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滨江酒楼
欢欢呲着牙，涎水从牙缝间顺着黑边嘴唇滴落，一双猩红大眼直勾勾盯着余一柯。
余一柯手拿针管，笔直站立，目光与欢欢交锋，脸上没有一丝惧色。
喉咙中不停发出发动机轰鸣般的低吼，欢欢试探着抬起一爪。
余一柯不动如山，只是盯着欢欢。
一人一犬对峙着。
欢欢率先失去耐心，一爪拍出，三道罡风切开天花板和地面，直劈余一柯。
只见余一柯后撤半步，侧身，巧妙站在罡风与罡风之间。
罡风擦着风衣掠过，在余一柯身后墙壁上留下三道爪痕。
“该我了！”
……
房间外的陈太太脸上满是焦急与不安，来回不停走动，偶尔双手合十，嘴里不知向哪位神明祈祷。
打斗声、撞击声、嘶吼声不断传出。
头顶的灯光一闪一闪。
墙灰悉悉索索下落。
半个小时后，“轰”的一声，巨响吓陈太太一跳。
她快步走到门前，手已经搭到门把手上，想到余一柯的叮嘱，又把手收了回去。
这时，门开了。
一股浓烟直冲陈太太面门。
烟雾散去，余一柯出现在门口。
相比半个多小时前，他精神萎靡，头发被燎卷散发出糊味，风衣下摆被撕成数条破布。
“暂时稳定了。”
闻言，陈太太冲进房间，便看见体型比之前小一些的欢欢。
欢欢眼中已经没有之前的猩红，看见陈太太出现，欢快地摇动尾巴，蹦蹦跳跳地围着她转圈。
陈太太搂住欢欢的脖子，不停在它脸上亲吻：“哦，妈妈的宝贝，妈妈的乖宝贝。”
“余医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余一柯摸了摸狗头，说：“陈太太你也是老客户了，不必说这种话。”
“说起来真是奇了怪，之前按照你说的疗程，欢欢的感染度都稳定下来了，没想到突然就又爆发了。”
“欢欢虽然变成了丧尸犬，但被感染时间不长，发现的快，在我的净化治疗下，像正常狗一样继续和人生活在一起，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怎么就——”
“吃错了东西。”
“欢欢的所有饮食都是我亲手把控的，怎么会吃到坏东西呢？”陈太太手探到欢欢肚子下。
“我刚才从欢欢体内发现其它感染者的气息，而且大部分集中在它的腹部，很显然是误食了其它感染者的东西，至于那东西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那岂不是说，欢欢还有可能失控。”
余一柯点点头：“我的建议是尽量不要让它出门，不要让它与除陈太太你之外的人接触，还有用检测感染的仪器经常查一查它会碰到的东西。当然，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陈太太一把握住余一柯的手：“余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次的诊费我马上叫人打到你账上。”
她掏了掏随身携带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片，塞到余一柯手中：“余医生，这是自己开的酒楼的黄金会员卡，有这张卡，每餐十万元以内随意消费。”
“陈太太，这太贵重了，我只是个普通医生而已。”
“余医生你可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你就拿着吧！权当一点小心意。”
……
在陈太太的庄园一直待到半夜，余一柯才回到自己的新住所。
推开门，屋子内的一切焕然一新。陈太太找的装修团队极有效率，一个下午就将老破旧的一楼改造成新房。
将又脏又破的风衣扔到沙发上，他深吸一口气，说：“嗯！甲醛的味道，今晚能睡个好觉。”
楼上传来声音：“嗯……哼……爸爸……”
“年轻就是好。”
夜色浓到极点，而后悄悄褪去。月落日升，新的一天如往常一样来临。
阳光在大地上铺开，其中一部分被一面楼顶的大镜子捕获，经过折射，来到本应阴暗的一楼，直直射在余氏诊所的窗户上。
那位中介没说错，这里采光确实很好。
阳光进入房间，在白墙反射下，使得整个屋子无比明亮。
床上的余一柯翻了个身，没一会又翻了个身，最后痛苦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透光的窗帘，心想：待会去买张新窗帘吧。
刺眼的阳光下，注定无法再次入睡，他下了床，穿上衣服后，一番洗漱，坐在客厅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作为一名无证净化医生，他的工作内容很简单，等有需要的人上门或打电话过来，然后出诊。
这一等便是一个上午。
余一柯猛地从沙发上坐起，等的太无聊，他不自觉睡了过去。
一个上午没有一个客人，他并不慌张，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大多数时候，一个月都难得有一单生意。
这时，肚子发出抗议。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张金卡，上面写着酒楼名称——春田滨江酒楼，思索片刻后：
“去看看吧。”
……
春田滨江酒楼依春田江而建，红柱廊桥，飞檐画栋，是当地有名的一栋仿古建筑，共六层，占地一万多平方米。
站在酒楼门前，余一柯看着来来往往的食客，不禁感叹：“真是热闹。”
余光中，他突然看见一个人在朝他挥手。
走进酒店，向挥手那人走去，那人身边还有一个女伴，余一柯认出对方——
住在楼上的中年男人和他的年轻女友。
男人热情招呼道：“你就是一楼那个新来的邻居吧！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有事？”余一柯语气冷淡。
“我看你一个人在门口站了半天，所以跟你打个招呼。”
“哦。”
“哥们跟你说，这滨江酒楼可是春田区最好的酒楼，可惜东西太贵，想吃点这个酒楼的特色菜还得成为会员。”
“所以呢？”
“刚好，我就是这个酒楼的会员！”
男人拿出钱包，露出里面的一排银行卡，从中抽出一张银色卡片。整个过程，他时不时瞄一眼身边的女友，一颤一颤的肥肉脸撑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有句话叫，远亲不如近邻。既然遇见，这次哥请客，我们去吃点好的。”
“哥哥，你人真好。”甜甜的声音来自男人的年轻女友。
余一柯明白，自己显然成了两人调情的工具人，直接拒绝：“不用，这里的饭我还是吃的起的。”
男人昂着头：“朋友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增进一下邻里之间的感情，没别的意思。”
服务员走了过来：“几位客人一直站在这，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男人将会员卡递过去：“给我们三个找个位置。”
服务员：“好的，请这边跟我来。”
“等等”，余一柯拿出金卡，“我跟他们不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