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生意

“就像法里纳图斯人一样的存在？被抽掉了大部分青年人口，自己的星球上到处都是工业污染一样吗？”

掌印者的目光里透露出一点疲惫的感觉，看向眼前这个犟种，点了点继续说道。

“至少他们死得其所，现在死了总比在未来的地狱中生不如死的要好。”

说到这里，马卡多停顿了一下，接着警告道。

“亚空间里的生物在不断地复苏，我们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大远征、阿斯塔特、原体到如今随便哪一个能够成功或者失败都能为其他计划争取到大量时间，人类也能再苟延残喘一阵子。”

里维斯突然有种羞耻的感觉，用别人的生命来拖延时间。

恍惚间他想起曾经在那个黑色空间里看到的那些不断变化的棋局，一个套一个镶嵌在一起、一个和另一个组合起来组成代表人类命运的巨型棋局。

银河里那些重要的战场上，帝皇已经在和亚空间四神捉对厮杀了，21名原体是那些重要局势里最有价值的棋子，每棋手为了尽力争夺他们从而分散自己的精力。

“那网道计划呢？”

并没有预想中的闪电惊雷在阻止他说出这句话，抬头疑惑地看向马卡多，发现其脸上依旧平静，四周的封闭空间的灵能没有发生任何波动。

“网道吗？那是我们最有把握的计划，如果没有你的存在，那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我？”

里维斯感到很迷惑，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了掌印者。

“没错是你，准确地说是你身体里蕴藏着的那片灵魂净土。”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看样子你浪费了很多时间在那些不必要的事物上，没有让自己的力量得到深度开发。”

没等里维斯回话，老者好像读懂了他的想法继续说下去。

“一片可以收纳所有灵魂，不论人类还是恶魔的净土，它的存在就相当于恒久远的时间前，那个平和安详的亚空间一样，在这个世界它就如同一个新的亚空间雏形。”

“只要它继续成长下去，直到可以包含所有人类灵魂不再受到现在亚空间的干扰，人类就初步可以摆脱粪坑了。”

里维斯感觉到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在体内升起，一堆古老、巨大的东西在朝着他压了过来。

他看到未来身边满是橘黄色的战火，和朱红色的鲜血在大地上流淌，然后他踩着成山成堆的骸骨走到顶点。

“我能做到吗？”

“你当然可以，也必须做到，你以为帝国现在是缺少一个强大的灵能者还是一个处理政务的高手，

都不是，我们需要一个人类可以看得见的未来，所以跟我回泰拉吧。”

——

数个身穿金色战甲的人影重新推开了会议室大门。

里维斯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大道正在隆隆地震动，身边科拉克斯的身影也被他忽视，就这么一直走到通道尽头，看向了舷窗之外的人类世界。

会议室的大门再次关闭，拯救之主担忧的视线被隔断。

埃林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他站在里维斯身后，说道。

“我们找到那个法里纳图斯的机械教神甫了。”

“他在哪？”

一处法里纳图斯星球巢都内部的低矮隐秘避难所里。

里维斯见到了那个引起当地人民发生叛乱的机械教神甫，其身上的血红色长袍在硝烟中翻腾，覆盖在了周围的焦黑的土地上。

“大人，您懂得。”

那个神甫在空气里疯狂挥舞着机械手臂，身上的肉体部件早就更新换代成金属仪器了。

“帝国子民的生命在私底下早就计算好了价值，人口爆炸的巢都世界会把多余的人口贩卖出去，

无论是卖给军队也好还是机械教也罢，我只是在里面获得了应得的收入而已。”

巢都内弥漫的血腥味道纠缠在里维斯的鼻尖，这让他很是烦躁，高耸的哥特建筑上都是被鲜血淋过的暗红色。

“这颗星球总督不讲道义，在叛乱升起的时候竟然把矛头对准了我这个忠于帝国的神甫，我第一时间向星区政府报告了叛乱的消息，欧姆弥赛亚在上，你们终于来了。”

里维斯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极其市侩的机械教成员。

“你说的人口生意是什么？”

神甫的机械眼睛在里维斯身上扫了扫，发现周围的阿斯塔特战士们都很尊敬他才开口说话。

“大人，您也想分一杯羹吗？”

“先说说吧。”

柔性金属制成的脸庞带出一抹滑稽的笑容，神甫开始喋喋不休地介绍起他的生意。

“当地行星总督为了控制日渐增长的人口数量把大量人口贩卖给前线的远征军军队，那些以罪犯名义送去的填线炮灰们满足了行星总督的腰包。”

里维斯疑惑道，那些帝国的公务员们就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这位大人，帝国的官僚们只会管是否缴纳足够的税收，只要税收足够他们就有了不错的政绩，有特殊门路的人自然会申请调离回到泰拉，

或者就地安顿下来成为这门生意的合伙人之一，如果有人阻止他们对利益的追求不过是一颗爆弹的价格就能摆平一切。”

里维斯的目光闪动一下，心里那些无处发泄的无名邪火在聚集。

“机械教师怎么参与其中的？”

“大人，前线战场上永远缺少足够的物资，机械教的工厂需要人口，

所以那些被卖到工厂里的人需要每天15、16个小时工作才能抵扣我们付出的价钱，如果有人累死了，正好我的那些学徒们需要一些实验品。”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观察里维斯的脸色，发现他脸色依旧不为所动，又吐露出部分信息。

“当地的官僚们会贴心地让我们生产一些具有刺激性的、成瘾性的，还有催情性质的药物投入巢都，

促进人口的生产，只不过经过这些药物生产催生出来的婴儿有很大的畸形几率，还有……”

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欲望了，里维斯的手臂直接插穿了机械神甫的胸膛，高能电弧在手掌背部跳动，顺着那些裸露的光线上涌去。

“记下来，本地机械神甫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因为脑袋里的机油不足给他卡死了。”