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是什么？至高院，摸一摸
新北陆，白特兰港，上空一万米处。
“两年，或者三年，或者五年之后，你将光明正大踏入这里。”
普席琳指着云中一座城市，对舒赫缓缓说道。
地面城市的平房低楼，在此处一栋都不存在，所有建筑都宏伟高耸，参差林立，如果不是尖顶、神像等魔法师元素过于浓烈，苏河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座现代化的科幻城。
长宽尺寸都超过一万米的小城市，轻轻飘在云中，仿佛由云气承载而浮空。
这便是至高自然魔法研究院。
“歌莉娅姐姐，你怎么不下去抱贤者的大腿呀？”
“哎呀呀呀！你这好端端的人怎么长了一张嘴？”
少女恨不得用爪子凿穿小舒赫的嘴巴，五个指头将他的上下嘴皮死死捏住。
普席琳见二人打闹，也不阻止，她打了个响指，柔和蓝光从她脚底扩散而出，一直蔓延到所有人的视线尽头，蔓延到天际线之外与高空。
“戴好面具。”见已经开始动手，歌莉娅恢复了理智，伸手将舒赫脖子上挂的面具扣在他脸上。
普席琳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头顶正上方，左手臂极为柔韧地缠绕攀附在右手手臂上，整个人闭上了眼睛：
“此处理应为深海。”
苏河眼中顿时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场景，一边的至高院浮空城依然浮于云端，阳光灿烂，云气飘飘；而另一边则是无穷无尽深蓝海水凭空降临，无任何预兆，直接笼罩、包裹了一切。
仿佛这片空间从古至今，一直是深海之底。
这是，幻术？
包裹了一整座城市、一整片天空的幻术？
即使戴着面具，能看见真实，苏河都感觉到了难以言说的窒息，呼吸一下沉重。
头顶，一抹深黑阴影游过，真正遮住整个天空，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低鸣。仅仅只是尾巴的一角，看上去都要比这座浮空城还要大。
它俯下身，朝至高院游了过来。
城中，有人“溺水”，双眼翻白；也有人鼓起腮帮，青蛙一般游动着；也有人惊恐抬头，看向那绝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巨大生灵。
而在真实的视野里，他们在空气中溺水了，在空气中违反重力游动潜泳，在空气中惊恐看向太阳却并不觉得刺眼。
他们三位红袍人，站在无人在意处，静静看着。
苏河心底的震撼并不比城中的任何一位魔法师小，即使已经体验过一次类似的幻觉。
他看向歌莉娅，忍不住问道：“普席琳女士如果按照外边的魔法师等级算，应该也能算得上贤者了吧。”
如此真实，范围如此巨大，覆盖人群如此之多……这个魔法所能造成的破坏，不可想象。
“不行，必须要有至少两位贤者的推荐，才能成为贤者。”歌莉娅嗤笑了一声：“但如果是战斗，可能，至少有一半的贤者打不赢普席琳。”
“逐神者，找死！”
些许杂音从城中飘出。
一道黄金光芒从城市正中亮起，笼罩了所有建筑与人，在深蓝背景中撑起一道半球形护罩。
幻觉之内，即便是魔法也要遵循幻觉的规则。
护罩内，所谓的海水正在被排出，人们从溺水中解脱，但护罩之外，一切照旧。
巨大的黑影愈发靠近，隐约可以看见它一只深红的眼睛，看见诡异折曲、无穷无尽的白色牙齿，竟是直接要吞掉这小小一城，连同光罩一起。
歌莉娅又得意笑了两声：“舒赫，记住，咱们幻术师最擅长对群。一个贤者咱或许还可能打不赢，只能落荒而逃，但是如果两三个贤者带着一城人，那就不一样了。”
她指向那不知何种生物的黑影，补充解释道：
“那是一城人恐惧的集合体，他们对抗的是他们自己。”
擅长对群……好熟悉的说法，让我想起上辈子打游戏钻、研角色机制的愉快时光。苏河莫名有点怀念。
意思就是，敌人越多，幻术师反而就越强。单对单打不赢的，单对一百反而能打赢，这很合理。
或许还可以用幻术分化敌人、挑拨离间。毕竟人类的团结本身也是相当脆弱的东西。
“单对单的时候，你们可以挑衅神来借取力量。”苏河补充道。
如此看来，幻术师称得上“版本pvp强势职业”。他在心底说着只有自己能听得懂的笑话。
“嘿嘿，确实。”歌莉娅得意点头：“仔细看，某个贤者要真正出手了。”
被金色光芒笼罩的城市，竟不稳定地波动起来，流转出一环环光晕，光晕之外，隐约呈现出一个金色巨大人影。
他慈祥温柔，俯瞰一切。
他合拢双手，将那座城市轻轻捧在手心。
他留蓄着巨大而蓬松的胡须，让苏河感到熟悉。
正是那金币上的人形象，第一贤者。
“我说，一切安好。”
他的声音自巨大光影口中发出，清晰传到了苏河等人的耳中。
那城市波动的光纹，顿时收敛稳定，金色护罩凝实了许多。
随后，虚影缓慢抬头，仅是一眼，无任何神异的一眼，那比天空还要巨大的鱼儿破碎，在水中剧烈燃烧起来。
未能咬中那座城。
普席琳对此并无惊诧，她终于睁开眼，对歌莉娅说道：“已经找到安娜·多托利安的位置，写入了你的眼中。”
他们并不是来杀死所有人的，至少这一次不是。
歌莉娅点点头，手中白雪纷飞，凝聚在指尖。
以指尖为笔，她在空中写道：
“交出安娜·多托利安，放你们所有人离去，否则至高院将从此消失。”
刚离手，那行文字便立刻飞离，炸在深蓝海水中，明亮刺眼。
她从长袍中拿出一面镜子，默念了一长串数字数字，却也没有了更多动作，仿佛已经完工。
“他们不可能交人吧？”苏河感觉这好像没多大意义。
贤者不要面子的？至高院要是被威胁一下就妥协，那从此之后再也不可能有半天安逸日子，绝对会沦为全世界的笑料，所有人都能来踩一脚。
“多托利安们很擅长镜子有关的魔法。”
歌莉娅神秘一笑，并未完全解释，而是看向普席琳：“让小舒赫震撼一下吧，亲爱的普席琳女士。”
普席琳再度闭上了眼睛，原本指天的右手缓慢收回，在胸口前，双手搭出一个空心三角形，框住了整座城：
“万物皆有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