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袭击
走在时刻需要注意“地雷”的道路上，路明非提着几个袋子，满脸疲惫。
他已经脱掉了那身睡衣，换上了一副足以融入这座城市的打扮。
高礼帽将路明非那头一辈子乱糟糟的头发盖住，白衬衫、黑马甲，最外层再套上一件风衣，下身则是长裤配羊毛袜，再蹬着一双长筒靴，空闲的手中还拿着根手杖。
赫然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英伦绅士一般。
这身，包括路明非手上的袋子，都是艾尔莉丝付的钱。
当少女说这些全都要了并付钱时，路明非明显感觉到店员看自己的眼神出现了变化。
但说实在的，店员误会自己是个吃软饭的并不可怕，毕竟自己确实算被汉斯家包养了，四舍五入不就是被艾尔莉丝包养？
可怕的是挑选衣物过程中艾尔莉丝的眼神，看着她眼里仿佛找到心仪洋娃娃的满心欢喜，路明非悬起的心终于死了。
已经数不清第几家店，路明非双眼无神、大脑放空，像是开了自动跟随一样跟在少女身后。
突然，路明非打了个哆嗦，脖子后传来莫名的凉气。
什么情况？这身下来我都被包成粽子了，还会冷？
他缩了缩脖子，那股寒意依旧挥之不去，却被另一种温暖驱散。
艾尔莉丝握住了路明非的手。
喂喂喂！天天拉小手我可承担不住啊！不行，你靠那么近干嘛！你不要过来啊！！！！
路明非眼睁睁看着艾尔莉丝那张完美的脸一点点凑到自己面前，大脑和心脏都要停转。
温度和香气随着距离的缩减在路明非的感官里愈发明确，他呆滞着看着那果冻般的唇微动，只觉得自己也觉醒了“The World”，时间都要在此刻停止。
“有人在跟踪我们，跟我进店。”
没等路明非反应过来，艾尔莉丝就将他拉进了一旁的店铺，随意点了几件衣服，拽着路明非往更衣间走去。
狭小的空间内，艾尔莉丝神情严肃，看得路明非心中一惊，也认真起来。
他可没忘记，昨晚汉斯聚会时，第一个黑袍人就在花钱买凶呢。
现在有人跟踪上自己，总不能是看他和艾尔莉丝骨骼惊奇吧？
“明非，你就从这里走，用‘学徒’的能力开门。”
路明非先是点头，再才从这句话中意识到不对。
艾尔莉丝似乎没有和他一起走的意思。
而少女还在叮嘱，“出去之后，往我们来的位置走三个街区，就能到黑夜教会，你进去坐到天黑，再回去找汉斯。”
好吧，可以把似乎去掉了。
“你不走吗？”，路明非还是问了出来。
但艾尔莉丝只是抱歉地笑笑，“那群人是来找我的，你只是被牵连了，好了，就这样，去吧！”
路明非还想说些什么，但他一直都是很有逼数的人，虽说自己也是个非凡者，可除了跑路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拖美少女后腿这种事，即使是他也不想做啊。
湛蓝色的大门随念打开，路明非回头，却只看见少女的笑颜。
艾尔莉丝轻轻挥手，注视着路明非没入光门之中。
确定路明非的气息确实从另一头安全离开，她松口气，取出了小小的魔杖与镜子。
“也是‘女巫’吗……来的正好。”
她不再是路明非面前那种温和的模样，神色冷厉，灵性沸腾，手上燃起黑焰，将路明非的痕迹抹去。
为路明非做好反占卜防护后，少女戴上宽大的魔女帽，抬起右手。
随着咒文的念诵与荧光闪烁的粉末散落，她的身形一寸寸消失在试衣间中，如同被橡皮擦点点擦去。
一阵风吹过，试衣间内再无少女的气息。
……
另一边，湛蓝色大门再度洞开，路明非从中走出，摇了摇脑袋。
眼里流淌着熔岩般的金。
不知为何，一动用起灵性，路明非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灵视，传送过程中能看见犹如五颜六色颜料般的奇异世界。
本来还看见很有异世界风味的神奇动物，结果那群神秘动物一注意到路明非就瞬间消失，让路明非有些扫兴。
他正想先把这亮如探照灯的眼睛关掉，泛着绿光的匕首带着尖锐的破风声，从路明非身后的阴影中猛刺而来。
会死！
在路明非的五感接受到信号前，他的灵性直觉率先发出了报警！
身体里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路明非一个翻滚，蓝光闪烁，整个人往前瞬移了三米，趴在小巷的地板上大口喘息。
“什么玩意？！……”
他回头，小巷的阴影中，一个戴着兜帽的黑影缓步走出。
手中淬毒的匕首上下翻飞，危险的动作让路明非来只会削掉自己的手指，兜帽下，泛着微光的眼睛死死锁定住路明非。
看着这突然袭击自己的家伙，即使是生死危机的时刻，路明非也稍微想象了一下：
袭击者伸出舌头舔口匕首，然后桀桀桀笑着说我这匕首可是涂了剧毒的。
虽然心底的白烂话还在继续，但路明非体内的灵性可不算平静，他悄无声息地勾勒着下一个逃走的“门”，开口质问。
“你是谁，为什么要袭击我？”
其实他大概猜到对方的来历了。
眼前这家伙无论是从装扮上还是能力上来说，都很像上午学到的某一个序列起始。
“刺客”。
而在少女教给他的基本知识里，“刺客”这条途径往往都和一个危险的隐秘教会挂钩。
魔女教派。
“还以为是什么序列呢，原来只是个‘学徒’啊。”
声音带着轻蔑，路明非能理解他的心态，毕竟学徒直到序列6之前都算不上能打，更偏向辅助，而“刺客”一开始就在强化肉体能力，还有一击必杀的手段。
你打moba类游戏时玩的是大C，还逮住了对面落单的辅助，自然不会提起多大警惕。
而这样的输出角色已经盯住自己这条小命了。
说实话，有点害怕。
路明非不想死。
那双璀璨的黄金瞳闪耀，灼得他全身的血都有些滚烫。
似乎有人在脑子里怒吼，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而怒吼似乎引起了灵性的沸腾，路明非只觉得自己耳边又有让人烦躁的呓语。
杀戮的欲望格外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