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从替身小卒干到裂土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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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以退为进(上)

一晃数日,大朝会如期而至。

夜半四更,四下里一片静谧,幽黑的天幕上繁星闪烁,宛如细碎的钻石镶嵌其中。

当四小只也正沉浸于睡梦之时,秦骧已然穿戴齐整,一袭月白锦袍衬得他身姿英挺,准备出门。

挽翠院外,张大高高举着一盏明灯,昏黄的光晕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带着小厮匆匆往这边赶来。

恰在秦骧开门之际,双方恰好碰面。

“公子,我正要去唤你呢,你这醒得可真够早的。”

张大满脸堆笑,特意将灯笼往上提了提,那明亮的光瞬间照得更广更亮些,驱散了周遭的些许黑暗。

秦骧轻轻将门带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

“今日乃是大朝会,此等大事,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待上了马车,我还得再稍作休憩。”

张大微微点头,同时侧身让开道路,毕恭毕敬道:

“那咱们这便出发吧,食厅里的点心已然备好,公子不妨先垫些肚子,再去也不迟。”

秦骧也不推辞,轻声“嗯”了一下,便昂首走在前面。

在小厮于侧后方执着灯盏照明之下,一行人快步走向食厅。

脚步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寂静的凌晨奏响一曲独特的乐章。

食厅之内,唯有英国公一人静坐。

灯火映照下,他的面容略显疲惫,似是被这早朝的事宜扰了清梦。

秦骧疾步上前,行礼问候。

英国公正咬着点心,只是微微颔首示意,随后说道:

“先吃点吧,今日这大朝会不知要持续多久,多吃些,免得在大殿之上饿得心慌意乱。”

秦骧浅笑着坐了下来,开始用餐。

食厅中只有轻微的餐具碰撞声,气氛静谧而又有些许凝重。

待填饱肚子后,英国公领着秦骧赶着时间出发,不敢有片刻耽搁。

此时的内城,一路华灯璀璨,仿若白昼。

那些混迹于秦楼楚馆的贵胄子弟与风流才子们,方才寻欢作乐尽兴而归。

多数人都已是醉眼朦胧,沿街踉跄而行,脚步虚浮,口中还不时嘟囔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

仅有少数人还尚有几分清醒,将醉倒的友人送回家中后,便趁着夜色未散,赶忙买些点心,仔细包好带回去。

秦骧坐在马车之中,闭目养神,耳边是一路不绝的吆喝声,由近及远。

待行至皇城门前,那喧嚣的生活乐章便渐渐停歇了,仿佛被那威严的皇城气息所震慑。

“公子,皇城到了。”

车夫稳稳地停好马车,对着车厢内轻声提醒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

“知晓了,我这便下车。”

秦骧回应了一句,随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以使自己更加清醒。

待他走下马车,只见其脸色红润,精神焕发,双眸中透着一丝期待与沉稳。

英国公瞧着红光满面的徒弟,不禁慨然叹道:

“到底是年轻人啊,朝气蓬勃。”

那语气中既有对徒弟的欣慰,又似有着对自己青春不再的些许感慨。

秦骧看着直打哈欠的师父,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师徒二人并肩走向待漏院,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待走到待漏院,他又赶忙寻了一处角落,继续闭目养神。

周围的官员们或低声交谈,或独自静坐,气氛凝重而又压抑。

直至五更天,内官开始依序点名。

此时,秦骧被这动静吵醒。

眼见着众人一一应答,待听到自己名字时,他也迅速高声回应,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待漏院中回荡。

随后,百官井然有序地齐齐上朝。

官员们身着朝服,鱼贯而入,衣袍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而秦骧则被内官引领着,在殿外静静候着。他身姿挺拔如松,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前方。

在历经一套繁复冗长的礼仪之后,大朝会方才正式拉开帷幕。

秦骧身着一袭常服,身姿挺拔地站在柱子之旁,趁着内官不注意,悄悄用余光打量着殿内外的情形。

不得不说,这大朝会的声势着实浩大非常,相较之热闹非凡的庙会亦不遑多让。

只见殿堂之上,文官与武官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言辞交锋激烈,仿若两片汹涌的波涛相互撞击。

