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元凶现形
夜。
雷电交加，暴雨倾盆。
武则天斜躺在榻上看了一会奏折，便戴上了王知远给她的铜头罩躺在枕上。
这头罩的确有些效果，这几天她每晚戴着睡觉，果然没再做噩梦。
没过多久，她便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陛下，陛下……”
宫女春香走到榻边轻轻唤了几声，没动静，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
“噼啪！”
一道闪电落下，立在寝宫外的那根所谓的法器发出了一阵阵电弧光，滋滋作响。
等到电弧光消失之后，春香迅速取下悬挂在八卦镜的铜链，脚步飞快地走到武则天身边，将铜链顶端的弯勾挂在了武则天所戴的铜罩之上。
大约过了盏茶工夫。
“噼啪~”
连续几道闪电。
其中一道正好劈中了寝宫外的那根铁棍，一时间电弧光飞溅。
电流顺着铜链传进了寝宫，传到了黄铜头罩……
“滋滋……”
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电弧光，寝宫中冒起了一阵焦臭的烟雾。
待到烟雾稍散，武则天铁青着脸走了出来，狄仁杰、李元芳紧随而行。
“嘶~”
走到榻前，武则天探头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刻，龙榻上所躺之人正是那宫女春香，只不过，几乎已经分辨不出她的模样，整个人皮焦肉烂，仿佛被架在火上烤过一般。
“这群逆贼！”
这一刻，武则天一脸寒霜，真可谓是气抖冷。
如若不是狄仁杰提前密奏，并暗中做了一番部署，此刻，这具皮焦肉烂的尸首便应该是她。
狄仁杰叹了一声：“陛下，所谓的滴血雄鹰案，自一开始便是针对陛下的。”
“怀英，到底怎么回事？”
“这……”
“尽管说，今晚不管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狄仁杰这才道：“两年前，陛下曾抽调一些内卫组建了一个秘密组织，打着反武的旗号，其实是为了联络各方反武势力，方便一网打尽……”
听到此话，武则天不由干咳了一声：“是的。”
“但是，陛下可能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组织却被人利用，反倒成了真正的反武组织。”
“啊？”武则天不由大吃一惊。
“他们策划了一个惊天阴谋，先是挑起太子与梁王的纷争，然后谋害陛下，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武则天心里一惊：“是谁如此大胆？”
狄仁杰叹了一声：“难道，陛下猜不到么？”
“嗯？”武则天不由皱了皱眉。
狄仁杰继续道：“只是，这个秘密组织中的一些内卫还是忠于陛下的，所以，他们开始灭口。
为了掩人耳目，便假借了滴血雄鹰案，试图托凶鬼之名让人以为是一桩幽冥案，从而瞒天过海。
与此案同步进行的便是宫中闹鬼案……”
“等等……”武则天一脸铁青道：“你是说，宫中闹鬼案是人为？”
“不错，闹鬼案正是陛下身边以春宫为首的宫女、内侍所为，他们在陛下喝的药中做了手脚，可以让人致幻。
他们一步一步将陛下逼得几近崩溃，这一切皆是为王知远布置所谓的雷电法器铺平道路。”
听到这里，武则天不由一脸疑惑道：“他们要想害朕，为何不直接下手，而要如此大费周章？”
“臣分析，一是时机未到，二来，如若直接刺杀陛下，那么陛下身边的宫女与内侍自然便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一旦追查起来，估计不出一天便会揪出真凶，甚至有可能全部处死。”
“嗯，有道理。”
狄仁杰又道：“所以，他们不停地制造出宫中闹鬼的假象，闹得人心惶惶，闹得所有人都认为宫中有恶鬼。
待到时机成熟时，便引雷电弑君，然后众口一词，说陛下是被恶鬼施法所害……”
“好歹毒的计划！”武则天心有余悸道：“如今宫内人心惶惶，一旦他们的阴谋得逞，估计所有人都会认为朕是被恶鬼所害。”
“没错，这正是他们想要达成的结果。”
武则天杀气腾腾，喝了一声：“李元芳！”
“臣在！”
“你立即率千牛卫去捉拿王知觉，朕，定要将此逆贼碎尸万段！”
“臣，遵旨！”
李元芳领旨而去。
来到紫霞观时，却见王知远盘腿坐在地上，七窍流血，已然中毒身亡。
“李将军，看样子刚死没多久。”
“看来，有人比我们快了一步。”
李元芳叹了一声：“罢了，将他的尸首带回宫中交旨，其余人随我彻底搜查紫霞观，所有弟子全部缉拿，凡敢反抗者、逃走者，一律就地格杀。”
“是！”
一众千牛卫齐齐应声。
另一边，太平公主坐着小轿来到了上阳宫。
当她下轿想要进入宫内时，一道人影却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
太平公主强自一笑，迎上前招呼了一声：“狄阁老！”
换作以前，狄仁杰必然会以礼见之，今日却神态冷态，冲着太平公主道：“殿下不必进去了。”
“嗯？”太平公主脸色一惊。
“陛下有一句话转告你。”
太平公主皱了皱眉，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满狄仁杰对她的冷漠态度。
“陛下说，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女皇帝了。”
说完，狄仁杰大步而去。
太平公主一脸煞白，脸色不停地变幻着。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拖着沉重的脚步上了轿：“回去！”
晚饭后。
狄仁杰呆呆地坐在书房内，满腹心事的样子。
李元芳走了进来，轻声道：“大人，还在想宫里的事？”
“是啊！”狄仁杰长叹了一声。
“这案子，就这么悄无声息了结了？”
“不然呢？陛下心知肚明，只是不愿去面对，终究，她也是个女人……”
夜深人静。
一道人影悄然潜入了公主府。
不久后，黑影潜入了太平公主的寝宫之内。
太平公主睡得并不沉，故而，当一把冰冷的刀架在她脖子上时，她突然便惊醒过来。
“你……你是谁？”
太平公主一脸惊恐，颤声问了一句。
她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一来，屋子里没点灯，二来，对方头上罩着黑面巾。
“哼！”
对方重重冷哼一声。
“别……别杀我……”
高高在上的太平公主终于放下矜持，哀求了一句。
“啪啪啪……”
屈辱！
无尽的屈辱！
偏偏，太平公主却不敢张口呼救，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在她想来，一定是娘亲派来的人，这次只是警告她，若有下次，就不是扇耳光那么简单了。
如此一来，她自然不敢吭声，更不敢去宫里问，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巧的是，李元芳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