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书不能读死书
公孙瓒看向徐辉。
徐辉与那丘齐同出一门，都是研究经学的大家。
康勇和龚泽与算是好友，也是不知哪一派的经学大家。
对于经学，公孙瓒可没有什么研究，或许这具身体曾经的灵魂知道一二。
刚才曲辕犁的事情，康勇和龚泽二人加上那个范有才，可都在极力的反驳，也算是读书人的倔强。
徐辉这人就没有说话，原来是在这地方等着自己。
【我倒要看看你你能说出什么。】
徐辉抬头看向公孙瓒。
“公孙大人，来之前我已这片荒废田地进行了简单的勘察。”
公孙瓒眉头微挑，旁边的丘齐赶忙说道。
“公孙大人，徐辉对于农书颇有研究，算是我等中对于种地颇有简述之人。”
公孙瓒看了眼丘齐。
徐辉、康勇和龚泽三人，从刚才对曲辕犁的事情上就能看出，这些人一味守旧，不知变通。
不过也好，公孙瓒倒想听听，丘齐口中这个徐辉对农书颇有简述，是怎么个简述法。
公孙瓒一指已经干涸的水渠。
“既然丘老说你对农事颇有简述，那你就告诉我，如今河流改道，之前的水渠明显低于现在田地，你怎么让水渠内的水流入农田。”
徐辉顺着公孙瓒所指看了眼，自信满满的朝公孙瓒一拱手。
“回公孙大人，这附近有河流流经，若是挖水井，只需挖很浅的距离有水涌出，农户若是要用水灌溉，只需来水井打水即可。”
农户们听了徐辉的话，脸上纷纷露赞同的表情。
“徐先生说的蛮有道理。”
“我也觉得挺有道理，附近有水，只要挖水井，就一定能有水。”
“徐先生不愧是读书人，这种问题人家一听就知道怎么解决。”
……
公孙瓒双眼微眯，看向对面自信满满的徐辉。
谁告诉他，附近有河流就一定有水。
有没有可能，地下会有水，可只要你挖就会塌方，到时候水井没有挖出来几口，人倒是死了不少。
还有用人力去挑水，这读书人还真是，没干过就不知道挑水的辛苦。
徐辉说完，自信满满的看向公孙瓒，等待着公孙瓒的夸赞。
“那我问你，如此多的田地，都需要灌溉，你有算过要打多少井？要花费多少钱？”
徐辉迟疑片刻又说道。
“大人，除了打水井，我们还可以重新规划一条水渠，让农户们都能用上水。”
公孙瓒直接瞪大了眼睛，看向面前这位对农事颇有研究的徐辉。
重新规划，这是一个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感情你不动手，你不当家不置柴米油盐贵是吧！
所有事情全都奔着劳民伤财去，没有一点从实际出发的意思。
公孙瓒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徐辉见公孙瓒那不满意的样子，便不服气的朝公孙瓒一拱手。
“大人，在下可有哪里说得不对？”
公孙瓒转身朝曾瑞招了招手。
曾瑞快步来到公孙瓒面前。
“县令大人！”
公孙瓒再次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曾瑞探头看着公孙瓒画完，这位老者眼中再次闪过一道精光。
不等公孙瓒开口，曾瑞就朝着一脸兴奋的看向公孙瓒。
“公孙大人，这东西要装在哪里？”
公孙瓒一指干涸的水渠。
“装在水渠和河流相连的地方。”
曾瑞双眉向上一挑，朝着公孙瓒一拱手。
“大人真乃神人也！”
听到曾瑞夸公孙瓒是神仙，丘齐等人全都看向公孙瓒在地上画的东西。
圆环上有数个等距的凸起物，圆环与另外一个圆环之间用细线连接。
相连的圆环上，也有同样的等距的凸起物，只是体积要比前一个圆环小。
连接两个圆环的细线上，还挂着一个个方形的图案。
丘齐看向康勇，康勇转头看向龚泽，龚泽转头看向徐辉，徐辉又看向其他读书人。
“此乃何物？”
“没见过，即便是先贤留下的书籍里也未曾见过。”
“这东西怎么看也与耕种无关，更是与灌溉无关。”
……
除了丘齐这群读书人，农户们也都一个个皱起眉头。
“县令大人画的这是啥？”
“不知道，看那些读书人也看不懂，我们就更看不懂。”
“现在就曾老看得懂，也不知道他看懂了个啥？”
……
公孙瓒指着地上的人力水车。
“曾老你可真的看懂？”
曾瑞朝着公孙瓒点了点头。
“看得懂，只不过造出这东西，需要些时日，而且我一个人也完成不了。”
公孙瓒满意的点了点头。
“无妨，只要曾老需要，召集来的木匠你随意指挥！”
曾老又是纳头便要拜，却被公孙瓒再次阻止。
“曾老，别这样。”
曾老这次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公孙瓒郑重一抱拳。
“大人放心，小老儿就是这条命不要，这东西也会给大人造出来！”
公孙瓒拍了拍曾老的肩膀。
“曾老，身体要紧，你只要按时完成就行，没必要赶工。”
公孙瓒说着一指被泥土和杂草，还有树枝等一些乱七八糟东西堵塞的水渠。
“曾老，你做的快了，水渠没有清理完，那也没用啊！”
曾瑞一看几乎被淹没的水渠，冲着公孙瓒憨憨一笑。
“大人说得对，大人说得对。”
曾瑞话音刚落，徐辉的声音再次响起。
“公孙大人，我的方法有何不妥！重新清理水渠的时间，足够重新开辟一条水渠，而且水渠清理出来也不知能否再用。”
公孙瓒看了眼徐辉。
“读书，要结合实际，思考也要从实际出发，你觉得修水渠不要钱？还是你觉得百姓们可以无偿劳动？又或者你认为修水渠很简单？”
公孙瓒一连抛出三个问题，让徐辉瞬间哑口无言，向后退了一步这才站稳。
“公孙大人，这水渠内堵塞的东西，铁铲根本无法清理，那你又将如何解决？”
公孙瓒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说话的人是范有才，他指着几乎填平的水渠。
“水渠内的杂物，若是用铁铲清理，那与重新挖一条水渠又有何区别。”
范有才说着又一指公孙瓒画在地上的人力水车。
“大人又如何能保证，这东西造出来就能让河道中的水流入水渠？”
公孙瓒翻了个白眼，一指地上的人力水车。
“你若不信，明日来这田间看便是！”
公孙瓒说完一指几乎被淹没的水渠。
“你说这水渠无法清理，我明日就能让这水渠通水！”
范有才不屑的冷哼一声，朝着公孙瓒一拱手。
“那学生拭目以待！”
公孙瓒也是冷哼一声。
“我可当不起你这等迂腐学生的老师。”
范有才怒目看向公孙瓒，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丘齐看着范有才离开，朝着公孙瓒一拱手。
“大人那我也告退。”
说完转身也快步离开，康勇几人也纷纷朝着公孙瓒行礼离开。
张飞走出凉棚，看着快步远离的丘齐等人，面带喜色来到公孙瓒面前。
“大人，俺早就看那范有才不顺眼，你刚才那话听的俺可太爽了！”
关羽也上前朝着公孙瓒一拱手。
“我看那些人不过是滥竽充数，大人才是真才实学。”
公孙瓒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二位过奖了！”
公孙瓒抬头看了眼即将挂在头顶的太阳，转头看向张飞。
“益德，昨日让你准备东西你可装备好？”
张飞点头，一指放在凉棚角落，用草席盖住的东西。
“大人，都在那里。”
公孙瓒点头。
“带上士兵，那这里面的东西，去水渠开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