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谁说谁不能往高处流
次日，清晨，涿县东城外，公孙瓒开垦的荒地。
此时已是入夏，天亮的也相对较早。
范有才、康勇、龚泽、徐辉等儒生，迈着继续的脚步出了城。
负责守城的士兵，看着这些儒生全都急匆匆的出城，立马小声议论了起来。
“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些儒生这么早出城。”
“该不会是去参加什么宴会去了吧？”
“嗨！参加什么宴会，昨日我看他们一个个脸上都阴晴不定，估计是在哪里吃了瘪，今日去找回面子去了！”
……
十几人的儒生出了城，跟在范有才身后的一位儒生，一脸担忧的问道。
“范兄，我们如此不好吧？”
旁边一人也说道。
“就是，这样有违君子之道。”
范有才转头看向那两人。
“你俩若是怕了，现在就可回去。”
走在前面的康泽，突然停下脚步，走在他旁边的徐辉和龚泽也停下了脚步。
康勇转头看向范有才。
“有才，你此法确定可行？”
范有才朝着康勇一拱手。
“康先生，昨日公孙县令只说今日来看，又没说准确时辰，我们现在前往也不算小人行为。”
范有才说着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昨日我看过那水渠，按照书上所说，将荒废的水渠重新挖通，花费时间至少要两天，即便县令大人昨日加派人手，日夜不停地工作，最快也要今日太阳落山才能挖通。”
康勇看向徐辉。
徐辉也点了点头。
“有才说的没错，昨日我早已选好了开凿地点，若是县令大人若是听取我的意见，今日太阳落山那条水渠就能挖通。”
龚泽也在一旁默默点头。
“我等如此苦口婆心，尽心竭力的为县令出谋划策，大人却一点不领情，着实让我等读书人伤心啊！”
康勇也是点了点头。
“龚兄说的没错，我等今日如此，也是为了让公孙大人痛改前非，将他拉回正途！”
康勇这番话，让本来还有几分犹豫的几位儒生，眼神中也出现了坚定的目光。
几人继续前进，在走到距离荒地还有数百米远时，走在最前面的康勇再次停了下来。
跟在后面的徐辉和龚泽，还有范有才等儒生也都停了下来。
“康兄，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康勇皱眉指向前方。
“你们看，他们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徐辉、龚泽还有范有才等一众儒生，全都顺着康勇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昨日拥堵的水渠，已经有至少三分之二被开凿出来。
徐辉瞪大双眼，面露震惊的表情，嘴里小声嘟囔着。
“不可能！绝不可能！……”
旁边的龚泽也是一脸震惊，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公孙县令，难不成真会什么仙术不成！”
跟在康勇三人后面的范有才挤到前面，眉头紧皱，双目圆睁，呼吸也变得粗重。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两日的工程，怎可能一晚就完成！这绝不可能！”
范有才震惊之余，龚泽一指水渠中，士兵手中正在挥动的工具。
“你看他们的工具！”
范有才几人又顺着龚泽所指的方向看去。
正在水渠中干活的士兵，他们手中所拿的工具，造型成上圆下方，有的也是整个方形。
最主要的是这些工具，除了长柄的部分是木质，顶端全都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东汉时期，盐铁虽然不再由官府独家运营，但是此时由于铁矿产量不高。
铁器并不是很普及。
农民们用的农具，还是大部分由木头做成，仅有前端由铁器包裹的农具。
加上冶炼技术只是世界领先，并未达到后世那样出色。
全部由铁组成的农具并没有普及。
康勇眼前士兵手中的农具，明显就是全部由铁打造。
除此之外那造型也与平时的铲子不一样。
东汉的铲子，都是完全扁平，并没有任何的弧度。
这些士兵手中的铲子，一面向内凹陷，形成了一个凹槽。
而且看铁铲的厚度也要比平时的铲子薄上一倍。
徐辉双眉向上一挑，脸上震惊的表情更加夸张，向后连退了两步。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范有才脸上还是一副质疑的表情。
“不可能，那种东西怎么可能铲得动，水渠中的泥土，绝对不可能！”
这时又有一名儒生喊道。
“你们看那是什么！”
已经有些疯癫的徐辉，看向水渠的尽头。
水渠的尽头，已经被挖出了一个半亩地大小的水池。
水池右侧连同着灌溉田地的水渠，左侧是两个巨大的车轮，紧贴着矮于水池和河道。
两个木轮上，还有工匠正在做最后的连接，不过大体上已经搭建完毕。
“这！这！这！……”
徐辉一个“这”字说了半天，后面的话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旁边康勇看到木轮，则是皱起了眉头。
范有才则是一脸嫌弃，上下打量着两个正在建设的木轮。
“这是什么鬼东西？”
龚泽抓着旁边徐辉的胳膊，一脸焦急的问道。
“徐兄，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徐辉被龚泽摇晃了几下，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摇晃他的龚泽。
“这是……”
不等徐辉后面的话说出来，公孙瓒的声音从这些儒生后面响起。
“那叫水车，只不过并没有普及而已。”
范有才等人全部眉头向上一挑，面带震惊的转头看向身后。
这些儒生身后，公孙瓒骑马在前，关羽身穿绿袍骑马在后，两人的身后是一辆，拉着数个散发着臭味的木桶。
臭味随风朝范有才他们这边飘来，范有才伸手用衣袖遮挡，康勇几人也是眉头微皱，用衣袖挡住口鼻。
有几个没忍住的儒生，脸色一阵红白变化，转身就在路边吐了起来。
公孙瓒看了眼那几个呕吐的儒生，翻身下马来到范有才几人面前。
“几位来得如此早，是想看看我公孙伯珪，是否真的能做到？”
徐辉几人微微低头，嘴唇紧咬，眼神中满是不服气。
“公孙县令，我不信仅凭两个水车就能将河道中的水抽到水池中！”
公孙瓒看向朝自己拱手的范有才。
“我就喜欢你们这些读书人，这副倔强的模样。”
这时面带喜色的张飞小跑着来到公孙瓒面前。
“大人水渠挖通了！”
徐辉等人，猛地转头，双眼瞪大，眼珠子都快从眼眶掉出，嘴巴自由张开，看着朝公孙瓒拱手的张飞。
公孙瓒只是看了眼徐辉几人，朝张飞说道。
“那就开始吧！”
张飞拱手道。
“喏！”
张飞转身朝着水车的方向大吼一声。
“开！”
卡住水车的木桩被抽出，两个青壮年开始踩动起水车。
水车在数个龙骨的带动下转动起来。
水车上的木桶，将水提到高处，水从桶内流出，进入旁边的水槽，水槽在通过落差流入蓄水池。
蓄水池前还有一道水闸，将水与水渠阻隔。
公孙瓒转头看向徐辉几人。
“如何？”
徐辉几人双拳紧握，微微低头，紧咬下唇，脸色煞白，呼吸沉重。
“大人，我等……”
公孙瓒抬手制止了朝自己拱手的龚泽。
“典籍只是前人的经验，若是故步自封，不求上进，那你们这书都是读到狗肚子里了！”
公孙瓒说完正要上马，一名兵卒快步来到公孙瓒面前。
“大人，有几个伍长请求见你。”
公孙瓒没有一皱转身上马。
“速把这些粪便送去堆肥。”
骑在马上的公孙瓒看向关羽和张飞二人。
“云长，益德，随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