切。
“没……没事，我没什么大碍。”
“没事就好。”
李勇的声音很沉闷，
余歌昏迷后，他听张开骋说过感染的途径和余歌的情况，也害怕余歌会被感染。
师父是个好人。
不应该变得和自己一样。
看出李勇兴致不高，余歌照例拍拍他的肩膀，目光看向后面的张开骋。
“张局，等会我想和你一起去迎接督导组。”
张开骋一愣，“你的身体没问题吗？怎么会突然想着跟着一起。”
余歌深吸口气，神情庄重。
“我想向督导组的同志汇报我的发现，尽管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惊世骇俗，但我保证，我说的绝对是真的。”
“你说。”
“案子的罪魁祸首，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