文官们手抚笏板,引经据典,滔滔不绝;武官们则瞪大双眼,声如洪钟,据理力争,仿佛下一刻便要大打出手,只差上演一场全武行了。

秦骧看着这朝堂上的唇枪舌战,嘴角微微上扬,似有一抹玩味之色。

然而没过多久,这场“好戏”便轮到了他的身上。

殿内,在皇帝的居中调停之下,一道道封赏旨意接连颁布,如今只剩下秦骧的恩赐迟迟未降下。

“宣秦骧觐见。”

内官扯着嗓子,高声呼喊,传唤这位最后的大功臣上殿。

那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殿外,小内官轻轻扯了扯秦骧的衣角,低声提醒道:

“秦小将军,陛下唤您了。”

秦骧对着小内官温和一笑,从容地理了理衣冠,不疾不徐地问道:

“烦请查看一下,我是否衣冠齐整?”

小内官赶忙左右仔细端详了一番,神色略显焦急地回道:

“一切安好,并无不妥之处。”

“如此便好。”

秦骧得了答复,也不再多作停留,迈着沉稳的小碎步,昂首快步入殿。

他的脚步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声响,似是敲响了这大殿中的紧张旋律。

踏入大殿,只见殿宇高大宽敞,穹顶犹如苍穹倒扣,气势恢宏。

阳光透过穹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线,尘埃在其中飞舞。

四周的立柱粗壮而笔直,其上雕龙画凤,龙鳞凤羽栩栩如生,似欲腾飞而出。

地面铺就着光洁的大理石,在烛火与天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人影绰绰其间。

在百官的注视之下,于皇帝的威严目光里,秦骧恭恭敬敬地依照朝仪行完跪拜大礼,动作规范,一丝不苟。

他的身躯伏低,额头轻触地面,衣袍在身侧铺开,仿若一朵盛开的墨莲。

礼毕,皇帝即刻宣人传旨。

内官刚取出皇令,文官队列之中便有一人挺身而出,开口问道:

“陛下,且请稍作等候。臣听闻陛下有意赐秦骧伯爵尊位,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秦骧站在一旁,斜眼以余光悄然打量着身旁的老者,那锐利的鹰眼缓缓眯起,心中已然明了。

果不其然,这群文官终究还是打算拿他当作筏子,欲杀一杀武将的锐气,以显其威。

皇帝此时心情亦是烦闷不已,看着站出来的老臣,语气低沉地问道:

“李学士有何谏言?”

李学士仿若未听出皇帝话中的不悦之意,微微低头,手持笏板,神色激昂道:

“陛下,秦骧年纪尚幼,其功劳不过是求援有方罢了。”

“以臣之见,实当不得伯爵爵位,男爵之位已然颇为体面了。”

皇帝仅仅瞥了李学士一眼,便将目光转向韩章,紧紧凝视着他,似在等待其表态。

然而,韩章仿若未闻,毫无动静,好似已然沉睡过去。

皇帝只得开口道:

“韩相公意下如何?”

韩章这才缓缓睁眼,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

“陛下,凡事一蹴而就,对年轻人的心性极为不利,且日后恐会出现封无可封的局面,故而臣附议李学士之言。”

“简直荒谬绝伦!”

正当韩章话音刚落,武官队列之中湘王率先站了出来。

他怒目圆睁,直视韩章,呵斥道:

“尔等所言,简直可笑之极。前有晏公这般珠玉在前,不知你们又该如何辩解?”

言罢,他又手指李学士,冷冷笑道:

“莫不是你们文中出了神童便可行,而吾等武中英杰便不可?简直岂有此理!”

指责过后,湘王全然不听李学士那语无伦次的辩白之词。

他直接转身面向皇帝,作揖行礼,面带怒容道:

“陛下,自古以来便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之说,切莫听信这等与国无利的谬论,他们此举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