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当年真相!
陈轩听闻此言,面色渐沉。
回想起上次与岳沧海的初遇,以及自己两位师兄所遭遇的不幸,不难看出那老东西就是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且手段狠辣的小人。
此人现在撞见师父与师娘共处,后果不言而喻。
宫自在接着说,声音格外低沉。
“岳沧海一到,立刻与我反目,指责我诱拐他师妹隐居。未及多言,他便动手。那时,我两人均步入二品神桥境,于是在忘忧谷外,激战了整整一日一夜。”
“他一心向武,战力略高一筹,我逐渐落入下风。华浓心急之下,终于也投身战局。”
宫自在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华浓剑道天赋异禀,同样步入神桥境,即便岳沧海实力超群,也难以抵挡我们二人联手。最终,他被华浓一剑洞穿肩膀。”
他轻叹一声,继续叙述:“随后,岳沧海悲愤交加,竟以死相胁,只求华浓能与我断绝关系。”
“华浓与他同门学艺,自幼相伴,自是不忍下手取他性命。同时,她也不愿顺从岳沧海的意愿。一时间,华浓陷入了两难之境。”
陈轩终是忍不住开口:“师父,您莫非又……独自离去了?”
宫自在沉默以对。
陈轩见状,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
师父终究还是选择了独自离去。
至于离去的缘由,其实并不复杂。
首要之因,便是师父不愿师娘夹在自己与岳沧海之间左右为难。
那份深沉的爱意,让他宁愿自己承受孤独,也不愿师娘背负道德的枷锁。
再者,师父心中始终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他自觉是那场情感纠葛中的第三者,对岳沧海始终抱有歉意。
但,感情之事,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先来后到。
它需要的是两颗心的真诚相待与相互吸引。
买东西可以排队,但爱情,却怎能用顺序来衡量?
陈轩心中愤懑难平,骂道:“岳沧海那条贱狗,便是料定了您与师娘心慈手软,才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见师父面色愈发阴沉,他语气微弱,嘟囔道。
“您这一走,非但让那岳沧海奸计得逞,更是让师娘再度伤心。”
沉默。
屋内一片沉寂,气压骤然降低,让人难以呼吸。
直到宫自在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才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陈轩见状,连忙起身,轻轻拍打师父的后背,语气中满是歉意。
“师父,徒儿说错话了,您千万不要动怒。”
宫自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但他的双目已经充血,声音也因激动而变得低沉:“你说得没错,正是老夫对岳沧海的一再退让,才导致了后面的种种大错。”
陈轩闻言,心中一紧。
他知道,师父接下来的话语,将揭开他性格大变,甚至血屠四野的真相。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座位,目光紧紧锁定在师父身上,准备倾听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宫自在缓缓开口。
“自从离开忘忧谷后,我便重返弦歌岛,潜心于琴道之中。”
“岁月流转,至我三十岁那年,终于已琴入圣,琴圣之名也随之在江湖中传开。”
“然而,荣耀加身,却换不回华浓的一丝音讯。年复一年,我游历江湖,只为能再睹华浓芳容,却始终未果,她仿佛从人间消失,无处寻觅。”
“也就是在这期间,我陆续收下了你的师兄师姐为徒。”
“时光荏苒,直至三十五年前,我踏足雷音天禅寺,准备聆听广智禅师讲法。”
“却在寺门外,遇见了正欲离去的慕华浓。”
宫自在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波澜,“她已不复当年模样,身旁伴着一位眼神呆滞的中年男子。我心中疑惑重重,几经追问,才得知那男子竟是我的亲生骨肉。”
听到这里,陈轩已大致预见了后续事态的发展。
但他并未多言,只是心中对师父与师娘充满了深深的惋惜与难过。
宫自在接着叙述道。
“我离开忘忧谷之时,华浓已悄然怀有身孕,而我对此一无所知。她见我孤身离去,满心伤痛之下,也毅然决定离开忘忧谷,只身前往齐国隐居,这便是我在大宁遍寻不着她的缘由。”
“华浓独自抚养孩子,取名为宫忆琴……”
宫自在的语气变得异常沉重,“忆琴自幼对剑术无甚兴趣,唯独钟情于琴音,两岁时便展露出惊人的琴道天赋。”
“为此,华浓四处奔波,在齐国为忆琴寻觅琴艺高超的师父。”
“然而,在孩子五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破了平静。”
“华浓带着忆琴返回居所时,遭遇了两位黑衣蒙面的一品神祇境强者的袭击。”
“自有了忆琴后,华浓的剑道修为进展缓慢,未能踏入圣境,仅止于一品。”
“一番激战之后,她虽身受重伤,却仍拼死保护忆琴逃离。”
“不幸的是,忆琴也在混乱中被黑衣人击伤,生命垂危。”
“华浓心急如焚,只得带着重伤的忆琴前往雷音天禅寺,恳求广智禅师出手相救。”
“虽然忆琴最终保住了性命,但自那以后,他却变得痴痴呆呆。”
“华浓坚决不愿放弃,所以每隔五年,她都会带着忆琴前来请求广智禅师出手治疗。”
“也因此,那日她才会与我相遇。”
陈轩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慨,低声问道。
“师父,那师娘后来有没有追查过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宫自在摇了摇头,回答道。
“华浓在齐国向来与人无仇无怨,而且齐国崇尚文风,武者本就稀少,更别提一品境的武者了。因此,那两名黑衣人的身份,至今仍是个谜。”
陈轩接着追问:“那您与师娘重逢之后,情况又如何了?”
宫自在叹了口气,说道:“我自然想将她们母子接回弦歌岛定居,但华浓担心岳沧海会再次找上门来,所以她带着忆琴最终决定,定居在大宁东江省内一个偏僻的渔村。那里与弦歌岛隔海相望,我前去探望她们也颇为方便。”
陈轩此刻已全然洞悉了事情的经过,稚嫩的脸庞上布满了阴霾,他沉默地听着,等待着师父的后续讲述。
宫自在的双眼也变得赤红,双拳紧紧握着,关节因用力而“咔咔”作响。
接下来的话语,如利刃刺痛着宫自在的内心,每个字都沉重难言,是他此生难忘之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